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旅途無聊,隻好逗你
他是如此直白的感激九黎山人的正直,讓夜傾雲甚至都不忍心在這種時候提起那個隱匿在暗處,連九黎山人都不知道的所謂的前朝太子的遺孤。
馬車行駛到南韓境內的時候,夜傾雲才反應過來:“我們不回孤雁山嗎?”
“不回了。”
風臨淵嘴角微勾,含笑道:“你不是擔心南韓的戰事嗎,我們親自去看看,我倒也挺好奇,夜傾城和徐放究竟在搞什麽鬼?”
“那師父和玄清他們呢?”
夜傾雲瞪眼道:“我哥你說,你要是告訴我就這麽把他們扔在了孤雁山,我真的會打人的。”
她真的很不喜歡什麽事情都要從別人口中聽說的感覺,這讓她有種自己無能的感覺。
好在風臨淵總是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裏,聞言,立即道:“別急,他們也在去梅銀雪山的路上,我們走慢點,半路就能碰頭了,我發誓,再沒有什麽瞞著你的事了。”
那還沒生起來的小火苗兒就這樣死在了萌芽狀態,夜傾雲生了一晚的悶氣,早上用膳的時候風臨淵親自命人找了附近的特色小食才算把人哄好。
流火跟在馬車旁邊默默道:“我怎麽覺得主子好像越來越喜歡逗娘娘了,把人逗生氣了又得自己去哄,這不是閑的沒事做的嗎?”
“路途無聊,陛下不逗皇後娘娘逗誰,難道逗你?”
青山甩給他一個高冷的大白眼兒:“主子和皇後娘娘的事情何時輪到你操心了,抓緊時間養精蓄銳吧,到了梅銀雪山,有你忙的。”
“你知道主子去梅銀雪山要做什麽?”
流火素來是個好奇心爆棚的,在風臨淵身邊隻能壓抑天性,可青山他卻不怕。
“不管做什麽,情報總要先行一步的,你難道想讓主子親自去走南闖北找情報?”
這話說的不客氣,流火卻無言以對,戰事越是到緊張的時候,就越顯現出情報的重要性,這種關鍵時刻,他也是想替主子盡一份力的。
聞言,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隻要主子安排,我一定把南韓那幫不幹人事兒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他挖出來!”
馬車裏的二人將流火的豪情壯誌聽的清清楚楚,隻好笑的搖頭。
事已至此,哪兒還需要有人去查那些人的祖宗十八代啊,隻管打就是了。
從八月到九月,梅銀雪山的雪更凍人了,山下還是綠茵茵的草原,山頂卻像是戴了一頂雪白的帽子。
夜傾雲站在梅銀城的城牆上看著梅銀雪山唏噓不已:“當初我準備回青州時,姑母說,照眼下的趨勢,再有三月就能打到韓京,我走了不到兩個月被南韓人視為南北天塹的梅銀雪山也是我們的了,韓京,遙遙在望了吧?”
“銀羽衛現在離韓京不足二百裏,春城、宛城、一過去,就是韓京了。”
風臨淵也沒想到夜飛鸞這邊戰事如此順利,極為滿意的語氣道:“燕林軍在南邊的行動也很順利,不出意外,十月底拿下韓京,指日可待。”
“我想入韓京。”
夜傾雲眼神堅定的看著風臨淵:“青鳥和孤雁山的弟兄找了這麽久,都沒能找到大哥和徐放,說明他們必定在一個我們都想不到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風臨淵接了他的話茬:“所以,你覺得他們二人還在韓京?”
“我想賭一把,大軍到韓京,我們與南韓門閥世家背後之人的矛盾必定會爆發出來,如若沒有像大哥,徐放這樣身份地位夠分量的人出來主持大局,我擔心到時候大軍進城,會鬧成亂局。”
韓京是南韓的都城,裏麵人員成分複雜,誰也不知道那些百姓對銀羽衛會是什麽樣的態度,萬一要是被人煽動起來,銀羽衛將進退兩難。
打,銀羽衛就成了欺負百姓的痞子軍隊;不大,正中那些人下懷,他們剛好趁機作亂,銀羽衛裏外不是人。
風臨淵又何嚐不明白她的這些擔憂,卻又實在不願意夜傾雲以身犯險,考慮了好幾天,才做了決定:“你要去韓京可以,我與你一起去。”
“你也一起去,開什麽玩笑?”
風臨淵斷然拒絕:“你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萬一你要是在韓京出點意外,這偌大的爛攤子誰來收拾?”
“我活著的時候,再大的麻煩我都能解決,我若是都不在了,那爛攤子與我有何關係?”
風臨淵淡定無比:“什麽事情能比我的酒酒的安危更重要?”
完全就是一副你要去可以,不帶我,別想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夜傾雲被他氣的哭笑不得:“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竟然這般不要臉的?”
風臨淵理直氣壯:“要臉幹嘛,要你就行了。”
夜傾雲表情僵了僵,終是沒能忍住微微翹起的嘴角,風臨淵在一旁偷偷笑她,等她看過來的時候,卻又故作嚴肅的抿了抿嘴角。
晚上的時候,夜飛鸞來了一封信:“尚昆鵬同意與飛鸞將軍見麵了,飛鸞將軍叫我們三天後過去。”
得,韓京城暫時也不用去了,倆人也不用對著彼此演戲了,流火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兩個主子玩兒的不亦樂乎,可憐了他們這幾個隨從,鞍前馬後不算,還得陪著主子演戲,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主子遷怒了。
兩位主子舍不得生彼此的氣,支使的他們這些下屬團團轉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的。
打馬春城外,正好是三天後的傍晚,夜飛鸞親自在春城外不足三十裏的駐地等著他們。
看到二人到來,恭恭敬敬向風臨淵見了禮,起身待:“尚昆鵬昨天下午來的信,我看他的語氣似乎很著急,便喚了你們一同過來見見。”
“他人呢?”
風臨淵牽著夜傾雲的手進入主帳,慢條斯理的,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約好今晚戌時見麵的,你們先休息一下,用了晚膳,他就到了。”
話雖如此,夜飛鸞卻沒有命人傳膳,而是道:“營地裏的膳食粗陋的很,倒是下麵的幾個弟兄打了一些野味,你們要不要烤了吃?”
“好啊!”
夜傾雲瞬時笑彎了眉眼,她素來重口腹之欲,否則也不會那麽會做菜了,何況,風臨淵還有一手烤野味的好手藝呢!
夜飛鸞被她的星星眼看的隻笑:“也不知道當初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美人兒是誰來的,幾隻野味都能讓你笑成這般傻樣,陛下是短你吃還是少你穿了?”
“都沒有。”
夜傾雲嗬嗬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不自覺的忘了那所謂七情不上臉的毛病,整個人都都鮮活了起來。
“就是高興啊,不笑我還能哭嗎?姑母你不喜歡我笑啊?”
“你還是繼續笑著吧,雖然看起來傻了點兒,但好歹有個人樣兒。”
夜傾雲於是拽著風臨淵的胳膊晃啊晃:“我們去烤野味啊,好久沒吃你烤的野味了~”
被撒嬌的人還能怎麽樣,起身把黏糊糊的小妻子攬入懷中,帶著她就去覓食了。
南韓氣候宜人,四季如春,即便是在傍晚的時候,依然熱的人隻想果奔,夜傾雲坐在風臨淵身邊給他扇風,並時不時的問一句:“熱不熱啊,要不我們少烤一點吧?”
成堆的篝火上架了三隻山雞,三隻兔子,還有四五個據說是晚膳剩下的羊蹄。
風臨淵很享受私下裏夜傾雲對她的這種親昵,微微搖頭道:“我不熱,你不用刪了,坐著歇會兒。”
“我又不累。”
夜傾雲坐在小凳子上勤勤懇懇的給風臨淵扇風。
另一邊流火哀嚎陣陣:“我天,這鬼地方蚊子怎麽這麽多啊,我們今晚不會還沒吃上主子烤的野味就先喂了蚊子吧?”
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兒上長滿了蚊子包,跟長了一臉的青春痘似的。
丁香和青山幾個臉上也有些蚊子包,但沒有流火那麽慘。
一群人圍坐著打蚊子,不知何時,玄清就滿臉疑惑道:“誒,不對啊,主子,你們身上,怎麽一個蚊子包都沒有啊?”
“就是,我們都被蚊子咬的這麽慘,為什麽你們一點事都沒有哦?”
流火氣呼呼道:“難道這群蚊子也欺軟怕硬不成?”
“是你們太笨!”
夜傾雲低頭接下風臨淵腰間的金鑲玉鏤空金絲球:“一個個的又不是沒來過南韓,不知道這邊是什麽情況嗎,準備點熏香,滅蚊蟲的藥很難嗎?”
一群人麵麵相覷,流火嗷的一聲哭出來:“娘娘你偏心,我就不信主子還能記得這種事!”
“偏心?”
夜傾雲笑了:“我的藥,從來都隻殺人,不救人,要救的人不多,除了姑母,也就我的夫君和兒子,眼下,夫君你是沒指望了,難不成,你要當我兒子啊?”
噗嗤!
玄清幾個齊齊噴笑,就連素來麵無表情的青山和丁香也都忍不住的的嘴角抽搐。
流火一張小臉兒委屈的都憋青了,咬了咬牙,一狠心就要認了這個便宜娘親,偏生風臨淵了解他的很,趕在他開口之前幽幽道:“別,朕可沒有這麽大的兒子,混淆皇室血脈,可是要砍頭的,為了一個香薰球,未免也太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