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見紅
說起來，這是一個挺腐的方法，要求迷暈男方，女方采取主動，香湯沐浴、焚香點燈，更變態的是，連雙方體－位都有極其嚴格的要求。
笙歌在客廳施法，秦雪、崔皓月在房間護法。
對於崔皓月如此上心哥哥，秦雪有些奇怪，卻沒深究。
也鑒於此，秦雪對崔皓月感覺很好。
當然，崔皓月盡管三十多歲，卻貌美脫俗，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而且，秦雪一直缺少母愛。
“阿姨，”秦雪親切地叫著，“我哥真的會忘了笙歌麽？”
笙歌隻是別人不擇手段的工具，善良的秦雪很是同情她。
崔皓月心有戚戚，笙歌的遭遇跟曾經的她何其相似，於是，她幽幽一歎，“神醫是這麽說的。”
這就是解除情蠱的一個副作用吧，男人會失去對於這個女人的全部記憶。
“對了，笙歌有沒有跟你說過她以後的打算？”崔皓月隨口問道，“還有，她準備留下孩子？”
秦雪點點頭：“笙歌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堅強，她說不想呆在城裏，要回家種地。”
“一個未婚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她不怕鄉下鄰裏的非議？”
“她決定了。”
“這樣，對她很不公平。”
“我也這麽覺得。”秦雪輕歎，又說，“但是，她拒絕一切好意。”
崔皓月皺眉道：“等等看，以後再說吧！”
……
客廳裏，笙歌完成了全部程序，大汗淋漓，虛脫般滾下楊楓的身子，枕著他的胳膊，定定凝望著沉睡中的他。
儀式中，楊楓是有反應的，不過隻是動物的本能反應。
笙歌在酒裏加了分量極重的蒙汗藥。
此時此刻，凝望著近在咫尺，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孩子的親生父親，想到天亮後自己就會離開，想到他還會全部徹底的忘掉自己，笙歌就忍不住痛徹心扉。
但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將其喚作命運。
默默流了一會兒眼淚，感覺體力回複了不少，爬起身裹著一件浴巾，去洗漱間打來一盆水，用毛巾為楊楓淨身。
“嫂……嫂子，你有孕在身，我來吧！”秦雪出現在門口，完全不介意楊楓不著寸縷。
從下到大，見過不知多少次了。秦雪想。
“嫂子？我不配。”笙歌淒然一笑，搖搖頭含淚看著秦雪，“小雪，這最後一次，就不要跟我爭了，好嗎？”
秦雪給說得眼眶一熱，慌忙擺手後退，“你慢慢來，我不打攪你們，需要幫忙，喊我一聲。”
約莫過了十分鍾，笙歌喊秦雪幫忙，三個女人合力將楊楓弄到了床上。
看著薄被下睡姿安詳的楊楓，笙歌輕聲說：“明天醒來，他會回到以前的生活軌跡。”
“你累了，早點休息。”笙歌下意識地看了眼腕表，是樸鍾聲那隻價值連城的歐米伽，然後說，“我洗個澡。”
看著笙歌落寞、憔悴的背影，崔皓月、秦雪同時發出長歎。
“不如讓她留下來……”
兩人竟然同一時刻發出同樣的聲音，她們不由對視一眼，崔皓月接著說：“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何況還懷了孩子。”
“救命，好痛！”
突然，洗漱間發出哭喊。
秦雪、崔皓月相顧失色，忙不迭衝出，打開門，隻見笙歌一絲不掛坐在馬桶蓋上，一臉痛苦和害怕，血如同殷紅的蚯蚓順著潔白的大腿緩緩留下。
“小產！”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救……救救孩子。”
笙歌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指著二人，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希望。不說話的時候，總是死死咬著下唇，顯然在抵抗無法忍受得絞痛。
但是，她擔心的孩子，孩子沒了，她跟楊楓所有的一切，隻能在回憶裏憑吊。
“怎麽辦，怎麽辦？”秦雪一個沒有生過孩子，甚至沒有談過戀愛的女生，當然是跟笙歌一樣嚇壞了。
崔皓月作為一個過來人，顯然鎮定多了，她想了想，說：“笙歌，這是天意，未嚐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你還年輕，以後還要結婚生子，會有屬於自己的家庭。”
“不——”笙歌仿佛在訴說誓言，“我的生命裏不會再有旁人。”
“阿姨，別說了，快叫救護車吧！”秦雪一邊拿衛生紙給笙歌拭血，一邊叫道。
“沒見識的小丫頭，緊張什麽！”崔皓月沒好氣道，“流產而已，死不了人，現代社會，那個女人不流掉三五個。”
“阿姨，可是我想保住孩子啊！”笙歌哀求。
“那隻能去醫院了，不過叫，等救護車，黃花菜都涼了，走吧，自己開車去。”
說著，崔皓月扭頭走進客廳，拿來車鑰匙丟給秦雪，然後拿了一件浴袍裹在笙歌身上，擋住春光。
下一刻，一把將其打橫抱起。
笙歌雖然不到一百斤，但是秦雪也休想抱得動。
秦雪也沒想過崔皓月會去抱，看到這一幕，她呆住了。
“阿姨。”笙歌眼淚奪眶而出，卻沒再說什麽。
“你叫我一聲阿姨，也是應該的。”崔皓月笑了笑，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卡宴一路風馳電掣來到醫院，婦產科值班醫生檢查一番，看著滿臉緊張的笙歌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精力過剩，既然想要孩子，為什麽不節製一點。”
“大夫……”
“還有你，”值班醫生瞪著崔皓月，“當媽的也給孩子好好教教。”
“不好意思，我是……是婆婆。”崔皓月一頭黑線。
“婆婆不是媽？”
“是是。”崔皓月一個勁兒說著小話，虛心地接受批評。
“這次是不幸中的萬幸。”
醫生這麽一說，三個女人的心一起發揮肚子裏。
“不過，”值班醫生說，“你兒媳婦這麽瘦，要讓她營養跟上，還有，胎兒剛剛一個月，回去跟你那個混蛋兒子講講，三個月內，不要碰他媳婦兒。”
“哎，我兒子怎麽就混蛋了？”崔皓月完全是出於好奇。
“老婆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都不見個人影，還不是混蛋？”
“哦，特殊情況，特殊情況，我兒子很好，不信問兒媳婦。”
值班醫生果然看向了笙歌，笙歌知道孩子沒事，心情愉快了一些，點點頭：“孩子的父親對我真的很好，他不會讓我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唉，真是個傻丫頭。”不知笙歌的那句話觸動了大夫的衷腸，她輕歎一聲，在處方上刷刷寫了一堆藥名。
“這些是保胎藥，也不用太緊張，孕期見紅的不在少數。”
回到楓景苑，笙歌掙紮著收拾東西，她要在天亮之前離開。
秦雪很心疼，拗不過笙歌，就替她收拾，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親自將笙歌送回了她們學校的宿舍。
秦雪幫笙歌幫東西擺好，陪她坐了一會兒，臨走時，在枕下塞了一張銀行卡。
秦雪前腳剛走，箜篌就甩著一款LV坤包跨進宿舍，一眼看到笙歌，箜篌詫異到不行：“笙歌，怎麽回事？”
“沒什麽，隻是搬回來住而已。”
“你的氣色不大好，分手了？”箜篌一臉八卦，沒半點溫情。
“是，分手了。”
“分手費呢！有沒有個千八百萬？”
“我沒要！”
“什麽！”箜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喂，你傻不傻，這叫血本無歸懂不懂？”
“不懂。”
箜篌不住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然後將腕上鑲鑽的手表和LV包亮在笙歌麵前。
“認識麽？”
笙歌淡淡搖頭。其實她在昆明湖會所打工那麽久，見識大漲，這些奢侈品，那些客人誰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江詩丹頓，三十多萬呢！LV包，今年新款，還是限量版，五萬塊，有錢還買不到。”
看到室友吐沫橫飛豪情四射，笙歌略帶鄙夷道：“這幾天，你又俘獲了哪位闊少啊？”
箜篌做作的忸怩一番：“還不是那個樸鍾聲，認識的當天晚上，我們就滾了床單，他出手真的好大方，我隻是陪了他一個星期，就得到了這些東西。”
“不過，”箜篌幽怨道，“我們已經三天沒有見麵了，打電話他也不接。”
笙歌和衣躺下，望著天花板說：“我累了，睡一會。”
“笙歌，笙歌……”
原本笙歌都不想回答，但是，受不了箜篌一聲聲叫魂似的喊。
“什麽事？”
“你都不知道楊楓多有錢吧！”
“不知道，跟我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跟你太有關係了，我意外發現，他的資產超過二十億。”
笙歌冷笑：“何以見得？”
“這個你就甭問了，你居然不要分手費，作為你的室友兼好閨蜜，我必須為你討還公道。”
“省省吧！”笙歌側身，扭頭對著牆壁。
“喂，笙歌，你給句準話，要是我要來錢，咱們怎麽分？”
笙歌死死咬著唇。
“五五，六四，要不七三，我告訴你，再少我可不幹了。”
“滾！”
“喂，笙歌，你怎麽這樣，我好心好意……”看到笙歌被子蒙頭，箜篌用手指了指，轉身出了宿舍。
“終於清靜了啊！”笙歌小腦袋從被窩裏鑽出來，哭笑不得，“我竟然跟那種人做了一天的閨蜜？”
笙歌很清楚箜篌的目的，隻是借助她認識人帥錢多的公子哥，如今見她被楊楓拋棄了，同樣對她棄若敝屣。
這時，胃裏一陣翻滾，笙歌趴在床沿，嘔出幾口酸水，大口喘氣，眼淚都出來了。
重新躺好，氣息逐漸勻定後，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青姐你好，我是笙歌，請不要掛斷電話！可以，出來聊聊麽……好的，下午五點，千山暮雪，不見不散。”
楊楓，這或許是笙歌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
笙歌輕輕摩挲著小腹，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