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鍋從天上來

  婁得昭聞言,立即就道:“桓大人,你不會是和寧都王商量好的吧,北疆固然是銀羽衛打下的,但也還是大燕的疆土,把大燕的藥方贈於北慕,你們到底有何居心?”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倒是燕寒天冷靜的很,抬手阻止眾人的爭執,冷靜道:“好了,大家先別忙著爭吵,先聽聽桓大人如何解釋。”


  桓郎朝燕寒天拱了拱手,隨即解釋道:“啟稟陛下,臣聽舍弟桓伊說過,北慕的疫病之所以蔓延的如此之快,是因為傅恒啟麾下的將軍為了自保而隱瞞不報,這才導致失控,事實上,此次的疫病其實並不特殊,隻是尋常的鼠疫。”


  沈太師聞言,終是忍不住道:“疫病再普通那也是疫病,不是普通的瘧疾風寒,如若放任下去,北慕國力大減,大燕順勢而出,大燕再度開疆擴土未嚐沒有可能,桓大人,這一點,你可曾想過?”


  “就是因為疫病普通,北慕早晚能研製出治療的方法,但如果拖延太久,北慕內亂,難民衝破北疆防線,衝入大燕,到時候大燕反受其累,隻會為北慕陪葬。”


  桓郎忍不住道:“沈太師可還記得慶曆三十年那場疫病,你難道要讓大燕重蹈前朝的覆轍嗎?”


  眾人默然,誰都知道,前朝大梁國是龍耀大陸數千年的曆史上唯一一個一統大陸的王朝,像一隻雄壯的猛獸一般盤踞在龍耀大陸數百年,最終卻因為一場前所未有的疫病四分五裂,多番演變後變成如今三國鼎立的模樣,這般風險,誰敢嚐試?

  最終,還是上首的燕寒天打破了沉默:“桓愛卿,你提前在南疆的桓將軍,想必對南疆的疫病是了解甚多的,這個贈送藥方的提議也是你讚成的,不若你說說,這藥方要以何種形式送出吧?”


  眾人都好奇的看著桓郎,要把藥方贈送給北慕,肯定是要提點什麽要求的,燕寒天居然把這個提要求的機會給了桓郎,這可不是一般的殊榮。


  桓郎也很是意外燕寒天居然會問自己這麽個問題,認真思索了半晌,才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北慕和大燕才和談聯姻,若是提出太苛刻的要求,未免有損大燕國威,是以,臣以為贈送藥方,隻要注意兩點便可。”


  不用任何人追問,桓郎便繼續道:“其一,當極其高調的將藥方贈予北慕,讓全大陸的人都見識到大燕的度量,二則當讓北慕答應,嚴控北疆一線,不許北慕百姓私自進入大燕,隻此兩點便足矣。”


  眾人麵麵相覷,良久,燕寒天頷首道:“桓愛卿此計甚好,諸位愛卿,可有要補充的?”


  他這一問,還真就有人開口了,隻聽那秦老將軍道:“陛下,目前大陸上三國鼎立,北慕與大燕才打過仗尚能和聯姻和談,贈送藥方,卻把南韓擱置一旁,是不是不太妥當?”


  老將軍秦坤,雖然還站在朝堂上,但往日裏幾乎是從不說話,就隻是延續秦家曆代無疆的輝煌,如今忽然開口,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眾臣連連點頭:“是啊陛下,大燕將藥方贈予北慕,就唯有南韓被擱置一旁了,的確不妥?”


  附和聲一波勝過一波,終於將大陸上第三個王朝卷進了這場席卷了整個大陸的疫病裏。


  遠在北疆的風臨淵等人聽到內侍傳達風臨淵的旨意時是真的驚訝到了。


  “皇帝能同意我們將藥方贈予北慕已經是意外了,怎麽還會主動將藥方贈予南韓?”


  鳳鳴頗感意外道:“大燕的皇帝轉性了?”


  從燕寒天的祖父輩開始,大燕皇室打壓世家,不擇手段開疆擴土的習慣就從未變過,如今夜傾雲燕寒天居然主動將可以拯救一個王朝的藥方贈予南韓,這叫他們怎麽能不驚訝?


  疾風跟在風臨淵身邊,做慣了順風耳,聞言便道:“聽說是秦老將軍和幾位老大人提出將藥方同時贈予北慕和南韓,以保三國邦交友好,我倒是沒想到,燕寒天竟然會同意這個提議。”


  鳳鳴聽到他的話,卻是眼神微閃,轉身直接問風臨淵:“秦老將軍不在朝堂上說話已經有將近十年,突然開口,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吧?”


  “什麽意思?”


  疾風沒覺得把藥方贈予北慕有什麽不對,聞言還以為鳳鳴不同意這件事,卻聽鳳鳴又道:“我記得,秦老將軍幺兒好像就在飛鸞將軍麾下。”


  這話指向性太明顯,疾風幾乎是不假思索道:“難道說,是郡主的意思?”


  無人知道這件事裏,夜傾雲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但風臨淵身邊的眾人,卻都默認這就是夜傾雲的意思,且極其篤定。


  三月的最後一天,大燕皇帝發出詔書,大意為:“為三國邦交友好,大燕願意無償貢獻出治療疫病的方子,與北慕和南韓共同度過疫病難關,望三國互相配合,控製疫病,砥礪前行!”


  此詔書已經發布,引起三國一片嘩然,北慕和南韓的百姓對大燕感激涕零,竟然自發的退回了各自的國度,配合朝廷的管理,服藥,消毒,無償的為已經感染疫病的患者們送食物。


  而大燕的百姓則紛紛以自己的朝廷為榮,竟然也毫無怨言,更加積極的配合著朝廷的管理,使大燕成了三國中第一個患者清零的國家。


  “太好了!”


  得到北疆答應患者清零的消息,疾風激動的握拳在空中揮舞了一下,轉身跑進了風臨淵的營帳:“王爺,清零了,北疆患者清零了!”


  早在數日前南疆的病患已然清零,大燕其他地方也已經許久沒有傳來有患者的消息,北疆患者清零,就意味著疫病已經完全從大燕消失了!


  “太好了!”


  鳳鳴也忍不住激動道:“王爺,今晚犒賞三軍吧,讓將士們也跟著高興高興!”


  風臨淵點頭,淡淡的語氣道:“好,傳下去,今晚犒賞三軍。”


  一句肯定,足以讓全軍振奮,四個月,整整四個月將士們沒有這般輕鬆過了,一句“犒賞三軍”,將士們竟然比過年的時候還要興奮。


  鳳鳴興衝衝跑出去,徐林緩步走進營帳:“王爺,您讓青山查的東西已經查到了,另外,郡主如今在青州,她似乎在查鎮南侯和虞夫人失蹤的事情,而且,到西疆後似乎有人在刻意阻攔郡主的行動,目前還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何人。”


  “青州。”風臨淵呢喃一句:“收拾一下,啟程去藥王穀。”


  徐林默默應聲,輕手輕腳退了出去,王爺等了兩個月,也是時候該走了。


  千裏之外的西疆,夜傾雲這次可沒有在北寧城的時候那般愜意,拿著輿圖一路走來,她從未在一個地方落腳太久,走訪了無數個鎮南侯麾下的老兵,才打聽到他們最後與離國先皇交手的地方在青州的一處山坳裏。


  抵達青州那日,夜傾雲正好遇到今年西疆的第一場雨,準確的說,是雨夾雪,她沒帶傘,又不想淋雨,便雇了輛馬車。


  才從馬車的窗戶裏看見一間客棧,還從來的及吩咐車夫停車,客棧的門板就飛了出來,差點砸在夜傾雲的馬車上,聽見一聲哀嚎,夜傾雲才看見門板上釘了一個人,已然氣絕身亡。


  車夫見此情景,連馬車也不要,哭天搶地的跑遠了。


  夜傾雲正鬱悶間,一群蒙麵殺手追趕著一個玄衣男子殺出來,許是因為馬車就在客棧前方,那玄衣男子飛身站在了馬車頂上,身形輕盈的夜傾雲都沒聽到任何動靜。


  下一瞬她的馬車四分五裂,一群蒙麵殺手對夜傾雲虎視眈眈,夜傾雲坐在光禿禿的車板上,被一群殺手圍著,像個懵逼的智障。


  很快,他身邊多了一個身形挺拔的玄衣男子,正待側頭去看,就聽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道:“我們的事情與這姑娘無關,先放她走,我們再行打過。”


  夜傾雲暗自思忖道:“這人倒那不錯,至少知道替我解釋一下。”


  才腹誹完,就聽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聲,吐出一個字:“殺!”


  幹脆利落,倒有點職業殺手的意外,但夜傾雲就怒了:“尼瑪,你們大家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就是個路人,擦!”


  眼看長劍就要砍到脖子上,夜傾雲也不解釋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幹再說!

  手中溜溜球甩出,球體邊緣一圈兒的小刀子,正麵栽滿了細細密密的鋼針,看上去像個鋼絲球。


  左拉右拽,一同下來,竟然有四五個黑衣人被她放倒了。


  “小姑娘,身手不錯啊!”


  那黑衣人居然還有精力跟她開玩笑,聽說話聲,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夜傾雲翻個白眼兒不理她。


  那人居然沒完沒了,見她身手不錯,居然還故意把那些黑衣人往她身邊引,看她跟黑衣人交手,若是夜傾雲應付不及,他卻又跑出來救人。


  一時半會兒,連黑衣人都鬧不明白他在打什麽主意,夜傾雲更是被她鬧的煩不勝煩,有氣沒處撒,夜傾雲收拾黑衣人的動作更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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