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實在是高
秦鍾告訴崔皓月另外一種解蠱之法,同時反複強調,時機尚未成熟,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他還活著的訊息,尤其是幾個孩子。
崔皓月答應了。
下一刻,秦鍾要走。
崔皓月自然不舍。
秦鍾說:“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的生活,還是不要打擾彼此的好。”
“先生,難道你還不明白?”崔皓月滿腹幽怨。
“什麽?”秦鍾微微皺眉。
“樸家沒人了,除了樸鍾聲這一根獨苗,然而,他並非樸家血脈。”
“那又如何,孩子也很平靜。”秦鍾的意思是,既然樸鍾聲自認是樸家的子孫,這樣未嚐不好。
“你還是不明白,雖然我選了樸德龍作為孩子的父親,但是,他一直到死,都沒有真正的碰到過我。”
“什麽!”秦鍾驚得合不攏嘴,樸德龍貴為總統的獨子,居然取了個能看不能碰的悍婦,“樸德龍怎麽死的?”
“無疾而終。”
秦鍾點點頭,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樸德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就知命的年紀,居然“無疾而終”,想必其中崔皓月出力不小。
崔皓月仿佛看透了秦鍾的內心,說:“他們父子合起來加害先生,我當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你是因為我?”秦鍾忍不住問道,卻無絲毫感動。
“還有咱兒子。”崔皓月笑顏如花,“他們死了,樸家的財力和人脈方才會落到鍾聲手中。”
“但是,首先是落到你的手中。”秦鍾抿了抿嘴唇,“一個女人,能夠爬到這樣的位置,不論用的是陰謀陽謀,都不容易。”
“還是先生懂我。”崔皓月再次投懷送抱。
見秦鍾沒有抱她的意思,崔皓月揚起俏臉:“為了兒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鍾掌心掠過如絲如緞的秀發,看著崔皓月含情脈脈的雙眸,“你說這些不是想要留下我吧。”
“就是,我就是想要把你留下來,如今我們都是自由身,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侍奉先生嗎?”為了跟秦鍾朝夕相處,女議員徹底放下自尊。
秦鍾搖搖頭,說:“既然有個兒子,那麽日後定有相見之日。”
說罷,就要抽手離開。
“盧筍不會善罷甘休,如果我有危險,怎麽辦?”崔皓月抓著他的手臂,試探道。
秦鍾停下腳步,問:“你確定是盧筍幹的?”
“確定,除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
秦鍾點點頭:“也好,在離開之前,我會為你消除這個隱患。”
這一次,秦鍾是真的走了。
而她再無挽留的借口。
……
當晚,有人通報,盧議員登門拜訪。
盧議員自然就是盧筍了,崔皓月很是詫異,莫非被自己的男人搞定了。
於是,她立刻從滿了好奇,大度地揮手:“有請。”
片刻後,五十歲許,留著中分頭,帶著一臉諂笑的盧筍出現在崔皓月麵前。
奇怪的是,穿短袖的天氣,盧筍卻披著一件大衣。
“崔議員,我有罪,我是受人蠱惑,一時鬼迷心竅,這才派人襲擊了您,您寬宏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以後我不再同您競爭,做牛做馬,為您效力。”
崔皓月正自詫異,盧筍一抖肩膀,大衣落地,同時跪在地板上哭著請求寬恕。
崔皓月瞪大了美眸,這才看到盧筍反手綁縛著自己,分明是負荊請罪的戲碼。
不用說,一定是先生做的,先生說過給自己消除隱患,果然說到做到。
這一刻,崔皓月心頭充滿了小女人的幸福喜悅。
而盧筍跪在那裏,激動的訴說著什麽,打了發膠的中分頭也變得亂七八糟狼狽不堪。
崔皓月少年時期終日跟著妖道,雖然妖道沒有打算傳授衣缽,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崔皓月還是掌握了一些醫術、蠱術。
後來,得到自由、財富之後,崔皓月又是一番夜以繼日的刻苦用功,在中醫上麵頗有進境。
中醫講究個望聞問切,此刻,盧筍的雙眼乃至肢體語言,全都透露著一個訊息,他被嚇壞了。
刹那間,崔皓月竟然有點好意思,先生夠壞的,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將堂堂南高句麗的三號人物嚇成這樣。
不過,她是個女人,好奇心八卦心無敵的女人,此刻,她更想知道秦鍾的手段。
“盧議員,何必行此大禮?”崔皓月一臉嗔怪,雙手扶起戰戰兢兢的盧筍,“我知道咱們處於競爭地位,但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恨我。”
“政治向來都是充滿血腥的,但是如今我已心灰意冷,如果崔議員需要協助,我就為您效命,如若不然,我請求回家養老。”
崔皓月冷冷一笑:“你忘了第三個選項。”
盧筍心頭一沉,點點頭:“沒錯,如果崔議員心中不忿,必須出一口惡氣,盧某願一力承擔,隻是有個請求,請放過我的家人。”
“哦?”
盧筍神情愴然:“從政三十年,終日勾心鬥角,我欠妻兒著實良多。”
這一刻,盧筍眼中淌下老淚,鬢角閃動著霜華。
“你有家人,難道我就沒有,如果你成功了,我死了,我的家人怎麽辦?”
崔皓月走到這一步,趟過多少血淚,心境早已硬如磐石,是以,沒有被盧筍的表演感動。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取家人的平安,還有,我的支持者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崔皓月冷笑:“你一旦消失,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我,所以,這是一句廢話。”
頓了頓,崔皓月歎了口氣:“你帶著妻兒老小回鄉下老家吧,明天以後,我不想在首府看到你。”
“一定一定。”盧筍再次跪倒叩頭,這已是最好的結果,而且,居然沒有遭到崔皓月一番冷嘲熱諷,“崔議員氣量如海,是民族的希望。”
崔皓月擺擺手,盧筍如蒙大赦的轉身離去。
看到他身上的繩子沒有解開,崔皓月喊道:“等等。”
盧筍身子一震,一縷冷汗蚯蚓般從額頭蜿蜒而下。
崔皓月將大衣披在他的肩頭,突然道:“盧議員,你為什麽會這樣?”
“你根本就是明知故問,難道不是你派人幹的?”盧筍心中一陣腹誹,卻是不敢說出來,那個看不出年紀的中國人,進入他嚴防死守的府邸,如入無人之境,而且,指頭一戳,就令他全身癱瘓達到四個小時。
他不讓說,盧筍如何敢說。
見盧筍痛苦的搖頭,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崔皓月不忍逼他,拍拍他的後背,朝前推了一把。
盧筍知道這是讓他走的意思,馬上邁開大步,遠離了這個令他心生恐懼的是非之地。
目送盧筍藏狂離去,崔皓月樂了,抱著咖啡杯,如同一個少女般原地轉了一圈。
“先生真是高人,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有他在,鍾聲當上總統,隻怕也是舉手之勞呢!”崔皓月咬著唇皮,握緊拳頭,猛烈地揮舞了一下,“一定要追到先生,一定要推倒先生,一定要跟先生在一起。”
“好,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崔皓月卻忽略了一點,她說的根本是三件事。
……
轉眼間到了農曆五月十五。
這些天來,全國上下都很平靜,除了雨欣高科。
剛剛過去的一周,走勢是這樣的。
周一上漲百分之五,周二百分之八,周三跌停,周四漲停,周五漲百分之五。
這些都是雨欣集團高管事先商量好的。
看到一周上漲了百分之二十,王家父子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在這個天涯共此時的時刻,王家父子麵前擺著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還有古越龍山的陳釀。
穿著青花瓷旗袍,跟父子二人雙雙有染的嬌俏小保姆站在旁邊,用她靈巧的蔥指為父子二人撥開腸不肥腦不滿的大閘蟹。
沒到腸肥腦滿的時候。
“爸,兒子敬您。”王蔥給老爹敬了一碗黃酒。
“好。”王林高興的喝了。
王蔥將保姆剝好的大閘蟹推到父親麵前,然後張了張嘴,在說話之前卻看了保姆一樣。
“水仙,你先下去。”
王林擺擺手,知道兒子要跟自己私聊。
秘書叫芍藥,保姆稱水仙,這等惡俗的名字,也隻有王林這個花叢老手好意思取。
見保姆走了,王蔥才說:“可惜了,早知道一周漲幅這麽大,就應該多進一點。”
“一口能吃個胖子?”王林搖搖頭,恢複了那股寵辱不驚的模樣,“慢慢來,如果我猜得不錯,雨欣高科才剛剛起步,下來說不定就要井噴。”
“那我們下來的操作策略是……”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哈哈……”說著,王林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
王蔥很配合的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
這個十五,老天很給麵子,萬裏無雲,夜空澄澈,一輪銀盤似的明月掛在天際,天地間蒙著一層清輝,夢幻迷離。
清風徐徐,蟾光燦燦。
北都西站的楓景苑,楊楓房內,正進行著一場古老、莊重、肅穆的儀式。
這是秦鍾經由崔皓月之口,傳給笙歌的解蠱之法,成與不成,一試便知。
被灌醉的楊楓,四仰八叉大字型躺在地板上。
古樸的油燈,名為七星,共有七盞,包圍楊楓點著,暗合人體七魄。
不止這些,一頂小巧鏤空的精美銅質香爐,此時香煙嫋嫋,燃著極其珍貴的龍涎香。
笙歌沐浴出來,看了眼挺屍的楊楓,幽幽一歎,絲質睡袍輕輕滑落,露出造物主驚歎不已的完美傑作。
除了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