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爆炸之後
從銀心城到水星監獄的小航線原先的監管也比較鬆,量你一個人能搞出什麽大動靜,銀心城最在意的是礦,礦才是核心競爭力。當然,哪怕是以前,也是從銀心城去水星監獄監管相對鬆一點,你想從水星監獄混進銀心城還是相當難的,說了歸齊,如果反生了此類情況那不就相當於越獄了嗎?水星監獄的人以前連出入銀心城的身份證明都辦不下來,這種人一般都會卡死在海關的。至於如今,水星監獄方麵把住出入口以後,說不說吧,蛤蟆老鬼都能從這地方進來,隻要你有分,有好處給別人就行。
在這裏我們得補充一點東西,就是豬鼻子這種飛船,也就是登陸艇到底是個什麽水平的家夥什。這個吧,大概跟地球時代的坦克車差不多,一般是軍方生產這種車,流入到市場裏的不多,如果在大街上看到有人開著這種車,你就離人家遠一點,惹不起的。豬鼻子流入到水星的也不多,大都是銀心城的礦業公司進口來做一些特殊任務用的,在銀心城裏跑的那些車還有玻璃弦窗哪!也就是說你可趴在車上往外看,能看得見東西,一般這種車是飛不了太空的,上去就炸了,豬鼻子可沒有窗戶。豬鼻子的造價非常高,一般人也不可能買得起,水星監獄一共就有那麽不到十艘,盛成章開的這艘是王燼帶來的。所以你大概就明白為什麽他開出銀心城通往水星監獄的關卡時那些人屁都不放就打開過道把他放出去了,如今能開出來這種飛船的那都是頂尖的人物,這大概就跟開著坦克進出小區差不多,但凡長眼的人都不會冒冒失失上去問人家是幹嘛的……
豬鼻子在太空裏飛得多快我們在前麵說過,不過一般在星球上沒人開那麽快,沒有那個必要,如果開足馬力從水星北極去南極,豬鼻子屬於一點火就得刹車,浪費那個功夫幹嘛,飛出水星的重力圈你還得再花功夫飛回來不是嗎?所以盛成章開得相當慢……
我們說,在水星上會開豬鼻子也是一種本事,就像在地球上也沒幾個人會開坦克一樣,開這玩意得受專業訓練,起碼得有太空飛行的經驗。
其實這個時候盛成章的處境相當危險,因為理論上講如果是那個小丫頭先醒,她蠻可以再照著盛成章的腦門來一發,把他的意識擊潰或者直接把他致死,這種可能也是有的。不過一般來講神女們的力量都是來自於星靈,她們大概類似於蓄電池,平日裏就跟星靈連起來充電,要用的時候就接個輸出放電,放完也還是需要一個時間段來充的。當然,這得看她們自己的蓄電量有多大,放出去的電有多少,程度不一樣這種放電的規模和頻率自然也就不一樣,但如果就是具化到把一個人弄死的話,這個放電量用不了多少,所以……
不過盛成章的運氣還是相當好的,王燼先從昏迷中醒來了,她爬起來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身上搭著幾件破衣爛衫,還以為盛成章怎麽她了呢,於是她先是認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定了這個身體尚且沒有被人亂擺弄,這才穿起銀心城值勤的警察那種藍盈盈的製服怒氣衝衝地從艙室裏鑽出來跟盛成章鬥嘴。
“你什麽意思?你都看見了?”她這麽問盛成章。
她那個艙室的門盛成章當然沒有鎖上,也就是說那個丫頭的那個艙室的門被他從外麵鎖上了,這時候王燼這麽臉紅得像廟裏的門殺豬的盆一樣問了他這麽一句,倒把他問愣住了。
盛成章日常裏是不跟女人來往的,最親近的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男人,不過他是沒這個愛好,可不是不懂人間的那些日常規矩,他馬上想到她這個火氣是從哪來的了。
……給你,你是個特別高傲的姑娘,在一個臭男人家裏赤身露體地醒來你也火大,主要是這個身體太珍貴了,不能讓不值一毛的人看見……
“決鬥場上發生了一場爆炸,差不多把所有人的衣服都炸飛了,你還好嗎?你感覺怎麽樣?”
王燼臉上露出一種半信半疑的表情,她非常認真地瞥了盛成章一會兒才又開了口。
“我還好,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在那裏搞恐怖事件?”
“不太像,這種爆炸是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它造成的結果也跟其它爆炸……”
“對了!你怎麽樣?你沒事嗎?”王燼大概地把光著身子這一關過去了,才想起她在決鬥場上看到的景像,馬上問了一句。
“我?我沒問題。”突出其來的關心讓盛成章老臉通紅。
“你可別多想……”一見盛成章老臉通紅王燼就大概明白什麽意思了,可能臉紅這個東西也會傳染,她的臉又一次紅起來,“我剛在決鬥場上能看見那個小子從……從身體裏……這該怎麽講……”
如果一件事你講出來連你自己都夠嗆能信,一般你就講都講不出來,既沒法描述,也沒法分析,你得先在自己的大腦裏把邏輯捋清楚,把自己說服了然後才能去講給別人聽。其實對女人來講這一點特別重要,因為大部分女人是自己從來都不去捋這個邏輯的,所以跟女人談話非常困難,常常是沒有邏輯沒有經過,她們就想要一個結果,而且還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而這個往往是得不到的——她們連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的,放你的心吧。
王燼起碼到了那種發現了女人也就是自己身上這種缺點的程度,她開始組織邏輯,但是這種事該怎麽說?它不可能說得清不是嗎?所以她自己就先泄氣了……
“算了,我說了你也不一定信,我自己也弄不清是發生了什麽……”
“你試著說來聽聽,我信。”盛成章開口道,他倒不是故意討好王燼,他自從看見章天河從夢裏進出以後就覺得這世上肯定有很多東西是他以前不懂的,沒注意到的,這些東西他自己用眼睛很可能是看不到,但不代表就沒有——他如今可以說是求知若渴,越是神秘的、他不懂的東西他越感興趣,就想聽點以前從來沒聽過的,不論那是不是真的。這倒有意思了,這個時候他要是碰到鍾銳風給他講那些神神鬼鬼的無聊故事,他也是可以聽得津津有味的……而且吧,以他看人的眼光,王燼這個女人雖然討厭,但絕不是那種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人,這一點對自己眼光的信心他還是有的。
“哦……”王燼應了一聲,如果是一般女人,她這個時候可能會說一些類似“我說出來你可別笑我”這類的話,但是王燼可沒有,她身上沒有這種矯情。
“我看見你舉起那個小子的時候他向你……拋射了一些東西,是一團黑色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他肯定有這個動作。”
“然後呢?”
“我當時有點急,想去幫你忙,可是突然間眼前一亮,我就突然渾身發軟往後倒,後麵我就暈了。”
“這樣啊……”盛成章這時把自動駕駛調出來,在自己眉心捏了捏,撅著嘴想起事情來。一時之間船艙裏靜悄悄的,王燼仔細回想了一會兒,確實也再想不起更多了,於是她就擺弄起身上那套難看的衣服來——那是給男人穿的製服,她穿上以後渾身不舒服。然後她又想起不論如何自己是被這個男人看得光溜溜的了,由不住又看了盛成章幾眼——我們說這個女人向來目中無人,她能這麽看你幾眼就是很難得的事了——他好像變順眼了呢……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原理,就是如果一個男人看過姑娘不穿衣服的樣子他在她眼裏就會變得英俊……
在科學理論上是沒有的,不過意識裏有,這個作用不在現實裏,而在意識和精神層麵,王燼覺得盛成章不那麽惡心了,也就是說,她一直覺得他特別惡心,是個囚徒,黑社會頭頭,而且看上去老謀深算的老在那裏算計。這個不賴盛成章,王燼看誰也帶幾分惡心,自從她上次在銀心城跟一個小子正兒八經談了一回戀愛就這樣了,哪怕後來和章天河還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她仍是覺得章天河這個人多少帶著惡心,他能做的就是拚盡全力把王燼對他的惡心控製在一個比較小的數值上,起碼控製在能在他麵前脫下衣服這個數值以下。其實王燼自己也明白這個原理,不賴別人,可是她也改不了,因為確實看見他就惡心你怎麽辦,就算你故意不去看他,可是大腦非要想起他來,想起來也是會惡心的呀!於是,她又開始想一些以往那色迷迷的情景……
“我上次和章天河見麵……”我們說意識這個東西是很怪的,就在王燼在那回憶和章天河那些有點鹹濕的場麵時盛成章嘴裏就把他說出來了,“……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遠不止我看到的那點東西,還有更多,可是我一直沒得到什麽實證,也許你說的這個就是他嘴裏那些我看不到的東西裏的一種……你跟他熟嗎?”
“關你屁事!”因為在想一些不太健康的東西,所以王燼一下子又怒起來了呢——所以女人為什麽生氣你永遠不會知道,也別問,越問越拱火。
“我的意思是,他那個人說話可靠嗎?”
“他?他……”王燼這才切斷了腦子裏的畫麵,轉到章天河的為人上麵來,她想了有那麽一會兒,“他是那種神經病,腦子裏多少帶點變態的人,他說話一般情況下是不能信的,十句裏有九句是在跟你胡扯,但如果講到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他是從來不撒謊或者隱瞞什麽的。在我看來,他是那種在正經事上胡扯會給他造成負擔的那種人,那種人特別自私,不會把這種負擔留給自己的,他都是把負擔扔給別人……”
這可真是一語中的,章天河還真是這種人,他大部分時間在胡扯,隻在中間夾一兩句事實和真理,能不能抓住這個東西就是你的本事了,反正他已經給了你答案……
“他會跟我這樣的人開玩笑嗎?”
“你?你還不配吧……我不是在打擊你,他也不跟我開玩笑,我也不配,起碼以前是不配……”王燼邊想邊說道,“可是這跟我看到的東西有什麽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