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場戲的主角不是她
他竟然以為自己是在自殘嗎?
夜傾雲一愣,倒也沒有解釋什麽。
“幫我找件衣服。”
夜傾雲兀自說著,又拿了匕首,當著風臨淵的麵,一刀一刀刺在自己的大腿,手臂和勉強夠得著的腰腹部,直到最後,在肩膀處刺了一刀,然後向風臨淵提出請求。
風臨淵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裏,看著夜傾雲的的眼神諱莫如深,冷聲道:“疾風,進來。”
疾風推門而入,迅速掩上屋門,隻看了一眼,就立即低下了頭,雙手舉過頭頂,那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心中驚訝不已,究竟是誰,在宮裏將郡主傷成這個樣子?
風臨淵拿過疾風手裏的衣服,轉身問夜傾雲:“本王可以過來了嗎?”
夜傾雲費力的點點頭,那藥的後勁和失血過多讓她渾身無力,臉色蒼白似鬼。
風臨淵臉色這才好了一點,徑直走過去,自然而然的去解夜傾雲的腰帶,手才伸過去,就被夜傾雲拍了一巴掌,警惕道:“你要幹什麽?”
隻是她手上無力,那樣子,好像是她按著風臨淵的手一般。
風臨淵淡然道:“幫你更衣,你應該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這裏,你不想讓她們看你的好戲吧?”
“不用你操心。”
夜傾雲抓了桌子上的衣服,費力道:“把他拖出去弄醒,今晚好戲的主角不是我。”
風臨淵自己沒動,對後麵擺了擺手,疾風立即過來將燕錦天拖了出去,是提著腳,頭拖地的那種真真正正的拖出去。
夜傾雲仰頭看著風臨淵:“王爺要看我更衣?”
風臨淵皺眉退後了兩步,轉過身去。
夜傾雲費力的將原來的外裳褪下來,換上疾風帶來的衣服,將舊衣卷起來,抱在懷裏問:“隔壁房間有人沒?”
“玄梔和皇後身邊那個宮女就在隔壁,不過被人打暈了。”
夜傾雲抬腳就走,步履比以往緩慢的多,風臨淵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如果夜傾雲跌倒,他剛好能扶住她。
不多時,外麵傳來眾人喧鬧的聲音,夜傾雲冷笑一聲,離憂,燕錦天,今天這場戲,還真要多謝你們成全了!
偏殿裏,眾人步履匆匆而來,雪賢妃一臉正色道:“夜清容,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燕寧郡主不過是去換身衣服,怎麽就出事了?”
夜清容縮手縮腳的跟在雪賢妃身邊:“稟賢妃娘娘,民女怎敢欺騙您和皇後娘娘啊,民女見姐姐久久不來,便譴了丫鬟去找,結果玄梔沒找到,姐姐的屋裏居然有男人的聲音,出於無奈,才向雪小姐求助,沒想驚動兩位娘娘和陛下的。”
“你最好沒欺騙本宮和皇後娘娘,否則,你今日就罪犯欺君了!”
雪賢妃義正言辭的警告夜清容,後者畏畏縮縮的保證:“民女不敢期滿娘娘。”
一群人走到夜傾雲之前更衣的門前,皇後厲聲道:“來人,給我開門。”
內侍走過去推開門,裏麵桌椅淩亂,後麵的窗戶也壞了。
雪賢妃瞪大了眼睛,隨即怒聲斥責道:“夜清容,你不是說燕寧郡主的屋裏有男人,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
夜清容傻了,明明離憂和雪思婉都跟她說了,隻要她以擔心姐姐為由,將人引過來便可,可為什麽夜傾雲根本不在這裏?
“夜清容,膽敢戲弄本宮和陛下,來人,給本宮拖下去,掌嘴,何時她想起來燕寧郡主在什麽地方,何時停!”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啊……”
夜清容一聽要掌嘴,還不知道要掌嘴到什麽時候就慌了,第一次進宮就丟臉至此,她以後還怎麽在世家公子小姐中立足?
然而,皇後卻不管她是不是第一次進宮,甚至,因為來這裏是雪賢妃提議的,反而對她的懲罰比尋常更重,因為今晚,打她夜清容的臉,就等於打雪賢妃的臉。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夜清容一張臉腫成了豬頭,隔壁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從裏麵衝了出來:“皇後娘娘救命,有人要殺奴婢!”
說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臉上驚慌,不似作假。
皇後肅聲嗬斥:“有什麽事情慢慢說,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五公主燕錦玉從皇後身邊走了出來,附和道:“是啊慧敏姑姑,有什麽事情,慢慢說,究竟是誰要殺你啊?”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和玄梔姑娘去給燕寧郡主拿衣服,才出門就被人給打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奴婢和玄梔姑娘被關在這間屋裏,郡主已經不見了。”
“燕寧郡主不見了?”
皇後和身後的一幹女眷都愣住了,夜清容說夜傾雲的屋裏傳出了男人的聲音,皇後身邊的宮女又說夜傾雲失蹤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在眾人呆愣的功夫,夜傾雲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大家怎麽都到這裏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燕寧郡主?”
眾人愕然回頭,就見夜傾雲拖著腿,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南知意注意到夜傾雲的異樣,連忙過去扶她:“你怎麽了這是,慧敏姑姑說你失蹤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眾人眼神灼灼的盯著夜傾雲,探照燈似的眼神將夜傾雲看了個遍,夜傾雲一瞬間明白過來,古代那些女子不過是被人扯了一下外裳就要死要活的。
她們中間的大部分人其實並沒有裸露太多的肌膚,但是這些人赤裸裸的眼神,比那淩亂的衣衫讓人更覺屈辱。
這一刻,夜傾雲由衷的慶幸,當時闖進來的是風臨淵,而不是這些人,否則,她現在在這些人眼裏也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慧敏姑姑說不知道我衣服的尺碼,讓玄梔幫著去挑衣服,他們一走,這房間的門就被人給鎖上了,怎麽叫門也無人來開,我覺得不對勁,就拿了椅子砸開窗戶躲在了外麵,這不跳窗的時候把腳給崴了。”
夜傾雲動了動腳,一臉茫然道:“皇後娘娘和賢妃娘娘怎麽都出來了,宴會結束了嗎?”
“沒有。”
皇後審視的眼神看著夜傾雲“既然覺得不對勁,為何不回大殿,還要來這裏?”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女跳到屋後,就找不到去大殿的路了,繞了一大圈,繞到了那邊的花園裏,這不,聽到這邊有動靜,才聞聲過來。”
夜傾雲說著,忽然道:“對了慧敏姑姑,可有見到我身邊的玄梔?”
“回郡主,玄梔姑娘被人打暈了,還在那屋裏呢!”
“什麽,玄梔被人打暈了?”
夜傾雲怒聲道:“你們一同離去,為何偏偏隻有玄梔被人打暈了?”
“郡主可不敢這麽說,奴婢也是被人打暈了,方才聽到外麵的動靜,才醒來的。”
慧敏姑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抬手:“郡主不信請看。”
夜傾雲看著慧敏姑姑一手的血,臉色有些蒼白,似乎被嚇到了:“打暈你和玄梔,又將我鎖在屋裏,這究竟是什麽人幹的,他到底想幹什麽?”
眾人聞言,正在疑惑,雪賢妃就一臉好奇道:“既然慧敏和玄梔被人打暈,那郡主的衣服,是誰替你找的?”
夜傾雲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貌似有點沒反應過來,呆了呆,才道:“哦,沒人幫我找,這間屋子後麵不遠處就是舞女們換裝的地方,我在那裏隨便找了一件。”
“原來如此,舞女們換裝的地方與大殿不過幾步之遙,郡主能找到衣服,卻找不到大殿,這也是奇了。”
“燕寧郡主是路癡這件事沒必要向賢妃娘娘匯報吧?”
南知意聽得雪賢妃一再為難夜傾雲,直接道:“再說了這皇宮裏這個宮那個殿的長得一模一樣,裏麵的走廊歪七扭八的,找不到不是很正常嘛,連燕寧郡主這種路癡都能在宮裏來去自如,那陛下和皇後娘娘才應該不放心才對吧?”
雪賢妃臉色不善,她在宮中與皇後分庭抗禮數年,連皇後都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懟她,這個南知意,簡直不知所謂!
正欲說話,卻被皇後打斷:“好了,無論如何,傾雲安然回來便是天大的幸事,來人,給本宮徹查,究竟是何人敢在宮裏行凶。”
身邊的侍衛領命而去,夜傾雲垂首道:“皇後娘娘,臣女想去看看玄梔。”
“你的丫頭本宮會讓人請禦醫去看顧,你且隨本宮回大殿去,你若是出了事,本宮可無法向陛下和飛鸞交代。”
夜傾雲本也隻是想讓人去看看玄梔,聞言,便乖乖道:“臣女聽皇後娘娘的。”
雪賢妃沒有如期看到夜傾雲的狼狽之相,自己的兒子也不知所蹤,心煩意亂的跟著皇後往花萼相輝樓走,隻盼著就算事情不成,也千萬別敗露就好。
結果,一群人才走到花萼相輝樓外麵,就聽到了一陣詭異的聲音,習武的南知意耳朵尖,立即大喝一聲:“什麽人在那裏?”
不出意外的,無人應聲,隻是那嗯嗯啊啊的聲音卻讓逐漸靠近的女眷們都紅了臉。
在場多得是成了婚的人,對那種聲音,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