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能者多勞
第二天是周六，但是一中全校沒有放假。
因為要開一個很重要的大會。
倒是有太陽，卻無精打采的掛著陰霾的天空上。朔風如刀，刮麵生疼。老天爺再次考驗了莘莘學子們。
但是這個大會確實一刻也沒有拖延。
會議很高效，有校長蔣英傑主持。
“各位同學，各位教職人員，我很痛心，本來我覺得這個會沒有必要，可是沒想到，咱們一中也會出現校園暴力事件。”
“我想大家都看到了或是聽說了吧！是我們失職，這給我們敲響了一記警鍾。”
“就在今天早上，警察帶走了史媛和胡嘉宜。也許你們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那我給你們講，給你們點透，這次經曆，是要被記錄檔案的，就是他們一生也無法洗刷的汙點。”
“現在看來，高中階段，不單單要學好文化課的知識，更重要的是學會怎麽做人。”
“傳道授業解惑，這還遠遠不夠，還要教你們怎麽做人！從現在開始，我要求一中全體學生背誦《弟子規》。”
“當然，在這次事件中，也有見義勇為的同學，他就是楊楓，縣局和校黨委都決定給予通報嘉獎，獎金3000元。”
“同學們哪！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不久的將來，你們都將成為天之驕子，成為祖國的棟梁，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所以，你們必須建立正確的、積極向上的三觀。”
蔣校長目光冷冷掃過全場，其實這個天氣已經夠冷的了，最後，他道：“一個月時間，考核《弟子規》掌握情況。散會。”
……
蔣校長剛剛離席，下麵就議論開了。
朱榮榮擠到楊楓身邊，眉開眼笑：“楓哥，又立功受獎了，得請客。”
楊楓皮笑肉不笑：“你直接替我去領錢得了。”
“那哪兒行啊。”朱榮榮當然聽出楊楓話裏的揶揄成分，搖搖頭，轉移話題：“楓哥，這次英雄救美，俘獲了一枚小蘿莉的芳心吧。”
看到楊楓灼灼目光，朱榮榮情不自禁咽了口吐沫，再次轉移話題：“楓子，還讓人背什麽《弟子規》，你說老蔣是不是犯抽了？”
楊楓一巴掌結結實實抽在朱榮榮的後腦勺，緊跟著還罵了一句“你才欠抽”。
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榮興社的老大被人給打了，朱榮榮倒沒什麽，可是那些不明二人關係的小弟就不一樣了，不少人眼睛泛紅，有種君辱臣死的意味。
楊楓心有所感，停下腳步，眯著眼睛回頭看了看，不少小同學做賊心虛，默默低下頭去。
楊楓勾搭著朱榮榮的肩背：“你小子混的不錯嘛！”
“何出此言？”
“看到我抽你，你的小弟表示很憤怒，想要維護你榮哥的尊嚴了。”
“不能吧！”朱榮榮搖搖頭：“不行，得在幫規裏加上一條，你楊楓是榮興社開山鼻祖。”
“滾蛋，我可是正經人。”說著，楊楓自己笑開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楊楓、朱榮榮身後跟著一群人，確切的說是一群皮夾克。浩浩蕩蕩，就像一片黑雲，緩緩移動。
看到這一幕的秦壽，死死握著拳，接著，他的口角掀起一道邪魅的弧度，自言自語：“楊楓，看你還能囂張得意到幾時。”
會後，高三自習，高一高二回家。
張筱楠在必經之路上等候楊楓，卻看到楊楓被謝德昌拉走了。
還是謝德昌的辦公室，還是兩個人麵對麵，謝德昌給楊楓衝了一杯咖啡。
“謝主任，有話直說，其實我不怎麽喝咖啡。”
“那你？”
“長者賜，不敢辭。”
謝德昌“噗嗤”一笑，楊楓也有乖巧的時候，他顯然不信。
不過，這不妨礙他展開話題，謝德昌說：“蔣校長讓我跟你談的，希望你給出一些意見，甚至一些舉措，關於校風校紀。”
“嗯？”
謝德昌麵色凝重：“蔣校長說的不錯，這次事件影響極其惡劣，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我們的工作做得還不夠深入，不夠全麵。”
楊楓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不過是一個學生。”
“楊楓同學，你不是一名普通的學生，你是偶像，是靈魂，‘規勸早戀’的大會就很成功，現在還想給你壓點擔子。”
“什麽？”
“校風校紀已經到了崩毀的邊緣，希望你能夠參與進來，利用你的影響力，嚴肅校風校紀。”
“為什麽又是我？”
“能者多勞！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楊楓無奈的扶著額頭：“有沒有具體的？”
“有。不準隨意進出校門，不準打架鬥毆，不準抽煙喝酒，不準奇裝異服，不準濃妝豔抹，不準男生長發蓄須……”
楊楓擺手打斷謝德昌：“給個書麵版。”
走出謝德昌的辦公室，就在過道裏看到了正在蹦跳的張筱楠。
過道裏有穿堂風，比別處更冷。
小丫頭穿著白色羽絨服，緊身磨石藍牛仔褲，咖啡色雪地靴，戴著毛線帽子和手套。
給楊楓的感覺，就是一個韓版小蘿莉。
張筱楠看到楊楓馬上迎上來，高挺的鼻尖凍得紅紅的。
“怎麽不回家？”楊楓明知故問。
“等你呀。”
“你放假，我還要上自習，你等我幹什麽？”
“等你放學。”
“傻丫頭，也不知道找個背風的地方。”楊楓說著，一把拉起張筱楠的手，走向校醫室。
張筱楠在楊楓背後吐了吐舌頭，還做了一個鬼臉。
將張筱楠安頓在校醫室，還打開了空調，楊楓就回到了教室。
因為是自習，下午就要放假，教室裏人心渙散，就像菜市場。
對於這個現狀，班長何陵欣也是愈發的力不從心。
楊楓走到朱榮榮旁邊，全力馬上讓開一個座位，楊楓道：“豬頭，給你安排幾個活。”
“有好處沒？”
楊楓毫不猶豫：“有。”
“啥好處？”
“能夠提升你在一中的光輝形象。”
“這麽虛！啥事？說來聽聽。”
楊楓道：“第一，上次不是開了一個規勸早戀的會麽？單單一個會，有個狗屁作用，能管三天就燒香拜佛了。”
“你的意思是？”
“讓女生夾緊雙腿，守住底線。”
“啊？”
“我早說了，談談情說說愛那無傷大雅，千萬不要過早吃了禁果。人家老外都知道nosex before 18。”
“啥意思啊？還整洋文，楓子，你不地道。”
楊楓忍俊不禁：“抱歉，就是十八歲前不要過性生活。”
“可是為啥呀？”
楊楓一時間咬牙切齒：“讓你辦點事咋就這麽難呢？你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好好，我不問，可你總該告訴我，到底讓我幹點啥吧！”
“收集相關報道，就是關於早戀造成的慘劇，然後在校園裏廣而告之。”
朱榮榮搖搖頭：“我不明白。”接著，他又看看聚精會神的幾個小弟：“你們明白嗎？”
見一個個茫然搖頭，朱榮榮爆了一句“靠”。
楊楓歎了口氣：“真是費勁，就是在網上找，因為早戀被開除，因為早戀懷孕的，因為早戀情殺的，因為早戀更家裏鬧得不可開交的……”
“哦……”朱榮榮恍然大悟，任凱他們也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朱榮榮看著任凱：“你了然了？”
任凱點點頭，朱榮榮一拍大腿：“這事交給你，不要讓楓哥失望。”
於是，任凱就浮現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苦逼表情。
楊楓豎起手：“豬頭，第二個事對你來說相對簡單，你閑著也是閑著，幫著維持校紀。”
“啊？”
“別啊了，這是好事，一中的校史絕對會為你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朱榮榮撇撇嘴，顯然頗是不以為然。
……
中午放學。
楊楓載著秦雪，剛剛來到校門口，突然想起張筱楠還在校醫室，將車一停，就走了出去。
“哥，你幹嘛？”秦雪起身推門，頓時一陣冷風鑽進了脖子，她隻好又坐回了車裏。
這會校園裏的同學已經寥寥無幾了，所以，楊楓從車裏出來，也沒引起什麽轟動。
隻不過一眨眼，秦雪就看到楊楓抓著一個小丫頭，不是張筱楠還有誰。
楊楓拉開後門，讓她坐進去，自己回到駕駛位，一邊出門，一邊道：“送你回家。”
張筱楠心直口快：“我不想回家。”
秦雪冷笑著回頭：“那你想去哪裏？難不成這麽快就想見家長？”
張筱楠俏臉一紅，能夠感受到秦雪的敵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學姐好。”
“問你話呢！”
張筱楠一咬牙：“楊楓哥哥，下午你不是不用上學嗎？我請你吃飯，然後咱去看電影。”
秦雪仿佛被打敗了，以手托額：“哥，我們是不是都老了，現在的孩子真是敢想敢幹。”
楊楓微笑道：“小楠，我就是不上學，日程也排的滿滿的，等我有空，我約你好不好。”
“你分明是在敷衍我。”
從後視鏡中，楊楓能夠看到小丫頭咬著唇皮，他趕緊道：“我怎麽會敷衍你呢？你這樣清純的小蘿莉那還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我是真有事。”
“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張筱楠自己都有些臉紅。
“比這個還好。”楊楓看著秦雪，“不信問你秦雪姐。”
秦雪撇撇嘴，配合道：“就是就是，我也很喜歡這個小姑娘，真是精靈般可愛，讓人見了就忘掉了煩惱憂愁。”
所謂過猶不及，張筱楠不是傻瓜，秦雪話裏的敷衍成分更濃，她咬了咬唇：“我家在陽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