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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2)

  謝懷玉回到了岸邊,吳嘯天果然還在那裏靜靜地等候著,他見到了謝懷玉,便道,你去得好快。


  謝懷玉卻道,我怎麽好意思讓你久等?

  吳嘯天見“她”目光深情款款,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隻道,我們此刻便走吧。


  謝懷玉立即伸手,示意一起上馬,吳嘯天也不再顧忌了,便上了馬,二人狂奔而去。不到兩天的路程,二人便來到了餘姚,二人第一天的時候,馬力已經不行了,便在一家小鎮上換了兩匹馬,再上路,一路上二人隻趕著路程,話也不多。此刻到了杭州的市集上,二人便不再騎馬,隻牽著馬,謝懷玉才問道,她住在哪裏?

  吳嘯天道,她便住在郊外。


  謝懷玉心想,李依依她們隻怕在這裏早有定所,所以才會想離開迷城島便離開。


  到了郊外,隻見這裏一排排的梯田,儼然農家風光,遠遠望去,便有一座府邸坐落在山腳下,隱隱約約可看的出,那探出牆外的梨花枝頭,在微風中怡然自得。


  謝懷玉指著那山莊道,莫非那位姑娘,便住在那裏?她也不等吳嘯天說話,便接著嬌嗔道,哼,人家比我高貴,住的房子也比我家高檔多了,難怪你要來見她最後一麵,對吧?


  吳嘯天對於她前幾句話,也隻有苦笑,女人總是會吃醋的,也不在意,但是聽到了她最後一句話,卻猶如晴天霹靂,心中一震,他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如今被這麽一提醒,倒忽然想到,倘若我與這位張小姐結為連理,隻怕真的便是我和李姑娘最後一麵了吧?他日即使再相見,隻怕也隻能形同路人了,況且李姑娘也遲早會有嫁人的一天,相見更是困難了。這麽想著,不由得長歎一聲,也不理會謝懷玉說的話,隻道,別胡思亂想了,趁著天還沒黑,我們過去吧。說著,便騎上馬,也不管謝懷玉,便奔過去。謝懷玉看著吳嘯天的背影,想了半晌,方才上馬,跟了過去。


  來到了麗華山莊門前,吳嘯天便下馬,前去敲門,過不多會,便有一仆人開了門,見到一男一女,便問道,你們是誰?

  吳嘯天抱拳道,在下吳嘯天,麻煩老伯去稟報一下關姑娘,便說吳嘯天求見。


  那仆人道,稍等。便關上了門。


  謝懷玉下了馬,站在吳嘯天的身旁,心想,他稱求見關姑娘,隻怕便是關瑩瑩不錯了,看來他的確是有事情找關瑩瑩的,卻不是衝著李依依來的,但不管怎麽樣,一想到自己可以再次見到李依依,心裏便一股喜滋滋的味道,讓他開心得忘乎所以。可是他很快想到,自己此刻還是個女兒家打扮,而且還跟吳嘯天的感情糾纏不清,一想到這裏,又覺得好笑,到不知道自己如果裝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來。但心裏又想,李依依對吳嘯天的情義,我是知道的,可謂是情比金堅,但是這吳嘯天心裏在想什麽,卻誰也不知道,我倒要看看,李依依是一廂情願,還是他們早就心照不宣。


  過不多會兒,那仆人開了門,道,大小姐不在,三小姐也不在,二小姐請吳公子進去。


  吳嘯天歎了口氣,看著“張小姐”,便抱拳道,既然關姑娘不在,那麽就不打擾了,你把這個交給李姑娘,並勞煩她轉告關姑娘,就說那人我已經找到了,便在餘姚縣青峰山上。說話同時,已經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副畫卷,遞給仆人。


  那仆人接過畫卷,便道,好的。正要關門,謝懷玉卻忽然上前攔住了那仆人,道,且慢。然後對著吳嘯天道,既然來了,你為什麽不敢進去?是不是礙著我,和她私會不方便?哼,我也不是什麽醋壇子,你盡管進去便是,我在這裏等你。說完,便坐在階梯上,道,你一個人進去好了,不過你要記住,你進去裏麵多久,我便在這裏多久,你進去一輩子不出來,我便在這裏等你一輩子。


  這話說出來,吳嘯天隻能無奈地笑了,然後道,我和李姑娘並沒有什麽,你何必如此?

  謝懷玉望著吳嘯天,道,我怎麽啦?難道我讓你進去見一麵也錯了?


  她這一說,吳嘯天倒忽然遲疑了起來,這時候門內卻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怎麽還不請吳大俠進來?”


  這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謝懷玉的心一動,這聲音極其熟悉,便是在夢裏,也時常聽見,除了李依依的,還能有誰能使得他立即站了起來,望向門內。


  隻見那仆人把門再打開了一點,一個倩影出現在了門前,發髻微挽,一張臉像是永遠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正是李依依。


  謝懷玉此刻心砰砰跳起來,腦袋也一片空白,早忘了自己打扮成了張迷蝶,帶著一雙像是看著離別已久的愛人一般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李依依。好在他沒有出聲,否則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用男音暴露自己的身份。


  李依依先是跟吳嘯天行禮,問候一聲,方才轉眼看向自己,她發覺謝懷玉如此看她的時候,也微感詫異,但也不多想,便打量了謝懷玉一番,便問吳嘯天,這位姑娘是……


  吳嘯天微感尷尬,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竟站在原地沉默著,好在謝懷玉這時候回過神來,帶著女聲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這話說出來,吳嘯天的心卻是一沉,他立即看向李依依,隻見李依依的神情竟變得有些失落,但是卻想極力掩住,她微微低頭,沉聲道,原來吳大俠早已經有了婚約了,很好。說完,抬起頭來,露出了個微笑。


  謝懷玉注意著李依依神情的變化,頓時間感覺心裏微微一疼,像是被什麽刺到了一般,緊接著又一股罪惡感升了起來,即使她在吳嘯天心疼,但是他也後悔用這種手段來試探他們倆。他知道,李依依對吳嘯天癡情一片,這是無疑的,隻怕自己這一生都沒有機會了。


  吳嘯天神情也有些變化,他也露出了笑容,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僅此而已。說完,便抱拳道,姑娘若無重要的事情,在下便告辭了。


  李依依再次看向謝懷玉,神情甚是淡然,嘴裏道,吳大俠慢走。


  吳嘯天也不敢多作逗留,便告辭了李依依,對著謝懷玉道,我們走吧。


  謝懷玉看向李依依,李依依卻已經轉身,仆人已經關上了門去。他失魂落魄般地上了馬,心想,這次是鬧大了,依依向來脆弱,而且關瑩瑩和黑素素此刻不在,隻有她一個人,她若做出什麽事情來,那麽謝懷玉縱然粉身碎骨,也挽救不回李姑娘了。


  這麽想著時,吳嘯天已經騎馬而去,謝懷玉心想,此刻必須叫吳嘯天進去看看,否則我心中難安。於是追趕上去,同時叫道,吳嘯天,你給我站住。說話的語氣,倒像極了潑婦一般,聽得謝懷玉都覺得笑了。


  吳嘯天回過頭來,道,天色已晚,快趕到市集去投宿吧。


  謝懷玉卻仍然叫道,你給我站住,我有話說。


  吳嘯天勒馬而停,橫在路上,問道,什麽事情?

  謝懷玉趕到他身旁,道,難道你就不怕李姑娘出什麽事情麽?


  吳嘯天問道,她會出什麽事情?

  謝懷玉道,你真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李姑娘對你一往情深,此刻你如此傷了她,他心中定然如刀割一般,而且她姐妹都不在,沒有人照顧,若是做出什麽事情來,我倒成罪人了。


  吳嘯天臉色一沉,半信半疑,道,如此嚴重?他心想,女孩子總是最能懂女孩子的,隻怕張小姐說得未必沒有道理,他卻不知道,其實謝懷玉也半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隻是他此刻還久久忘不掉剛剛李依依那心碎才有的神情,放心不下,生怕她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


  謝懷玉歎了口氣,心又是擔憂,又是不甘,他道,我們此刻再回去看看,放心,我不會胡鬧的。


  吳嘯天點點頭,便調轉馬頭,二人又回到了麗華山莊,不等吳嘯天下馬,謝懷玉已經衝上前去,使勁地敲門。吳嘯天在後麵,心想,不想她也是為心腸極好的姑娘。


  立即有人開了門,還是剛才那位仆人,他見到了是他們兩位歸來,臉色一沉,冷冷道,走吧,這裏不歡迎你們。說完,便要關上門。


  吳嘯天和謝懷玉不由得一怔,怎麽他變色如此之快?

  謝懷玉別住他,神情甚是著急,道,我們要見李姑娘。


  那仆人厲聲道,你們難道還沒刺激夠我們二小姐嗎?她已經夠傷心了,你們別來了。


  吳嘯天和謝懷玉這才明白,李依依隻怕是哭了,這仆人縱然不明所以,也該知道原由吳嘯天二人所起,所以此刻對他們也及不客氣。


  吳嘯天歎道,老伯,對不起,請讓我們見見李姑娘最後一麵,我們說完便走。


  那仆人說什麽也不答應,急得謝懷玉隻能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為了不讓他亂喊亂叫,還點了他的啞穴。


  吳嘯天看到了謝懷玉這一手,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微感詫異,道,原來你深藏不露著呢。


  謝懷玉也不管他的話,便道,進去吧。


  吳嘯天遲疑了一會兒,見張謝小姐已經走了進去,便也跟著走了進去。


  謝懷玉看著這偌大的院子,兩排是廂房,裏麵是殿堂,不由得著急地問道,你來過,李小姐的房間在哪一間?

  吳嘯天道,我隻來過一次,不知道在哪一間。


  謝懷玉恨不得此刻就能見到李依依,一時間竟不知從哪裏找好,忽一人走了過來,問道,你們是誰?又是一個男仆。


  吳嘯天知道自己如此擅闖進來,十分無禮,正想道歉,說明來由,誰知謝懷玉已經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那仆人登時臉漲得通紅,吳嘯天上前喝道,你做什麽?別傷無辜。


  謝懷玉並不理會,逼問道,快帶我去見你們家二小姐,否則我就掐死你。


  那仆人立即點點頭,艱難地說出一句,我這就帶你們去。


  謝懷玉便鬆了手,道,快點。那仆人戰戰兢兢地帶著二人穿過後門,來到了抱廈裏,謝懷玉見這裏有三座抱廈,他指著中間的一間道,二小姐便在二樓的一間房間裏,窗子是我們麵向的地方,你看,此刻燈還亮著,大小姐吩咐過,天黑後,若沒有吩咐,男仆一律不許踏進抱廈。


  謝懷玉道,那麽辛苦你了。說完,便在他背後一點,那仆人身子軟垂了下去,吳嘯天扶住了那仆人,知道謝懷玉把他點昏了,也明白若此刻放了他,他說不定便會打草驚蛇,所以便把他拖到樹旁,讓他倚著樹。


  謝懷玉道,我們進去吧。


  吳嘯天縱然覺得不妥,此刻有了謝懷玉的帶動,加上心裏也著實著急起來,便再也不顧忌,跟著謝懷玉走進了抱廈,來到了二樓。二人一推開門,但見房間裏麵空無一人,但是桌上的那盞燈,卻還在點著,二人的門一推,那燈火便搖晃起來,仿佛在告訴他們二人什麽事情。


  二人走了進來,觀察了四周圍,謝懷玉發現,這間屋子十分整潔,所有東西都擺放的十分整齊,看起來李依依是個非常講究的女子,可是此刻,她的床上,被子卻是鋪著的,被掀開了一角,謝懷玉道,她被人抓走了。


  吳嘯天臉色一沉,問道,何以見得?

  謝懷玉指著李依依的被子道,你看,李姑娘明顯是已經躺在了床上的,可是此刻卻已經不見了,她會去哪裏呢?說這話時,他卻已經走到了李依依的床旁邊,他發現,她那白色幹淨的花枕上,依稀有濕濕的痕跡。他伸手一摸,枕頭果然是濕的,他立即閃現出李依依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然後躺到床上流淚的神情。一想到她傷心的樣子,謝懷玉卻十分心疼起來,暗道,對不起,依依,你千萬不能有事。


  吳嘯天仔細觀察了周圍,窗子是鎖著的,他抬頭一看,那天窗卻是開著的,於是躍上梁去,發現梁上有腳印,看起來還是剛剛留下來的,心想,看來李姑娘真的被人抓去了,是誰抓走了她?他跳了下來,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


  謝懷玉看著吳嘯天,見他滿臉擔憂,想,看來他對李依依,隻怕也是深情一片。


  吳嘯天看著謝懷玉,眼裏露出了柔和的目光,道,你的擔心是對的。他歎了口氣,道,你心思縝密,想的如此周到,你此刻有什麽想法?他說得十分謙虛,就像是一個充滿困惑的學生,在問老師問題一樣,誠誠懇懇。


  謝懷玉暗道,他果然是個真君子,從不擺架子,此刻如此誠懇問我,讓人非但覺得他不會失了男子氣概,反而覺得他是真丈夫,真英雄。


  一個真正的英雄,心裏是謙虛誠懇的。


  謝懷玉也隱隱被他折服了,他想了想,道,看李姑娘的為人個性,我想她與人無爭,待人溫柔的,一般她不會與人結仇的。


  吳嘯天十分認真地聽著,此刻點點頭,表示十分讚同。


  謝懷玉接著道,所以抓她的人,想必一定是衝著別人來的,比如說,她的親人,還有她愛的人。


  吳嘯天心一凜,問道,你是說,抓他的人,是衝著關瑩瑩來的?


  謝懷玉搖搖頭,道,我想可以排除關瑩瑩的,關瑩瑩應該走了許久,對方若是衝著她來的,隻怕早就抓走了她,不會等到現在。


  吳嘯天心念一動,道,那麽,他是衝著我們來的?他這話一說,二人登時臉色大變,因為他們同時都想到了一個人,河伯。


  而且同時想到,如果李依依真的是落入了河伯的手中,那麽就太可怕了,河伯是好色之徒,而李依依又美貌動人,隻怕她受盡淩辱的。


  二人此刻卻同時為相同的想法擔心著,可是吳嘯天看到謝懷玉竟然也如此擔憂,不由得心裏暗暗欣慰,她縱然出身千金小姐,到底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吳嘯天卻不多想,捶打著拳頭,道,此刻我們該如何追?河伯向來來無影去無蹤,要找他真是困難得很。


  謝懷玉此刻竟也無計可施,心裏隻有幹著急。


  二人隻好出了麗華山莊,並告訴一位男仆,他們的二小姐失蹤了,被人抓去了,如果大小姐和三小姐回來了,務必把李依依如何失蹤的告訴她。


  二人便騎上馬,趕往小鎮上去找找了一間客店,然後開兩間房間。


  吳嘯天叫張小姐好好休息,不要擔心,明天起來再找,謝懷玉心想,若是明天再找,隻怕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但是表麵上卻連連點頭,二人便分開去休息了。


  吳嘯天一進入房間,便立即想叫店小二過來,那店小二卻已經站在他門口,問他需不需要其他的東西。吳嘯天立即道,小二,我跟你買個破舊的碗,你快快給我。


  店小二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客觀,您是需要碗,我可以拿個新的給你。


  吳嘯天卻搖搖頭,道,我就要破舊的碗。說話同時,他拿出了一兩銀子,道,小二,不要多想,就給我一個破舊的碗。


  店小二拿了銀子,臉現喜色,見吳嘯天神色匆匆,便不再多說,隻道馬上就拿來,便衝下樓去。過不多會兒,他果然拿了一個破碗來,問道,客觀,這合不合您的心意?


  吳嘯天拿過找個碗,見這個碗十分陳舊,而且邊緣坑坑窪窪,一喜,拍著店小二的肩膀,道,很好,這個碗就送給我了。


  那店小二立即點點頭,道,沒問題,客觀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吳嘯天搖搖頭,道,沒什麽了。於是便關上門,然後打開窗門一看,發現窗外是一片池塘,在往後便是大街小巷。於是吹了燈,便拿著破碗,施展身子,掠過池塘,來到了一條比較靜謐的小巷裏,身子蹲了下來,把碗放在麵前,然後拿出了丐幫弟子特有的小袋子,放在碗裏,若不看他身上的服裝,儼然乞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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