第217章 貪婪（21）

  \"我想和你一樣吧,\"凱德回答說，比我在這種情況下應付得要冷淡得多。


  那個人警惕地看著我們。他們發出的敵意讓我感到震驚，我們不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在外麵嗎?\"一個女人顫抖地問。


  \"還沒有，但我肯定這隻是時間問題。你從哪裏來?\"凱德問道。


  那人指著我們隔壁的鎮子，\"我們正在前往橋梁。\"

  \"你打算越過他們嗎?\"我脫口而出。


  \"我們不能呆在這邊，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我瞥了一眼凱德，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的確，在這一邊，我們與世隔絕，與大陸被運河隔開。那些橋是離開人造島的唯一通道，但是一段時間內沒有任何東西越過它們，無論是汽車還是人。對我來說，試圖徒步穿越他們的想法就像是一次自殺性任務。我們會在空曠的地方，在高高的空中，很容易從上麵看到我們。我寧願跳進運河，冒著致命的水流和冰冷的河水冒險，也不願試著跑過任何一座橋。


  \"他們隻會把幸存者趕到越來越小的土地上，直到他們再也趕不動我們。直到我們無處可去。我們必須離開這個島。\"

  當我意識到這個人是對的時候，我打了個寒顫。他們將繼續推動我們的選擇，但橋梁不是一個選項，至少對我來說不是。兩艘船都沒有遊過對岸，在公海上或者在運河裏很容易成為攻擊目標。我們被困在這裏，困在這裏，任由外星人追捕我們。\"你見過其他許多幸存者嗎?\"我戰戰兢兢地問道。


  \"我在三明治生產線附近遇到了另外三個，一路上我們又遇到了另外兩個。\"

  他們沒有走太遠的距離，但是我認為他們應該在他們所覆蓋的地區發現更多的人。\"我們陪你走,\"凱德說。


  \"凱德,\"一想到這，我就害怕地低聲說。他們是這一切開始以來我們見到的第一批人，看到他們我會欣喜若狂，然而他們的計劃卻讓我害怕。我甚至不喜歡開車過橋，更別說跑著穿過那些該死的東西了。


  \"我們和你一起去一會兒,\"凱德捏著我的胳膊說。\"可以嗎?\"

  他們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人多力量大,\"那人同意了。


  \"是的。\"我的心怦怦直跳，皮膚上沾滿了一層薄薄的汗水。\"附近還有其他人。\"凱德轉向我，緊緊抓住我的肩膀。\"我必須找到詹娜，沒有辦法知道她跑了多遠。等著我們。\"

  \"凱德……\"

  我還沒來得及提出抗議，他就消失在樹林裏了。在把注意力集中到這群人身上之前，我對他的優雅和移動如此之快的能力感到驚訝。他們看起來和我一樣被打敗和恐懼。我發現我的防禦崩潰了，我勉強對他們微笑了一下。它隻是半心半意地回來了。\"這邊,\"我說。


  凱德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找到詹娜，把她帶回樹屋，那時已經快黃昏了。小組成員被分成兩派，決定是繼續前進還是等到天亮。大多數人的投票讓我們收拾起少得可憐的物資，繼續前進。我寧願繼續前進，我們已經在這裏停留了太長時間，我覺得如果我們繼續這樣做，我們將是在碰運氣。


  布雷特用我們剩下的水清洗我的傷口時，很擔心我。另一組的一個成員身上纏著繃帶。我想告訴布雷特停下來，不要擔心我。我敢肯定，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碰我。我一點也不會怪他。


  我強迫自己不要離開他，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感覺自己像一個雙手被裹著的木乃伊，但很顯然，我潛入荊棘叢中所造成的傷害比我意識到的還要大。\"你必須更加小心,\"布雷特一邊綁好繃帶，一邊喃喃自語。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們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我是那個去年被自己的腳絆倒並扭傷了腳踝的女孩。事實上，在這一切發生之前，艾登和布雷特一直覺得這很有趣。\"我很好，布雷特,\"我向他保證。


  當他握住我的手時，他清澈的綠眼睛溫暖而充滿關懷。\"你是個廢物，但我愛你。\"

  內疚纏繞著我，我避開了這些話。我希望他不要再說那些話了。當他彎下腰親吻我的臉頰時，我忍不住抽搐起來。我能感覺到凱德的目光穿過空地直直地盯著我，但是我不能讓自己看他。我覺得自己是最低等的生命形式，我還沒有準備好麵對我現在是個騙子的事實。好吧，也許我不是一個成熟的通奸者，隻是幾個吻而已，但我仍然是一個可怕的人，我知道這一點。


  我隻希望凱德不是那麽不可抗拒，或者我不是那麽軟弱。


  我去拿那袋食物，但布萊特搶先一步拿到了。\"讓你的雙手療傷。\"

  我不想爭論，沒有必要。我排在艾比旁邊，她把手伸進我的胳膊裏。\"我很高興我們找到了其他人。\"

  \"是的，我也是。\"

  盡管我仍然不確定這一切會如何發展。前往大橋意味著前往更多的人口密集地區的凍結人口，和外國人。還有過橋？我們不能，我們就是不能。不幸的是，我知道有些人下定決心要這麽做，我有點害怕詹娜會完全支持。凱德把她帶回來後，她幾乎歇斯底裏，拚命想離開科德角。


  我沒有意識到我在盯著她和凱德，直到我發現他也在盯著我。我的臉漲紅了，我低下了頭。艾比在我旁邊咯咯地笑。\"我覺得他喜歡你。\"

  \"他隻是一個朋友,\"我很快地回答，也許有點太快了。


  她隻是在戲弄我，但是我對她的反應，以及我對凱德的關注，都沒有逃過她的注意。艾比也許會把她之前親眼目睹的那個吻看作是一時衝動，或者是暫時的精神錯亂，但是我可以從她的凝視中看到一絲曙光。\"貝絲……\"她低聲說。


  \"你好嗎?\"我問道，作為改變談話的一種方式。


  \"貝瑟妮，你在幹什麽?\"

  \"沒什麽，艾比。你還撐得住嗎?\"

  我看得出她很想多說點什麽，但最終她還是決定接受我的改變話題。\"生存，就像其他人一樣。\"

  我想知道我們究竟是如何生存的。我們是如何繼續前進，繼續經曆這一切的。我幾乎不能忍受去想我們的母親，我害怕如果我這樣做，我會變成一個哭泣的混亂。我們都筋疲力盡，饑腸轆轆，惶恐不安，然而，不管我們變得多麽不安和不確定，我們還是繼續為自己的生命奮鬥。艾比靠在我身邊，把頭靠在我的胳膊上。她很堅強，但我知道她再也承受不了了。我不確定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做到。


  \"我們會挺過去的,\"她喃喃自語道。


  我把注意力轉回到艾比身上，勉強笑了笑。\"是的，我們是。\"

  我希望我沒有對她撒謊，但是在內心深處我覺得我在撒謊。我們穿過樹林，繞過道路，躲在陰影裏。當我們接近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所有的燈都還亮著，而且非常明亮。我停下來凝視著，回想起我曾經看到橋梁像這樣被照亮的所有時光。這是一個美麗的，廣泛的，發光的燈塔反對夜晚。然而，盡管它們看起來很相似，但卻完全不同。


  當時正值盛夏，橋上完全沒有人。去年夏天，橋上擠滿了車輛，夜裏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因為遊客們來去如蝸牛爬行。現在那裏除了燈光和幾乎必死無疑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燈亮著,\"詹娜喃喃自語道。\"如果燈亮著，我們就過不去了。如果我們這樣做，他們會立即發現我們。\"

  \"我們試試伯恩橋,\"另一組的一個成員說。


  \"那裏的燈也會亮起來,\"我告訴他們。


  \"你怎麽知道,\"一個女人粗魯地反駁道。


  不，我不能肯定，但是很可能是真的。他們隻是還不願相信。


  \"我們去另一座橋,\"凱德理智地說。\"沒那麽遠。如果我們沿著樹林的邊緣快速前進，天亮前就能到達那裏。\"

  我們還沒有討論是否要嚐試橫渡。我知道詹娜支持但其他人怎麽想？我看著艾登，但他正在和另外一個人談話。


  我想起了另一座橋，然後想起了一些我們都忘記了的事情。\"軍事基地怎麽樣?\"我問道。他們都皺著眉頭盯著我看了一夜。他們的眼睛在穿過樹林的月光下發出詭異的紅光。\"我知道它已經關門了。我知道外星人把所有人都趕走了，但它很大，而且樹木繁茂。那裏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還有很多我們可以潛入的建築，那裏可能還有武器，甚至可能還有食物。\"

  \"我不太了解基地,\"一名男子說。


  \"外星人可能就在外麵,\"另一個女人回答。\"對他們來說，接管它，把它當成自己的東西，難道不是明智之舉嗎?\"

  我不能否認，這是有道理的，但我懷疑外星人是否在基地裏。我沒想到他們會占用這裏的任何永久居留。他們憎恨我們，對我們漠不關心，像對待那些必須被殺死的瘋狂的動物一樣追捕我們。現在我想到了基地，我還沒有準備好讓它離開。可能還有武器，可能還有地方可以藏身。甚至有些地方我們可以抵抗，有些地方我們可以保護自己。我們不能永遠逃亡，那樣做我們也活不下去。我們的供給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