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提審雪思婉
夜傾雲點點頭，和桓郎對視一眼：“桓大人，你來還是我來？”
桓郎聞言一愣，隨即笑了：“早就聽封大人和莫大人說過郡主斷案如神，今日便讓本官見識一番吧，郡主，請！”
夜傾雲也不客氣，拱手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有什麽做的不當之處，還請桓大人做做指教。”
桓郎頷首以示同意。
夜傾雲大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開口就道：“你們幾個，可識字？”
兩個丫鬟，六個侍衛和一個車夫齊齊點頭：“識字。”
夜傾雲滿意的點頭：“來人，上筆墨。”
丁香默不作聲的拿了筆墨遞給那幾個人，玄羽從旁邊搬了凳子等距離擺在大廳裏，轉身站在了夜傾雲身側，連傅明月也沒落下。
夜傾雲端坐在太師椅上，清冷的眸子如探照燈般盯著所有人：“我想你們要清楚一件事，你們保護明月公主不利，已經是死罪難逃，現在活著，隻是因為事情尚未查清。”
成功的看到幾個人眼中無法掩飾的恐懼，他繼續道：“想活命的，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隻要事情水落石出，證明你們的清白，我可保你們安然無恙，敢耍心眼兒的，明月公主饒了你們，大燕不會，明白嗎？”
幾個人戰戰兢兢的應聲：“明白。”
這位郡主不過是個實際上的小姑娘，可那眼神怎會那般凶狠，那重重殺氣看到他們腿都軟了，即便是對上明月公主發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過那種恐懼的感覺啊？
不管那些下人們的心思，夜傾雲已然開了口：“我問你們的問題，不必開口，每個人匿名寫在你麵前的紙上，我與桓大人自會分析真偽，事情過後，也無人追究你們的責任，大可安心回答。”
那幾個人果然鬆了口氣，桓郎也有些意外的看著夜傾雲，這樣的審問方式，倒真是別具一格。
偏偏就有人不配合，傅明月一聽夜傾雲的話就不滿道：“你讓本公主和他們一起聽審？”
夜傾雲冷眼掃過去，已經頗具幾分威嚴：“怎麽，明月公主有什麽意見？”
“本公主是受害人，你連本公主也要審，憑什麽？”
傅明月言之鑿鑿，義憤填膺。
夜傾雲冷笑出聲：“是你自己要討公道，不是別人求你的，傅明月，煩請你搞搞清楚，他們才是被你連累的，他們才是該問憑什麽的那些人！”
不耐煩掀了掀眼皮，夜傾雲厲聲道：“你要麽老老實實配合調查，查清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要麽就收回那些廢話乖乖嫁給昌邑王，左右不過是兩國聯姻，你嫁的是誰，又有誰在乎？還真以為大燕非要你這個和親公主不成了嗎？”
傅明月被夜傾雲懟的渾身發顫，卻是啞口無言，是了，和親而已，誰在乎嫁娶的對象是誰？
夜傾雲見她閉嘴了，低垂著眼瞼開口：“既然明月公主再無意見，那我就開始了，先說說吧，你們那晚出宮的時候明月公主遇到了什麽人，和什麽人說過話。”
聽了半晌，覺得他們都寫的差不多了，又問道：“出宮途中有沒有發生什麽意外，比如馬車中途停下，或者有人搗亂，吸引侍衛注意力之類的事情。”
夜傾雲審問的同時，細心觀察著那些侍衛和宮女的神情，偶有哪個侍衛臉色有變，她都謹記於心。
……
問了許多問題，那些侍衛們也都適應了這種詢問方式，夜傾雲忽然道：“接下來的就不用寫在紙上了，直接告訴我們，是誰第一個發現明月公主不在驛館而在昌邑王府的？”
侍衛宮女們麵麵相覷，隨即，一個丫鬟紅著臉道：“是，是奴婢最先發現的。”
夜傾雲鼓勵的點點頭：“繼續說下去，怎麽發現的。”
說完，對玄羽道：“去，把他們的口供收上來。”
玄羽應聲而去，那個小丫鬟小心翼翼道：“奴婢那日和公主一同被擄到了昌邑王府，醒來的時候便聽到公主的哭聲，昌邑王府亂成一團，奴婢趁亂跑出去找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也不在驛館，等奴婢再回到昌邑王府的時候，公主在昌邑王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燕京的大街小巷。”
“如此說來，明月公主在昌邑王府的消息並非是你傳出來的了？”
那丫鬟連連搖頭：“這種事情，關乎公主清白，奴婢怎敢隨意傳揚？”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夜傾雲則看向桓郎：“敢問桓大人可查過謠言的來源？”
桓郎點點頭：“昨日事發後本官立即著人去查，可以確定，消息最初便是從丞相府大小姐的丫鬟口中傳出來的。”
“雪思婉？”
夜傾雲驚訝片刻，隨即了然：“這幾個宮女侍衛的口供中也說明月公主出宮時遇到雪思婉，兩人相談盛歡，可是明月公主，為何偏偏你自己的口供中並未提及雪思婉？”
傅明月麵色一僵，隨即道：“雪思婉不過是個閨中小姐，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此等醃臢事上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現在呢？”
夜傾雲冷眼道：“桓大人可是說了，你身在昌邑王府的消息確實雪思婉身邊的丫鬟傳出來的，再不濟，我也可以告訴你一聲，雪思婉自幼愛慕燕寒天，也就是當今陛下，在燕京可不是什麽秘密，你還覺得此事與她無關嗎？”
“不可能！”
傅明月不可置信的搖頭：“雪思婉明明跟我說，她愛慕皇兄來的，怎麽可能，她幫我那麽多，怎麽肯能是她害的我？”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再怎麽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真相。”
夜傾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聲道：“明月公主，這件事，還要查下去嗎？”
雪思婉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隻要查下去，這件事必定與她脫不了幹係，可若是傅明月不追究了，那雪思婉也就無事了。
不等傅明月開口，傅未央便厲聲道：“查，必須一查到底，我北慕的公主豈能如此隨意的為人陷害，不管是雪思婉還是什麽人，一旦查出，我北慕決不輕饒！”
傅明月則第一次智商上線，懷疑的看著夜傾雲道：“夜傾雲，你我素來不合，我倒黴，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你吧，你為何如此積極的幫我證明清白？”
話說到此，她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懷疑，直接道：“如此反常，你究竟想幹什麽？”
夜傾雲雙眼微抬，不失嘲諷道：“難得啊，明月公主也會用腦子思考問題了，隻可惜，你現在還真沒什麽值得我圖謀的！”
傅明月無言以對，如今她雖然還是北慕嫡公主，可是她很清楚，自從她的父王傅恒啟死後，她唯一的價值就是聯姻給北慕換取短暫的喘息之機，夜傾雲說的沒錯，她根本就沒什麽值得別人算計的。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就不懷疑夜傾雲別有用心了，聞言，她高昂著下巴驕傲道：“無論調查結果如何，我是不會嫁給那個所謂的昌邑王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反正燕錦玉要嫁給我皇兄，沒有我，北慕和大燕的聯姻也還能繼續，不是嗎？”
從昨日事發到現在，沒人主動提起如何處理傅明月和昌邑王之間的事情，如今傅明月自己提起，眾人都神色微變，尤其是桓郎和傅未央的表情，那叫一個高深莫測。
夜傾雲倒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似是有些無語的搖頭：“這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了，桓大人，我們是不是可以通知封大人提審雪思婉了？”
桓郎連連點頭：“這麽多證人一同指控雪思婉，要提審，完全沒問題，隻是，恐怕還要郡主和這幾位到刑部做個證。”
桓郎話落，站在一旁靜靜當背景板的慕秋站了出來：“不若桓大人親自押解這幾個北慕的人證到刑部聽審，下官去刑部通知封大人和莫大人主審，以防萬一，不知桓大人以為如何？”
桓郎立即點頭：“慕少卿此計甚妙，如此，就有勞慕少卿了！”
刑部大堂，夜傾雲不是第一次來，隻是這次審問的人卻顯然與眾不同。
雪思婉受審，傅未央兄妹和丞相，燕錦天，燕池麟，風臨淵等朝廷重臣旁聽，封言辭坐在堂上簡直如坐針氈。
“雪思婉，明月公主和北慕的兩個宮女，四個侍衛，還有車夫都指認事發當日你與明月公主相談盛歡，而你們自安寧巷分手後不足半個時辰後這些人紛紛失去了意識，對此，你可有異議？”
雪思婉穿著一身粉色襦裙站在大堂中央，不卑不亢道：“回大人的話，民女的確與明月公主相談盛歡，但是如大人所說，安寧巷距離相府隻有不足一刻鍾的腳程，而他們失去意識卻是將近半個時辰後，那時候，民女應該已經在相府了，門房和我身邊的丫鬟侍衛都可以作證。”
雪思婉說完，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相府的人作證不算的話，婁小姐也是可以作證的，那晚，我邀了婁小姐到相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