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事情鬧大了
“楊楓，你個王八蛋，枉費老娘對你一往情深，我要幹死……”
最後一個“你”尚未出口，隻見楊楓扭身一個直踹，史媛一百五十多斤的身子便拔地而起，向後飛出，落地後，還帶倒了多名跟班。
然後才慢慢放下高抬著的右腿，吐出一口濁氣。
史媛掙紮著起身，揉著圓鼓鼓的肚子，氣急敗壞，手一揮：“給我上！”
楊楓戧指喝道：“一幫人渣，想死盡管來。”
楊楓適才那一腳威懾力十足，男生遲疑了。
李明道：“媛姐，差不多就行了吧，楊楓跟朱榮榮稱兄道弟，萬一……”
“我才不怕朱榮榮，在學校裏混得好算個屁！”
“媛姐不怕，我們怕，我們走了。”
幾個男生說著就朝外走，史媛一看大勢已去，搖搖頭：“我們也走。”臨走時一指楊楓：“敢打老娘，這事兒沒完。”
楊楓寒聲道：“彼此彼此。”
一幫人都走了，楊楓這才抱起昏迷的張筱楠，伸手撫摸著她紅腫的臉頰，心疼的同時，一股無名之火直衝頭頂。
好不容易壓下怒火，楊楓掐了張筱楠的人中，過了一會兒，張筱楠嚶嚀一聲，幽幽醒轉。
張筱楠是張開了紅通通的眼睛，可是雙目無神，了無生氣，看到這一幕，楊楓心一沉。
“小楠，我是楊楓哥哥。”
張筱楠幽幽看了楊楓一眼，還是無精打采。
“小楠……”
這小丫頭八成受了刺激，千萬不要留下什麽心理陰影才好，聽說心理輔導是有時效性的，越早越好，楊楓決定試試。
“小楠，沒事了，他們都被楊楓哥哥打跑了，還有那個史媛，肥的像頭豬，哥哥扇了她，還一腳把她給踹飛了。”
張筱楠依舊半死不活。
“小楠，你說句話，不要嚇哥哥。”楊楓急的抓耳撓腮：“要不這樣，你說句話，你笑一個，哥哥答應做你男朋友。”
“小楠……”
看到張筱楠依舊是失魂落魄的樣兒，楊楓急的不得了，一籌莫展。
以楊楓的想法，這件事最好不要鬧大，對張筱楠不好。至於以史媛為首的一幫渣滓，可以下來慢慢收拾。如果有可能的話，楊楓都不想讓張筱楠的父母知道這事。
不過照目前情況看，隻怕要事與願違了。
“小楠，你說句話，哥哥說話算數，真的什麽都可以答應你。”楊楓捉著張筱楠的肩頭，做最後努力。
看到張筱楠依舊沒有反應，楊楓長歎一聲：“哥哥先給你把傷處理一下。”
張筱楠口角掛著血線，楊楓身上沒紙，用手去抹，越抹越多，就問：“身上有紙嗎？”
張筱楠沒搭理他，楊楓就自己動手了，在羽絨服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把東西，一包相印紙巾，一包蘇菲，一小麵圓鏡子，幾根橡皮筋。
楊楓也沒工夫臉紅，抽出紙巾給張筱楠擦拭嘴角，異常輕柔，小心翼翼。
“小楠，別怕，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哥哥一定會為你做主，為你討還公道。”
擦完嘴角，楊楓就要將張筱楠的腫臉恢複原狀，這事兒其他人還真束手無策，除了楊楓。
楊楓輕柔撫摸著張筱楠的側臉，很快，腫脹消去，紅印也淡化了。
楊楓拾起小圓鏡放在張筱楠麵前：“看看。”
看到自己的臉蛋奇跡般的複原，張筱楠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終於有了淡淡的神采。
楊楓趕緊趁熱打鐵：“小楠，有什麽委屈別憋著，大聲哭出來，哭出來就沒事了。”
“哥！”
張筱楠一下撲過來，一口狠狠咬在楊楓的肩頭。
嘶——
楊楓猛吸一口涼氣，眼淚都出來，這才聽到張筱楠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張筱楠一邊哭還一邊捶打楊楓，仿佛楊楓才是欺負她的人。
楊楓緊緊摟著張筱楠，眼眶含淚，卻是笑了出來。從張筱楠的反應來看，還不至於產生什麽心結，留下什麽陰影。
楊楓柔聲道：“小楠乖，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哥哥保證。”
肩頭沒了聲息，扭頭一看，丫頭居然趴在自己肩膀上睡著了，楊楓一隻手收拾了地上的東西，打橫抱起張筱楠，走出真愛KTV。
史媛一夥人是在校門口分手的。
一個女生問：“媛姐，你什麽打算。”
史媛眼眶通紅：“居然打我，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回家讓叔叔給我做主。”
另一個女生豎起大拇指：“仇不過夜，媛姐，我頂你。”
史媛點點頭：“楊楓死定了，你們等著瞧好吧。”
一個男生一路跑進廁所，關上了隔間的門，然後打開微信，將剛剛拍下的視頻發在了朋友圈，題目叫做“十七個人耳光，十七句對不起”。
楊楓因為兼著校醫的身份，所以可以將張筱楠安頓在校醫室。
張筱楠睡著了，嘴角殘留著淡淡的笑意，一隻手還死死抓著楊楓的手臂。
“不，不要逼我，我答應過楊楓哥哥，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能說。”睡夢中的張筱楠突然說起話來。
楊楓抓著她的手，輕輕拍打著：“小楠別怕，哥哥在這。”
張筱楠搖頭，一臉恐懼：“不要過來，別打我……”
“小楠……”楊楓心痛莫名，張筱楠心中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來一點陰影。
幾句夢囈過後，張筱楠再次沉沉睡去。
楊楓握緊拳頭，咬牙切齒。校園暴力屢見不鮮，沒撞見也就罷了，這次不但被撞見了，跟自己還有著莫大的關係，既然見不得光，楊楓決定來個黑暗的公證。
張筱楠在睡覺，楊楓不能離開，百無聊賴，拿出手機刷微信，突然間一個視頻貼子闖入眼簾，看過之後，楊楓不由義憤填膺，同時知道事情鬧大了。
……
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正副隊長辦公室。
史媛熟門熟路，徑自闖了進來，也不顧裏麵還有別人，直接衝著副隊長歸而止哭喊：“叔叔，有人打我，你管不管！”
史媛是歸而止的繼女，是現任老婆孫淑珍的女兒，史媛對他一直以叔叔相稱，二人關係還說得過去。
在現在這個家裏，歸而止的地位顯然是最低的，排在第四。為啥是第四呢？因為家裏還有一隻哈士奇。
歸而止同孫淑珍結合，完全是看上她農行行長的地位，二婚嘛！大家都很實際，有點強強聯合的意思。
歸而止打心眼裏看不上這對母女的長相、德行，然而，他還得虛與委蛇。
“哎呀，媛媛，你這是怎麽了，都哪裏受傷了？又是誰打你了？趕緊告訴叔叔，叔叔給你做主。”
歸而止對待繼女，就像春天般溫暖。
史媛咬著唇皮，紅著眼眶，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後嘴巴一張，嚎啕大哭。
歸而止一個頭有兩個大，朝一把手林棟投出一抹歉意的笑，林棟聳聳肩走出了辦公室。
歸而止這才道：“告訴叔叔是怎麽回事，又是誰下的手？另外，如果有哪裏不舒服，咱就去醫院驗傷，有了證據，就更有說服力了。”
“叔叔，我這裏不舒服。”史媛撫著自己的左胸。
“嗨，到底是怎麽回事嘛！誰幹的？”
“楊楓，我向她表白，他居然打我。”
“這個王八……你說誰？”歸而止瞪大了眼睛。
“我一中的學長，楊楓。”
歸而止眼珠子一轉：“媛媛，你打算怎麽報仇？”
說起這個，史媛頓時忸怩起來：“叔叔，你嚇嚇他就好了，然後讓他給人家道歉，告訴他人家對他是真心的，讓他接受人家。”
歸而止強忍胃部不適，這個繼女跟她老母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有歸而止自己知道自己的痛苦，每次交公糧，必須熄燈，還要趁著酒精上頭神誌不清的時候。
“媛媛，這個怕是不好操作，叔叔試試看。”
……
楊楓看到這個微信時，很多人也看到了。
視頻拍的很清楚，沒打馬賽克，還帶聲音。
素不相識的人都發表了義憤填膺的評論，紛紛譴責施暴者，同情受害者。
熟悉的人一個個馬上行動了起來。
比如一中訓導主任謝德昌，比如張筱楠的媽媽，比如史媛的母親，再比如秦雪。
看到視頻，謝德昌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校園暴力屢見不鮮，別地兒他管不著，但是一中一旦發生這樣的事件，而且還引起軒然大波，作為訓導主任，他自己都覺得難辭其咎。
於是，楊楓第一個接到的電話是謝主任打來的。
“小楊，你在哪兒呢？”
楊楓苦笑：“您都看到了？”
“唉，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隻怕很快就會鬧得人盡皆知，春陽縣一中馬上就要全國有名了。”
“糟了，如此一來，我也會出名。”
“可不是嗎？嗨，現在沒工夫跟你說這個。你在哪兒呢？是不是跟張筱楠在一起？”
楊楓道：“張筱楠受了驚嚇，在校醫室休息。”
“視頻是誰拍的？又是誰上傳的？”
“這個人一定在現場。”
“可惡！”
“我也覺得，小楠會被推上風口浪尖，還要受到一番刺激。”
謝德昌長長歎了口氣：“既然牽涉到人身攻擊，人身傷害，也已經鬧大了，我覺得應該報警，讓警方處理此事。”
“我沒意見。”
“那好，我向蔣校長匯報一下，張筱楠暫時就由你負責安撫，直到她父母接手。”
“唉……”楊楓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