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群起而攻之

  “請我回去主持大局?”


  夜傾雲一臉茫然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拿刀槍棍棒請嗎?像昨晚那樣?”


  “世子妃果然知道昨晚那些刺客的身份啊!”


  京兆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著夜傾雲,“世子妃到夜涼也有一年之久了,這身世隱藏的真夠深的啊!”


  “隱藏的不深又當如何?”


  夜傾雲冷冷道:“我娘是西鳳皇太女礙著誰的事了?我是說要反了夜涼光複西鳳了,還是要說為西鳳皇族報仇了?


  當初冊封的時候沒說當個區區世子妃還要被族譜吧?怎麽,現在要揪著我的身世算賬了,究竟是陛下要與我算賬,還是你鄭府尹要替夜涼鋤奸?”


  “世子妃何必把話說的如此難聽?”


  京兆尹昨日被風臨淵當眾落了麵子,如今又被夜傾雲搶白,麵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聞言,有些難堪的道:“莫不是被本官說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了?”


  “惱羞成怒?就為你?”


  夜傾雲嗓子裏發出一聲輕蔑的嗬聲,她道:“你也配?!”


  輕蔑的語氣毫不留情的將京兆尹麵上最後一絲體麵也踩在了地上,再不敢和夜傾雲呈口舌隻能,轉而言語攻擊風臨淵。


  “世子爺不明不白的頂了禦王世子的身份,難道隻會躲在女人背後享清閑嗎?”


  被夜傾雲再三搶白羞辱,京兆尹對著風臨淵一開口就帶了極重的羞辱意味。


  夜傾雲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卻沒開口。


  京兆尹都已經把話說的如此難聽了,她若還是搶在風臨淵麵前開口,隻會落實了風臨淵吃軟飯靠女人的罵名。


  不過風臨淵豈會被一個區區京兆尹給欺負了,對於京兆尹這樣的人,他連話都懶得回,隻揚聲道:“本座的夫人是什麽身份,該知道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至於其他人,本座和夫人也沒必要向你們解釋什麽。


  西鳳人也好,還是其他什麽人也罷,要找她的麻煩,盡管放馬過來,本座奉陪到底!”


  這話幾乎就是明著說我的夫人是什麽身份你有什麽資格過問了?


  京兆尹麵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風臨淵,竟然直接無視了他。


  可他卻無比清楚的知道,他自己就是那資格過問夜傾雲身世的人。


  “陛下!”


  接連被這夫妻倆搶白,京兆尹自覺受了奇恥大辱,情緒激昂的叫了夜涼皇一聲:“臣之前所言句句屬實,萬不敢汙蔑他人,還請陛下明察秋毫!”


  那委屈又義憤的樣子,就差哭天搶地喊一聲“為臣做主”了。


  夜涼皇昨晚聽到夜重光的話說可能有人會為難風臨淵和夜傾雲,讓他們引起眾怒後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便已經壓了怒氣。


  如今居然敢拿夜傾雲的身世說話,早已經怒不可遏,聞言,微壓著怒意,道:“此事多有蹊蹺,不能妄下定論,諸位愛卿以為此事當如何?”


  大臣們麵麵相覷,卻無人說話。


  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人針對風臨淵和夜傾雲,但夜恒碩這個擺在明麵上的夜涼皇的敵人不在了以後,朝堂上所有的力量都隱到了暗處。


  誰也不知道這次是誰要對付風臨淵和夜傾雲,也不知道最終究竟會鹿死誰手,這種時候一開口就是站隊,得罪人的話誰也不想說。


  無人應聲,夜涼皇開始點名:“龍召,你來說。”


  雖然是京兆府抓的人,但這種設計前朝的事情顯然不是區區京兆尹能管得了的,最後還是得遞交到刑部,讓龍召說話,倒是無可厚非。


  龍召顯然對昨晚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被夜涼皇點名後隻微微怔了怔,便道:“回陛下的話,昨日銀絡河血案發生時臣並不在場,是以無從說起。


  但臣以為,西鳳餘孽若真存了複國之心,斷不會那般大肆張揚,還什麽都沒做,就將世子妃這皇太女的孤女暴露出來的。


  且京兆尹連夜審訊才的出來的口供,本應無人知曉,可今日一早,世子妃的身世和昨晚血案與世子妃有關的風靡全城,傳播速度快的令人措手不及,分明是有人不辭辛苦,連夜運作,是以,臣以為此案多有蹊蹺,當細細探究。”


  龍召話落,楚飛白便道:“陛下,龍大人所言,微臣深以為然,微臣願意輔佐龍大人徹查銀絡河血案,還世子爺和世子妃一個清白,懇請陛下恩準!”


  “小楚將軍此言差矣!”


  見龍召和楚飛白如此護著風臨淵夫婦,禦史們不幹了,忙道:“消息傳播的迅速,從另一方麵來說,豈不是正好證明了銀絡河血案造成的恐慌之大,影響之惡劣,百姓受驚,奔走相告豈不正常,如何就能篤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事實上,這些禦史們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大肆宣揚此事,他們隻知道夜傾雲身負西鳳皇室血脈,而風臨淵身份不明不白,雖然很有可能是夜涼皇的私生子,但那又怎樣,一個不被皇帝承認的私生子再受寵又算得了什麽?

  皇室正統血脈不容混淆,這種維護了皇室尊嚴的榮譽感可以讓他們拋開所有的道德理念和正義原則。


  奇異的是,這種令人惡心的言論竟然贏得了大殿上將近小半朝臣的讚同。


  就在這時,一個夜傾雲從未見過的大學士突然帶:“無論如何,世子妃身負西鳳皇室血統是不爭的事實,若非如此,也不會引來此番正義,其實世子妃想自證清白也簡單,禦王府未來的繼承人不是從世子妃肚子裏爬出來的就可以了,區區一個女人,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更令人憤怒的是,這人說話的時候,視線毫不猶豫的落在了夜傾雲目前還平坦著的小腹上。


  他看著夜傾雲尚未顯懷的小腹,意有所指的對風臨淵道:“未來的欲望之位和一個尚未成型的孽子之間,想必不用我等提醒世子爺吧?”


  夜傾雲心頭的憤怒尚未徹底散開,隻覺得周身的氣溫都低了好多,明明是暮春時節,卻讓人感覺到了冬日的含量。


  他旁邊的風臨淵轉身,朝那說話的言官走了兩步,道:“你要提醒什麽來著,我好像沒太聽清楚?”


  那言官也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大膽,聞言,竟然還固執的道:“禦王殿下是陛下的胞兄,怎能有一個血統不幹淨的……”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滿大殿的人都被風臨淵大膽的動作給驚呆了,這是在金鑾殿上,而那人是當朝大學士,從三品大員,風臨淵居然一言不合就掐人脖子。


  而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毫不掩飾的告訴眾人,他不是在嚇唬人,而是真的要殺人的。


  那言官被掐著脖子,臉色迅速漲的通紅,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神驚恐的向夜涼皇看去,既是震驚,又想求救,以至於那眼神看著有些猙獰。


  夜傾雲站在一旁,冷著臉沒去阻止,就憑這人說的話,就算風臨淵不出手,她也要撕了他的嘴。


  ……


  片刻的混亂後眾人反應過來,那塗禦史第一個跳出來責問:“世子還不住手,你難道要當朝行凶嗎?”


  “是又如何?”


  風臨淵一個眼刀子掃過去,還想仗著禦史身份上前說教的塗禦史硬生生被瞪在了原地。


  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一個小輩給嚇到,塗禦史頓時惱羞成怒,也忘了恐懼,板著一張臉怒聲道:“林大人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是為大局著想,世子不願意也沒人逼著世子妃除了那孽子,世子當朝行凶,還把陛下放在眼裏嗎,又將悉心提拔你的禦王殿下置於何地,不過……”


  “啊啊……”


  慘叫聲陡然響起,塗禦史和林大學士二人雙雙捂著嘴慘叫連連。


  一幹大臣們驚恐的看著鮮血爭先恐後的從二人捂著嘴的指縫中流出來,地上是兩塊猩紅的血肉,那是——“舌頭,風臨淵,你居然隔了他們的舌頭?!”


  離風臨淵最近的一個大臣看清楚地上的東西後,冒著殿前失儀的大罪驚恐的向後退去,臉色一片慘白,血色全無。


  其他大臣們也相繼反應過來,怒懼或怒,丞相韓靖一臉憤怒道:“風世子,你可知當朝行凶,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


  風臨淵擁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夜傾雲,傲然道:“誰能治朕的罪,你,他們,還是他?”


  他修長的手指指過韓靖、群臣,最後停留在夜涼皇身上,冷笑道:“你們配嗎?”


  群臣愕然,風臨淵的聲音不小,他居然以“朕”自稱?

  就在群臣呆愣之際,夜傾雲冷笑出聲:“陛下莫要開玩笑了,這世上,有資格治陛下之罪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區區兩個言官而已,陛下不出手,臣妾也是留他們不得的,敢咒我皇兒,割了他們的舌頭是輕的。”


  她一手挽著風臨淵的胳膊,一手撫摸著肚子,嘴角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抬頭對夜涼皇道:“本想在夜涼多待些日子,多陪陪您和師父的,不過如今來,有人不太歡迎本宮和阿淵,我們就不在此討人嫌了,告辭了,夜涼皇陛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