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迫不及待的燕寒天
丁香怒然瞪著風臨淵和徐林，全然沒有了在夜傾雲麵前的單純模樣：“你們最好保證郡主此番出去不會出什麽事，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落，也不管風臨淵和徐林是個什麽表情，進屋收拾了包袱轉身就走了出來：“別再跟著我，也別在跟著郡主，郡主就是被你們追的不得安寧，別連累我也找不到郡主了！”
話說完，包袱一甩就出了門，竟是連自己和夜傾雲住了兩個多月的小院和安然居都不管了。
風臨淵的臉色冷的令人生畏，徐林小心翼翼的道：“王爺，可要青鳥沿途查探郡主的行蹤？”
夜傾雲玩了個心眼兒，故意做出一副要回城的樣子讓衛所門口的守衛看到，可實際上卻並未回城，從衛所到安然居的時間，足夠夜傾雲走出很遠，若要追上去，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往哪兒追，可若是出動青鳥，那就另當別論了。
風臨淵黑著臉道：“讓沿途的青鳥匯報她的行蹤，隻要不危及性命，不要露麵。”
徐林鬆了口氣，幸好王爺雖然生氣，理智卻還在，這時候王爺若是非要追上去，那他還真的無法預料郡主到底會做出什麽事來。
夜傾雲的離開讓桓伊和林煥都猝不及防，桓伊看風臨淵麵色不虞，倒是沒說什麽，林煥卻是個不會看顏色的，一聽夜傾雲離開就急了：“郡主走了，這怎麽可能，她不要是在北寧城住一段時間嗎，她去哪兒了？”
“咳咳”秦凡幹咳兩聲，不自在道：“你問這麽多，我們哪兒知道，關於南疆後續的疫病防控，郡主已經擬定了方案留給我了，郡主不在，倒也沒什麽大影響。”
秦凡說著，頓了頓，遲疑道：“可是王爺，傾城公子屢次送來的藥材和糧食蔬菜加起來將近有百萬兩白銀，傾城公子本是讓我給郡主的，如今，這銀兩怎麽辦？”
秦凡說著，將賬單拿了出來。
風臨淵順手接過來看了看，沉聲道：“銀兩的事情你們不用管了，本王自會處理，南疆的疫病，是否可以完全控製？”
秦凡鄭重點頭：“可以，如今每天感染的人已經在個位數了，昨日隻死了三個，都是最初感染比較嚴重的，大部分人都在漸漸痊愈，恢複情況不錯。”
風臨淵依舊麵色沉沉，聞言，忽然將視線落在了秦凡身上：“本王記得，你有一位師叔，精通毒蠱之術吧？”
秦凡點頭：“是有這麽一位師叔，隻是師叔對權貴之人深惡痛絕，王爺若是想拜訪師叔的話，恐怕不易。”
“有就可以了。”
風臨淵眼神微眯，轉身到書案旁筆走龍蛇寫了一封信，吹幹墨跡遞給徐林：“傳給青山。”
徐林默然接過，瞄都沒瞄一眼上麵寫的內容，目不斜視的裝進信封轉身走了出去。
“你可親眼見過她蠱毒發作的樣子？”
秦凡無聲的點頭：“見過，不止我，藥房裏許多人都看見了，好端端的在那裏坐著，突然就摔到了地上，渾身抽搐，青筋暴起，雙目充血，若不是丁香果斷將郡主捆起來，我們都害怕她會被自己掐死。”
秦凡不解道：“王爺，恕屬下冒昧，郡主她一個侯府小姐，怎麽會染上嗜血蠱那種邪門的東西？”
“不是嗜血蠱。”
風臨淵聲音冷的駭人：“是噬魂蠱。”
秦凡的眼睛一瞬間瞪的老大，不可置信道：“王爺，你，郡主體內的噬魂蠱是你……”
漲紅了一張臉，秦凡不知道怎麽說出後麵的話，他突然就明白了夜傾雲為什麽要想方設法的躲避風臨淵，而他家王爺為何又要窮追不舍。
風臨淵給了秦凡一點點反應的時間，待秦凡不那麽驚訝了以後，才道：“噬魂蠱轉變成嗜血蠱，可有這種先例？”
“聞所未聞。”
秦凡不可思議的搖頭：“王爺，我看你也不用想方設法去查我師叔的喜好了，就這噬魂蠱轉換成嗜血蠱的事情，隻要我師叔知道了，不用您請，他自己都得追著郡主去研究這前所未見的嗜血蠱。”
話說完，秦凡又糊裏糊塗的搖搖頭：“不對啊，噬魂蠱和嗜血蠱根本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蠱，一個以人的情感為依托，情緒波動過大的時候因心跳變化而引發，一個則潤物無聲，深入血脈，每每體力不支，氣血不足時發作，這兩種蠱，怎麽能夠互相轉換呢？”
秦凡狹長的眼睛裏寫滿了大大的問號，恨不得揪著風臨淵問個清楚，可是對上風臨淵那雙暗黑冰冷的雙眼，他就什麽發問的欲望都沒了。
還是算了吧？
自己的小命比好奇心重要多了。
殊不知，他這好奇的嘀嘀咕咕卻被風臨淵全都記在了心裏。
不過，就算知道了噬魂蠱和嗜血蠱的不同，風臨淵還是沒能如願的去成藥王穀。
“北慕疫情引發百姓暴亂，大批的北慕難民湧向大燕邊境，陛下特命王爺可帶駐紮在南疆的十萬銀羽衛奔赴北疆，務必守住北疆，決不能讓北慕人再把疫病帶到大燕來。”
傳旨的是燕寒天當太監時的貼身護衛，如今也是宮裏的侍衛長，說完這些話，從懷裏掏出一道折子來雙手呈給風臨淵：“陛下心知王爺心係百姓，不願以聖旨強壓王爺，王爺帶兵到北疆，可憑這倒折子從北燕侯府領取十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和軍餉。”
“連糧草和軍餉都為本王準備好了，陛下可真是用心極了！”
風臨淵冷笑一聲：“南疆十萬大軍全都帶走，南疆怎麽辦？”
從林薄謀逆後，風臨淵的銀羽衛就理所當然的駐紮在了南疆，如今燕寒天居然讓他帶十萬大軍去北疆，分明是在爭南疆這塊地盤。
以賑災戍邊的名義，名正言順的調走風臨淵和十萬大軍，還不下聖旨，分明就是想讓眾人以為這是風臨淵自己的主意，到時候燕寒天再自己派人駐守南疆，理所當然。
風臨淵反倒成了藐視新帝的霸道權臣了。
那侍衛也是夠膽，被風臨淵明著諷刺也不害怕，隻做足了表麵功夫，禮貌道：“王爺隻管衛戍北疆，至於南疆，陛下自有安排。”
“讓本王去北疆可以，名正言順的下調兵聖旨。”
風臨淵冷聲道：“本王先行趕往北疆，聖旨一天不到，這十萬銀羽衛就一天不動，在此之前，北慕難民闖進北疆，本王概不負責！”
話落，不給那侍衛長說話的機會，隨即甩袖而去。
走出那侍衛長的視線，風臨淵卻神情黯然道：“你還想著把治療疫病的方子送給北慕，可你瞧瞧，我們還什麽都沒做，他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徐林盡職盡責的跟在風臨淵身側，聽到他的話，小聲道：“郡主心善，見不得太多人因為疫病喪命，卻又把決定的權利交給了王爺，想必也是知道貿然交出方子，會給侯府和王爺帶來麻煩，若是王爺覺得不合適，這方子，不給也罷。”
風臨淵搖了搖頭，對徐林的話不置可否，隻揮了揮手道：“下去準備吧，半個時辰後啟程去北疆。”
徐林悄然退了下去，心中無奈，郡主的一番好意，隻怕要浪費在燕寒天手裏了。
風臨淵並不介意把治療疫病的方式贈與北慕，可這個給的時機卻要慎重考慮，畢竟，他現在還是大燕的朝臣，一舉不慎，就得背上一個叛國的罪名，給燕寒天以可乘之機。
同樣的，他也不想讓北慕皇和傅未央以為大燕畏懼疫病而把北慕變成大燕的包袱。
於是，風臨淵索要調兵聖旨的要求和要擇機將治療疫病的方子贈與北慕以控製疫病蔓延的要求一同遞到了燕寒天的案幾上。
翌日早朝，燕寒天把贈送方子的這件事拿到了台麵上，隻一句話：“北慕疫病勢如同星火燎原，寧都王提議朕，擇機將我們治療疫病的方子贈送於北慕，不知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燕寒天話音剛落，婁得昭立即跳了出來：“將方子贈予北慕，這怎麽可以？”
其他人也接連附和：“就是，北慕接二連三挑釁我大燕，如今能答應和談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何能還贈送這價值萬金的藥方？”
“可是不送藥方的話，北慕難民一旦湧入大燕，大燕好不容易控製好的疫病豈不又要卷土重來了？”
大臣們唇槍舌劍，爭論了半晌沒爭出個結果來，燕寒天幹咳兩聲，打斷眾人的爭論：“桓愛卿，你意下如何？”
滿朝上下，姓桓的隻有一個桓郎，官職和品階比桓郎高的不勝枚舉，燕寒天卻隻點了桓郎一個三品官，有些心思活泛的不由就想起了雪丞相被削官之前說的話，難道說，皇帝真的動了封桓郎為相的打算？
眾人不由得看向最近幾月來代理丞相一職的沈太師。
沈太師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完全不被燕寒天的話影響到。
眾人看戲不成，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桓郎身上，桓郎倒也不怯場，聞言，走到大殿中央，朗聲道：“啟稟陛下，臣以為藥方可以贈送於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