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如果這都不算愛
“本王知道。”
“既然如此,”她說,極力的想要說明一個道理,他們兩個人是沒有半點兒可能的,並且想要讓皇甫空冥明白過來,至少目前為止。
隻可惜,皇甫空冥原本就不是那種按照常理出牌的人,目光望著前麵的位置,看著她,笑了。
現在,擺在南宮卿瑾眼前的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愛與不愛的問題,而是如何讓皇甫空冥明白過來,她不是赫連皇後,而隻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做自己。
“好了,你先休息,這裏我來處理。”看到南宮卿瑾已經吃飽喝足,知道她也是困了,她畢竟是一個病人啊,他這麽一說,南宮卿瑾已經微微歎口氣,月上中天,其實她剛剛沒有吃很多,但是現在休息,對於病人來說是不合時宜的。
但是,對於病人來說,這樣不是最好的啊。
南宮卿瑾歎口氣,“好吧,臣女先去休息,您也早點兒休息就是。”南宮卿瑾說完,已經朝著後院去了,仙兒看到南宮卿瑾過來,立即攙扶一下,“您臉色不好看。”可不是不好看,遇到這種事情。
是誰,臉色也是不會好看的。
現在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麵,南宮卿瑾歎口氣——“剛剛可還好?你為何要給我強出頭,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槍打出頭鳥’?今日柳媚兒是有備而來的,你看看你,撿了這麽半晚上紅豆,眼睛也是和豆子一樣紅紅的。”
麵對南宮卿瑾關懷備至的一句話,仙兒不過是淡淡然一笑,“其實,王爺臨走前說過,讓奴婢照顧好您,奴婢沒有不盡心竭力的。王爺說,要是您遇到了危險,讓奴婢將一枚金鈴給一個侍衛……於是,他就出現了。”
“你們有書信往來?”她猜測一句,看著眼前的丫頭,
“並沒有,才三天而已,果真您對於皇上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成?這已經三天沒有見麵,不會在您的內心已經過了三年——”
“都到了什麽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南宮卿瑾歎口氣,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女子不過是淡淡的一哂——“見縫插針的快樂,您與奴婢在夾縫中生存,要是再不給自己快樂,這如何是好呢,這叫做痛並快樂著。”
“隻有痛。”明日裏還不知道柳媚兒那邊有什麽幺蛾子呢,現在,南宮卿瑾也是困倦了,歎口氣,就去休息了。
但是今晚,雖然是困了,奇怪的是睡意全無,翻來覆去很久,南宮卿瑾的腦子裏麵還是大白天時候過來的他,皇甫空冥。
怒氣衝衝的皇甫空冥,惡形惡狀的皇甫空冥,對自己關懷備至的皇甫空冥,對自己嗬護有加的皇甫空冥,吃飯時候的皇甫空冥,各種各樣的皇甫空冥,天呢,現在她的腦子裏麵全部都是皇甫空冥。
當年的赫連傾淺,現在的南宮卿瑾。當年權傾朝野的帝王,現如今的白衣卿相!不不,不,南宮卿瑾越想越發是覺得自己的生活簡直就好像是一個夢,一個噩夢似的。
南宮卿瑾這麽一晚上,並沒有休息好,到了第二天,她這才留心到自己的黑眼圈,好似熊貓似的,那美麗的墨瞳鑲嵌在眼眶中,黑漆漆的好似琉璃一樣,到了天亮,南宮卿瑾是不能貪睡的。
雖然早上不用就診,不過畢竟這幾天是多事之秋,她不希望自己有什麽把柄落在了任何人的手中。
“小姐,您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仙兒,畫眉深淺入時無?”一邊說,一邊問,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遠山眉,仙兒淡然一笑,“您現在還說這個做什麽,您應該好生留心一下今日不要有什麽陷阱與套路,畢竟您與奴婢現在是危險的。”
“仙兒,人花木蘭還知道對鏡貼花黃呢,我一個二八年華的麗人為何不好生描摹一下自己,這般老氣橫秋,原是要不得的。”她一邊說,一邊歎口氣,目光望著前麵的位置。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閃爍了一下,有早膳已經送過來,還是簡單的,但是很具有風味,主仆二人用過早膳以後,從後院朝著前院的位置來了,但是她們兩個都沒有料到,昨晚上,皇甫空冥並沒有離開。
桌上的醫書已經整整齊齊的批閱完畢,皇甫空冥在呼呼大睡,有侍衛給皇甫空冥的肩膀上披著一件重裘,重裘那白色的毛領,貼在皇甫空冥的鼻翼邊,看到皇甫空冥這麽呼呼大睡,仙兒立即上前一步。
“仙兒,莫驚動皇叔。”
“哦,小姐。”仙兒立即走過來,南宮卿瑾揮揮手,眾人已經去了,唯獨有一個侍衛走了過來,南宮卿瑾的目光望著這個侍衛——“昨晚王爺什麽時候檢點完畢的?”
“哪裏是昨晚,是今晨批閱完畢的,後麵的文字果斷是一蟹不如一蟹,看得出來,王爺累得慌。”
“原來如此,王爺清醒了以後,務必給王爺準備好吃的東西。”她說完,這侍衛也是畢恭畢敬的點頭,南宮卿瑾朝著門口去了,仙兒跟在了南宮卿瑾的身旁。
“您今日病體痊愈了不成,您至少要假裝一下,您要這樣走——”仙兒一邊說,一邊做出來一個西子捧心的模樣,看上去是那樣的痛苦,看著仙兒那非驢非馬的演示,南宮卿瑾啐一口——“老沒正經,這樣難看,做給什麽人看?”
“您不喬張做致,在這勾心鬥角的地方,如何就可以活下去啊,小姐,您什麽都好,就是不會示弱,要是您總是示弱,該有多好啊。”一邊說,一邊歎口氣,仙兒說的很對,南宮卿瑾是絲毫都不會示弱。
主仆二人不多時已經到了九曲回廊的位置,她養病至於今天,鮮少出門來,今日出門來,不但是空氣清新,鳥鳴啁啾,就連風景看上去也是清秀不少,雖然已經是早秋,不過今日倒也是豔陽高照。
主仆二人過了前麵的位置。
仙兒是真的不知南宮卿瑾這是要去哪裏,看到南宮卿瑾的腳步,立即問一句——“您一早上都沒有說您要去哪裏。”
“去柳媚兒那邊,最近你看,我們動輒得咎,在我們已經耗盡了自己心力的時候,未嚐不可以用力的再次鼓動一下自己的力量。”
“小姐,你真是膽大包天,奴婢不去!不去!”仙兒皺眉,看著小姐,南宮卿瑾站在了日影中,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生機勃勃的紫藤,紫藤的花兒一枚一枚的好像小叮當似的。
“仙兒,不是我們討厭某些事情,就可以不去做,而是時移俗易,再討厭,一些事情也是必須要做的,仙兒,噤聲,在這裏不是想要說什麽就可以說什麽的。”
“奴婢省的。”兩個人朝著皇後柳媚兒的屋子去了。
經曆過昨晚的事情以後,南宮卿瑾居然一大清早就過來看柳媚兒,這是柳媚兒始料未及的。
今日,柳媚兒也是早起,聽一個侍衛鸚鵡學舌一般繪聲繪色的將昨晚柳媚兒為難南宮卿瑾的行狀說了以後,柳媚兒這裏已經拍手稱快——“那樣則好,真是大快人心呢。不過此事大家應該明白,不要讓她知道是我弄出來的鬼。”
“那是,屬下這個還是知道的。”
柳媚兒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著庭院裏麵的花木,紫薇朱槿花殘,已經春意闌珊,樹葉跟著也是隕落下來,不過園林中楓葉紅了,紅的那樣耀目,她很感興趣似的,已經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口去了。
看到柳媚兒往門口去,侍衛立即將珠簾打開,柳媚兒到了庭院外,看著那火紅的楓葉,紅的那樣殺氣騰騰,紅的那樣讓人不可思議,紅的那樣美麗,簡直好似已經紅到了生命的盡頭似的。
看著那強弩之末的紅色,柳媚兒娘娘微微一哂,握住了那紅色,“王爺呢,什麽時候回來?”一邊說,一邊嗅一嗅,好像這楓葉是有氣味似的,這侍衛立即說道:“說是三天,昨日是第一天,今日是第二天……昨晚就回來了。”
“這麽快!?”她一邊說,一邊揪住了葉片,用力的撕扯了一下,葉片已經滾落在了地上。
“王爺現在對她已經另眼相看。”這侍衛說。
“難道赫連皇後果真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人,你說呢?”
“王爺那邊,不過暫時讓這女人蒙蔽住了眼睛罷了,所謂人有相似。”侍衛說。
“你錯了。”柳媚兒一邊說,一邊歎口氣:“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長得像赫連皇後。”
一邊說,一邊輕靈的邁動腳步,已經到了前麵的位置。
庭院的門洞開,一行人剛剛到了門口,柳媚兒就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南宮卿瑾,簡直是那樣的恰如其分,她看到南宮卿瑾立即就笑了。“是南宮姑娘來了,我正準備到您那邊去呢。”
“不是路過,而是特特過來看看你。”聽南宮卿瑾這麽一說,柳媚兒一笑,“我有什麽好看的,倒是你,你應該照料好你自己,你目前的狀況很不好的樣子,要是讓王爺知道我沒有照顧好你,我將何以自處?”
“姑娘對臣女已經仁至義盡。”
說完,兩個人進入了一個庭院中,柳媚兒看著南宮卿瑾。“你忙碌了一晚上,原是不應該過來的,家事操勞,這些事都是你的,我又不能與你排憂解難,心中惶惑不寧。”
“有一個人幫了幫我。”
“何人呢?”柳媚兒感興趣的看著南宮卿瑾,其實,柳媚兒也是色藝雙絕的妙人,她是那種識文斷字的大家閨秀。
其實幫助審閱一下醫書也是可以的,但是柳媚兒偏偏就要表示自己的愚昧與無知,不去管理這些分內事。
“是王爺!”
聽南宮卿瑾這麽一說,柳媚兒立即明白過來——“他果然還是回來了!”
皇後柳媚兒責備的看著南宮卿瑾,南宮卿瑾微微歎口氣——“是。”
這樣一來,此事簡直好似給自己示威一樣,這和自己的侍衛告訴自己的又是有出入了,柳媚兒的眉宇閃爍了一下,惡狠狠的瞪視旁邊的侍衛,這侍衛縮縮脖子,也是無言以對,怎會有那樣的事情,他為何就沒有打聽到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