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發生車禍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言芷整個人被撞得在車頭上滾了個圈，重重的砸在地上，像沒有了生命的破布娃娃一樣，滾到一邊去。
“夫人！！”陳希一聲驚呼，手腳冰涼的衝上來。
那貨車，卻調轉個頭，迅速消失在馬路上。
“天啦！殺人了！殺人了！”人群沸騰起來，目睹了這慘劇的人群，都又驚又慌。
有人立刻撥了號碼報警。
季廷燁踉蹌著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剛剛還鮮活的身影，此刻卻已經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那蒼白的臉色，在鮮血中，更顯得駭人。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隻覺得渾身發麻，雙腿都站不穩。
渾身發寒，連血管都被凍僵了一樣。
他衝過去，掄起一拳就狠狠砸在陳希臉上，陳希悶哼一聲，抬起頭來，見到季廷燁因為太過深沉的痛苦而暗紅了一圈的眸子，便任何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季廷燁將他狠狠推開，而後踉蹌著衝進血泊裏，牢牢的將那冰冷的身子抱在懷裏。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能做什麽，更不知道要怎麽樣言芷才能清醒，從遇到言芷到現在，這是他第二次這樣恐慌，這樣害怕。
上一次他以為言芷就這樣要從他身邊離開了，他害怕得夜不能寐。
“芷兒，不要鬧了……”季廷燁的唇舌，幾乎已經打結了，大掌用力扣著她的小手，手心裏也是一片鮮血。
透心的涼，從腳底一點一點穿透心窩，季廷燁將言芷的手湊到唇邊，輕輕的吻，哽咽著開口：“我錯了！你怎麽懲罰我都可以，怎麽生氣都可以，隻要你醒過來……芷兒，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他的情緒，漸漸失控起來，抱著她的力道越發加重，仿佛想要用盡一切力量，將她的生命牢牢抓住。
可……
言芷卻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感受不到，隻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一樣，暈死在他懷裏。
季廷燁也再支撐不住，腦部一陣巨裂的痛，像炸彈在他腦海裏轟然炸開一樣，神色一凜，眼前驟黑，他跟在倒在血泊中。
手，卻始終牢牢的，緊抓著她不放。
仿佛，隻要這樣一鬆手，他們，就真的……無法再牽手……
救護車，鳴著喇叭，飛快的趕到。
警車，飛快而來。
他們，最終被拉著分離。
陳希看著這一幕，神色間掠過一絲複雜，如果一開始就跟彼此說清楚，又何會如此？
+
病房內，壓抑的空間，蒼白的天花板，蒼白的病床，身上，亦是醫院的病服。
周圍的空氣裏，是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
言芷一雙冰冷的手，分別被兩個人握住，一個帶著憂心的緊張，一個帶著溫柔的溫暖。
眸子，尚未睜開來，隻聽到顧攸的聲音，在病房外響起。
“醫生，你說的是真的，阿芷的身體真的沒有多大的事？”
“這次車禍如果病人有子宮的話，可能會很嚴重，但病人早期摘除了子宮，加上後來調養得很好，所以這次車禍並無大礙。”
“好的，醫生，謝謝你。”顧攸朝醫生道謝。
顧攸看了一眼病房內還在昏迷的言芷。
真的是可笑，這一次卻是因為子宮被摘除救了言芷的命。
顧攸開始懷疑，言芷跟季廷燁在一起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了！
*
抖了抖長長的睫毛，言芷緩緩的，安靜的從病床上醒過來，冰涼得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指，才微微動了一下，就被兩隻手牢牢握緊。
“美女芷，你醒了！”是許薇清朗的嗓音，但此刻，聽起來卻沒有以往那樣隨性，反倒是，多了些暗啞。
“阿芷！”另一邊，是顧攸的聲音，亦沒有往日那樣柔，斂藏著濃烈的憐惜。
“原來……你們都在……”言芷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來，身上的傷卻是痛得厲害，仿佛整個人都被碾碎了一般。
可是，看著這兩張憂心忡忡的麵孔，冰冷的心，卻泛起一絲絲暖意，有他們在，真好……
“是，我們都在，醫生說你沒有什麽大礙，很快就能夠康複了。”顧攸將她的右手緊緊扣著，心疼的貼在自己溫軟的唇邊。
她輕淺的漾開笑，笑出了眼淚，“姐，我已經沒事了……”
不會痛，不會在意……
過去的種種，到了現在仿佛都已經煙消雲散了，連一點痕跡都不剩下。
“痛就別說話……等好點再說……”左邊，是許薇心疼又幹澀的嗓音。
“我可能……”言芷的手指，緊緊勾著許薇的手指。“沒法去公司幫你了……”
言芷還在度蜜月的時候就跟許薇商量過，等回來就到公司幫她一段時間。
“別傻了，現在還說什麽公司不公司？！你放心，以後等你康複了，你想去公司就隨時去，想坐哪個位置，我都讓你坐！”許薇輕輕撥著她散亂在額間的亂發，手指，隱隱顫栗。
她笑，眼角滑下一滴眼淚。
顧攸側過目去，不忍看，卻聽到她，幽幽的輕開口：“姐，六個孩子們呢？他們沒有來嗎？”
“嗯，不敢和他們說，怕他們擔心，你別擔心，家裏有張姐他們照看著，絕對不會有問題。”
“嗯。”言芷嗬嗬一笑，“還以為可以把一切都說清楚，看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顧攸看著她，一瞬間都說不出話來，隻能更緊的握住她的手，用眼神鼓勵她。
許薇並不知道言芷的事，聽言芷這麽說，也微微懵了一下，但又想到言芷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開口問。
言芷見許薇沒有多想，她笑開，很平靜、很平靜的望著他們，“你們別替我擔心，我真的沒事，我不痛……”
因為，痛過了頭，再也不懂什麽叫痛了……
她越是如此，兩人心裏便越發難受。
許薇到底沒忍住，抬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笑罵她一句：“傻瓜。還安慰我們！”
*
“芷兒！”季廷燁驚呼一聲，從噩夢中陡然驚醒，額上，冷汗涔涔……
“總裁！”陳希連忙站起身。
“她呢？言芷呢？”季廷燁逮住他，立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