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即將揭開的真相
呃?
“……讀大學……威爾遜也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
存希一愣,被丹尼斯的默認給完全搞懵了。可是仔細想來,又有什麽好驚訝的。既然老子是普林斯頓的教授,兒子也應該差不到哪裏去才對。
“是啊,以前讀的是食品藥劑係,現在來做酒保當廚師,也沒什麽意外的吧。”
丹尼斯聳了聳肩,語不驚人死不休。存希愣愣地瞧著他,突然有一種挫敗感。
“先生,您本人和我想象的,真的很不一樣。”
“……怎麽說?”
丹尼斯似乎被這個話題引起了興趣,整個人都麵向了存希。
“我看人真的很不準呢。嗬嗬。”
她以為丹尼斯是那種以名校或者其他各種標簽來標榜別人的人,像威爾遜這種讀了好大學卻甘願去做一個酒保的存在,丹尼斯根本就不會和他成為好朋友,結果,他錯了。
丹尼斯這個人,要多實事求是就有多實事求是。多餘的話他不會說,對於別人太過於主觀的評判他也不會做,他隻是喜歡用事實說話而已。在這個世界上,像他一般純粹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少到就連存希都看走了眼,以為他和別人沒什麽兩樣。
這樣笨拙而又膚淺的識人能力,也難怪會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栽跟頭了。
存希苦笑了一下,並沒有說穿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而她當初又是怎麽看丹尼斯的。不過看她這幅模樣,丹尼斯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突然,他將兩個喝空的玻璃杯放在了一起,存希看著這成雙成對的玻璃杯,忍不住便聊起了心事。
“你說,人與人為什麽要相處。男人與女人之間,為什麽會相互吸引呢?”
丹尼斯沉默地聽著,便將手中空杯和桌上其中一隻相碰,冰塊移動而變化出的光芒晶瑩璀璨,很是好看。他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的玻璃杯,聽著存希的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感情這種事,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了。再怎麽都沒有用。最痛苦的,就是要愛不愛,要放手不放手的時候。”
存希看著玻璃杯裏的冰塊慢慢融化,喃喃說出了這樣的回答。突然,她手機開始震動起來,可是她卻一直看著那個號碼發愣,直到手機安靜了下來,她才打開手機,將之徹底關上。
丹尼斯看著她這一係列的動作徹底地沉默了下來,隻是在她身邊默默地喝著酒。突然,他又冷不丁地以自己的方式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本來,男人與女人,雄性與磁性,公或者母,兩者之間就存在著一定的對立性,因為生活等不可抗辯因素才要選擇互相扶持。雄性身上分泌的激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他們碰到磁性的時候更加興奮,我們通常稱之為荷爾蒙。相反,雌性身上分泌的這種激素,便叫做費洛蒙。二者相撞,彼此之間產生必要的生理反應,就會有不自覺靠近的衝動。這就是你們常說的,火花。可是,不管是任何激素或者是相類似的分泌物,都會有一個生命周期,從長到短,從有到無。當二者的共振達到最低的時候,男女之間的這種靠近的衝動,就會漸漸消失了。不過一般這種情況,並不是兩人可以同時認清。往往是其中一個最先察覺,而另外一個要經過很長時間才會明白這種消失。”
存希咋舌地聽著,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在這種狀態下聽到這種言論,她真的不知道應該做何表情。正在兩個人又陷入到尷尬的沉默的時候,威爾遜歡快悅耳的聲音又插了進來。
“精彩,精辟,見解獨到。難怪你換女人跟換內褲一樣,都怪那些女人費洛蒙的生命周期太短了。”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諷刺,丹尼斯又怎麽能不知道,他抬起眼睛來定盯威爾遜盯了半晌,那眼神冷得跟刀子似的,存希隻不過是看到這股眼神的餘光都覺得特別寒冷,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霸氣測漏!
不得不令人佩服的是,丹尼斯被人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仍是一板一眼的模樣,除了麵無表情就是麵無表情。而威爾遜則是站在丹尼斯對麵,毫無畏懼地迎向丹尼斯的死盯,笑眯眯的樣子不得不說是另外一種戴麵具的方式。
“我明白了。”
丹尼斯點了點頭,冷著一張臉說道。
“原來你內褲是一到三個月才換一次。”
“……混蛋。”
威爾遜笑著罵了一句,突然將一杯通紅通紅的東西放到了存希麵前。
“小姐,這是我請您的。真是不好意思,讓您陪著這個冷血動物來我這個耗子洞。”
存希愣愣地看著那杯紅色的東西,隻是覺得這顏色紅得有點發怵。
“這是……血腥瑪麗?”
她隻是大膽猜測罷了,對於雞尾酒她根本就是知之甚少。
“沒錯,請慢用。喝了這杯之後不要再喝其他酒了哦。我怕酒精太多刺激到了你的費洛蒙上升。”
威爾遜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丹尼斯一眼。存希尷尬地笑了笑,怎麽都沒想到,剛才還存積在自己心裏滿滿的痛苦難當,竟然是被這兩個男人以這麽秀逗的方式給化解了。
不得不說,存希的酒量真得很好。那杯血腥瑪麗,不管是看起來還是聞起來或者喝起來都是一股果汁的味道。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因為這種雞尾酒本身是用最高濃度的伏特加和番茄汁參雜而成的。
一般情況下,女人喝個三分之一杯就已經不勝酒力了,可是存希卻在整個喝掉的情況下有些臉紅而已,不管是肢體動作還是說話聲音,她都表現得很正常。這樣的酒力讓威爾遜發現了新大陸,連忙奉獻出了自己的名片。看樣子,他是打算讓存希常來坐坐,給他試酒了。
從酒吧裏出來,天仿佛更黑了。
存希直到上了丹尼斯的車,才看到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送我回實驗室吧。”
丹尼斯一愣,GPS剛打開一半就放在那兒沒管了。
“你還準備去做實驗麽?”
存希搖了搖頭,將整個人都陷在了棕色皮椅裏。
“不是,我想開車回去。”
“……好吧。”
沉默了半晌,丹尼斯終於發動了汽車。車廂裏頭還是和往常一樣放著古典音樂,暖氣也開得十分充足。在這溫暖的環境裏,丹尼斯與存希身上淡淡的酒味摻和在一起,讓二人的心裏都感受到了一股異樣。
這股異樣讓存希有些焦灼不安,甚至是一種罪惡感。所以當丹尼斯車子剛停穩,她便倉皇下了車,看起來就好像是在逃避什麽一樣。
“謝謝你,明天見。”
對於存希的感謝丹尼斯隻是點了點頭,他也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等到存希將車子啟動以後,默默地跟在了後麵。
也許存希並不知道曾經有這麽一天,當她驅車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到公寓裏的時候,還有一個男人默默地在她身邊守護著。直到看到她安全到家,才驅車離開。如果當時她就發現了這樣的溫柔,在那種進退兩難的情況下,她也一定會淹沒在這樣的溫柔之中不可自拔。
隻不過,那個時候沒有發現這些的她,一心隻想著關於她和梁碩的事情。
他們之間,似乎有太多事情沒有解決幹淨了。該在的似乎都還在,不該在的東西似乎也從來沒消失過。
打開公寓的大門,裏頭漆黑一片。這樣的漆黑讓存希感到了一陣不安,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梁碩睡了,還是因為他也負氣離開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他在等她。
存希呆呆地站在門口,任冷風將她渾身吹得發疼,好一會兒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輕輕關上了門,上了二樓。
自己的書房裏依舊還是屏幕閃爍,存希輕輕歎了一口氣,先走進去將電腦關上了。一回頭,梁碩竟然就站在了自己身後。毫無征兆地情況下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大活人,是個女人都會亂了方寸。
“你做什麽?”
存希皺了皺眉頭,險些沒有摔倒。梁碩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一般這個時候,他就不會苦苦相逼。可是他今天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把將存希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酒味,刺激著存希的鼻間。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唇間的觸感又落到了她的頸間。突如其來的一係列的狀況讓存希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梁碩,你怎麽了?怎麽喝這麽多酒?!”
存希使勁想推開他,卻被梁碩鑽了空子。她剛一抬頭張嘴說話,一股酒味便侵略了她的口腔。梁碩,這個在自己印象中淡然而又溫柔的男人,今天竟然是這麽地霸道。霸道地抱緊她,又霸道地肆掠她的美好,似乎她的每一寸肌膚,她都要吻到。
存希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氣和濃烈的酒味給薰得暈頭轉向,突然就有一股子想吐的衝動。躲閃間,她的腰被狠狠地撞在了桌腳,存希一吃疼,牙關不自覺就咬緊了。瞬間,她的口腔裏又充滿了血的味道,嗆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存希……希……對不起……我愛你啊,我真的好愛你啊。”
梁碩的唇就抵在她的唇間,每說一句話,血液混著酒精腐朽的味道就噴灑而來。存希拚命忍著要嘔吐的感覺,撥開梁碩就想衝到廁所。可是這樣的動作卻被梁碩誤解成為逃離,他不依不饒地將存希抱得更緊。
“梁碩你幹什麽!放開我!你喝醉了!!”
存希因為身子嬌小,被他整個抱了起來。掙紮間,穿在身上的衣服竟然也被梁碩撕出了裂痕。這似曾相識的場麵讓存希嘔吐感更加明顯。
不要,不要。
以前的事情,她不想再重複了!
“你放開我!混蛋!!”
過去的記憶就像是潛伏在存希心靈深處的野獸,一旦窺見了她堅強的裂縫,就會伺機而出。梁碩不知道自己給存希帶來了多大的恐懼,因為他現在整個人的思想,都已經被妒忌與猜疑還有酒精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