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建議王爺轉移
“不,明日裏我們需要維護這個登基的事情,現在攪局未必就是最好的打算,仙兒難道沒有看出來,現在的子桑賀對我非常信賴,既然如此,到了真正取得信任的時候,這天下說來是他的,其實也是我的啊。”
“小姐,您……您讓人刮目相看。”
“快去通知王爺,要王爺早早準備,明日裏離開是最好的打算,不然往後想要走,就不會那樣容易了。”她說完,看著仙兒,仙兒折返,到了後麵的屋子,將事情告訴了皇甫空冥,在後殿中的皇甫空冥也是聽到了那報喪的鍾聲。
但是他畢竟還不是很清楚,究竟事情是什麽,現在看到仙兒過來,立即打問起來,仙兒伶牙俐齒,對於事情的聽辨能力與複述能力又是很強,很快的,從仙兒的口中,他已經知道事情的發展動向。
“終於,這一天還是到了。”他說,一邊說,一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父皇要大哥與三弟和睦相處,這才送給兩個人‘藏鋒’與‘斂鍔’但是的確沒有想到,這……大哥還是死於非命。”
“勝敗兵家之常事,這兩個人本身就是不懷好意的,要是果真將對方看作是什麽好朋友,什麽好兄弟,怎會自相魚肉,您現在倒是準備離開您的就是。”
仙兒說。
“這是她的意思?”他問一句,看著仙兒,仙兒立即點頭,“是小姐的意思,反正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現在,已經對付皇甫溫良,他的全部心力都會用在我們身上的,過不了很久,悲劇就發生了。”
“也對,她考慮的是。”他說,一邊說,一邊又道:“至少,讓我今晚與之告別。”
“好,奴婢會早早的安排的,您放心就是,您的身體呢,現如今已經可以行動了?”
“不妨事。”他說,仙兒點了點頭,主仆二人立即分開了。這邊廂,仙兒已經到了南宮卿瑾這邊,將皇甫空冥的意思給傳達了過來,其實,照常理,也還是不情願送別的。
一來,送別畢竟說來是一件比較傷感的事情,二來,除了這個傷感,還有危險。這府中到處都是眼睛,要是自己這邊一個不小心,甚至會毀滅一直以來得到子桑賀信任的吳大愷。
但是,皇甫空冥既然有這麽一個請求,她實在是不好拒絕,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仙兒到了後院,將南宮卿瑾的意思給傳達,他這才一笑,“我會好起來,讓她放心就是,會立即過來帶走她的。”
“是,奴婢相信您,言必行,行必果。”仙兒也是去了。
在帝京,子桑賀狙殺皇甫溫良消息,其實已經人盡皆知,但是在眾人的口中,狙殺是絕對不存在的,反之,此事說來更多的則是另外的版本,有說皇甫溫良醉酒以後暴斃的,有說皇甫溫良身體不好,這才駕崩的。
種種猜測與種種論斷簡直層出不群,莫衷一是。真正知道事情的是與會者,但是這些與會者,已經不敢胡言亂語,就吏治來說,子桑賀比皇甫溫良要嚴酷很多,並且也要高超不少。
子桑賀是一個冷酷的人,但是還留有餘地,其實之前的花天酒地是他為了開展出來一個假象的,現在,那假象已經逐漸的撕裂了。
局麵一度不好控製,現在,他看著皇甫溫良的屍體給抬走了,跟著居然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起來。
“皇兄啊,臣弟心痛如刀絞,臣弟沒有想到您會先一步離開,現如今您去了,將這般的家業留給臣弟,臣弟如何能不殫精竭力呢,但願您泉下有知,會保佑臣弟,臣弟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
一一邊哀哀欲絕的哭著,一邊以淚洗麵,看起來要多麽真實就有多麽真實,旁邊的內侍監與之前伺候皇上的宮女還有一些妃嬪已經一個一個都哭的肝腸寸斷起來,從午後帝王暴斃以後,眾人已經忙碌了一個團團轉。
欽天監那邊,已經有人給皇甫溫良換好了幹淨的衣裳,簡直已經看不出來他是讓人給謀刺死的,丫頭子過來給皇甫溫良束發,將皇甫空冥的金冠給戴好了以後,一個一個跟著也是悲傷的哭泣起來。
聽到這樣悲天憫人的哭聲,不知道情況的人幾乎都錯以為,皇甫溫良是真正暴斃的,這邊,子桑賀舉哀完畢,人已經哭的簡直連走路都不成了。
內侍監立即將一條幹淨的錦帕已經送了過來——“皇上,您節哀順變,現如今,先帝去了,國事家事天下事都是您的,您鐵肩擔道義,現在不是您過分悲傷的時候啊,您一承大統,更需要注意您的龍體。”
“朕沒有想到,皇兄會這麽快就去了,將這擔子丟給了朕啊,朕何等核能,朕何德何能啊。”雖然說“何德何能”不過畢竟還是張口閉口就是“朕”。
細節上其實他儼然已經是帝王作風,但是形式上,還需要到後麵的時間點才可以,因為需要安葬先帝,才可以登基為帝,這是一個程序,就自古以來也是如此的。
現在,他已經絲毫就沒有畏怯了,因為,現在不會有人與自己做對的,除非,這人已經不想活了。
“皇上,您先吃點兒東西,不然到今晚大哭的時候,會挺不住的。”這邊一說,他這才點點頭,“好,好,朕知道了。”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旁邊的位置,有人已經上菜。
在紫華城,天子的飲食原是日日都溫在火爐上的,這片時拿過來,他即便是不餓,也是需要妝模作樣的吃點兒東西,一邊吃東西,一邊問身旁的曹公公。
“督辦皇陵的是哪一個大員,要其進來,就說朕有事情詢問。”這麽一說,這曹公公立即去傳召了,不多久,一個瘦削的好像竹竿一樣的人已到了。
這人穿著一件鷺鷥的補服,到了以後,就跪地,並不敢抬頭,行過三叩九拜的禮節之後,這才說道:“皇上,微臣李廣,乃是督辦皇陵的監察禦史。”
“哦,監察禦史,起來吧,看你風塵仆仆的樣子,賜座。”一邊說,一邊揮手,旁邊有人已經賜座,監察禦史李廣欠身坐好,並不敢看眼前的子桑賀。
子桑賀說道:“想必,帝陵那邊還是沒有袖箭完成的,隻是現如今皇上已經駕崩了,皇上龍馭賓天,需要立即埋葬,這天氣,你也是知道的……”
“一般情況,重要入土為安的好。”監察禦史說,一邊說,一邊擦拭一下臉上那爆豆子一般滾落下來的汗珠。
“你匆匆過來,熱?”子桑賀一邊說,一邊讓人送過來一塊冰,有丫頭已經握著一柄巨大的團扇,站在冰塊的前麵,揮手,有一下沒有一下的將那冷空氣吹送過去。
監察禦史李廣覺得舒服了不少,剛剛是熱,現在是冷,一冷一熱之間,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這一個寒噤還是落在了子桑賀眼中。
“您倒是說說,究竟帝陵現在已經修建到什麽樣子了。”
“回皇上,已經初具規模,您也是知道的,從登基為帝的那一天開始,我朝已經在給天子修建帝陵,微臣實在是料想不到,皇上會這般的中道崩殂,帝陵剛好修建了二分之一。”
“好,既然如此,想必修建完畢已經沒有可能,現在朕命令你,明日埋葬帝王的時候,務必群策群力,好嗎?”
“是,微臣這邊沒有不盡心竭力的,您大可放心。”他說,一邊說,一邊再次行禮,已經去了,這邊,子桑賀吃過了東西以後,回身,看著旁邊的內侍監,“朕現在要回去一下,有事情交代,今晚之前,朕會過來,這裏的事情,朕已經安排妥當——”
“看家護院,莫要讓惹是生非之人,趁虛而入了。”一邊說,一邊飄然去了。
“是——”一群內侍監已經望塵而拜,等到內侍監去了以後,這邊的哭聲比之前還要慷慨激昂的,好像子桑賀在的時候,人們是壓抑著的,等到子桑賀終於去了以後,哭聲震天,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帝京,變得愁雲慘霧,變得驚悚,鬼氣飲恨流連,簡直恐懼極了。據說,在這個下午,有兩個內侍監已經三個小宮女都同時看到皇上站起身來了,看起來是想要索命的,但是站起來以後,又是倒在了那裏。
這邊,曹公公過來了,命令人將皇上的屍體已經丟在了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中,將棺材的釘子給訂好了以後,跟著也是跪在了旁邊的位置,然後朗聲哭泣起來。“微臣沒有伺候好您啊,微臣有罪,微臣該死。”
這是小哭,有別於大哭,大哭是收斂以後最後一次的舉哀,是眾人都悲慟的一種,現在這小哭也已經了不起的很,聽著那樣嚎啕的哭聲,眾人不免跟著也是沮喪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著開始哭泣起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啊。”這是表忠心的時候,曹公公代表的是內侍監與宮女的流派,一邊哭,一邊捶胸頓足,看到這裏,眾人跟著也是嚎啕大哭起來,不約而同的哭聲,已經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又是過了會兒,人們的哭聲逐漸的沉澱了下來,這邊,帝京的女子,往後是要去陪葬的,這些女子大概有六七百人,已經一個個都花容失色,她們簡直恐慌極了,皇後娘娘早已經死於非命。
這些妃嬪中,等級比較高的,就是三宮了,這是幾個貴妃娘娘,但是貴妃娘娘都知道,要麽今晚會陪葬,要麽會遭遇子桑賀的淩辱,三個人中,兩個貴妃已經經過賞臉,然後上吊自殺了。
還有一個貴妃,她沒有選擇自裁,而是過來跟著舉哀起來,在皇甫溫良生前,並沒有對她有多麽的愛,但是在皇甫溫良死了以後,這女子哭的肝腸寸斷,看得出來,這哭聲是真的。
那種情感的流瀉也是真的,“啊,皇上,您現在就去了呃,您去了,您要妾身怎麽活啊,妾身沒有伺候好您,妾身有罪,妾身該死啊。妾身該死啊,該死啊。”她一邊肝腸寸斷的哭著,一邊哀哀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