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團聚

  徐放對夜飛鸞的喜歡溢於言表,之前礙於夜飛鸞的名聲,不能表現的太過孟浪。


  如今夜飛鸞都同意了他的求婚,整個人高興的跟個二傻子似的,跪在那裏還沒起來,就呲著牙朝莫懷穀和安旭和道謝。


  “徐某先在這裏謝過二位大人了,我與飛鸞大婚之日,好得請二位來喝杯喜酒呢……”


  素日裏嚴謹慎重,少年老成的鎮國公在眾人麵前樂成了個傻子。


  風臨淵那邊賜婚聖旨尚未寫完,他這邊連以後和夜飛鸞生的孩子叫什麽名字都想好了。


  眼尖莫懷穀幾人都忍俊不禁,嘴角抽搐個不停,夜飛鸞忍無可忍,伸手掐了一把徐放的手臂,恨聲道:“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多少臉都不夠你丟的!”


  徐放疼的齜牙咧嘴,下一瞬卻衝夜飛鸞討好的笑著,厚臉皮道:“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嗎,沒有人會笑話的,莫大人他們都是過來之人,能理解的,對吧,莫大人?

  還有安尚書,我可聽說了,安尚書的夫人出身武林世家,挑選夫婿的要求可嚴格呢!


  安尚書能在令夫人的諸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抱得美人歸,想必也是經曆了一番考驗的,就更不會笑話我了,對吧安尚書?”


  夜傾雲研墨的手一抖,高冷沉穩的年輕國公爺一朝變成了話癆,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損失?


  被揭了老底兒的安旭和窘的滿臉通紅,莫懷穀在一旁幹笑著打哈哈:“是是是,都是過來人,過來人哈哈……”


  “好了!”


  風臨淵一臉無語的將親筆擬定的聖旨遞給疾風,狀若隨意道:“宣聖吧。”


  疾風從容的接過聖旨,朗聲道:“鎮國公徐放,大將軍夜飛鸞接旨!”


  無論在何時,宣旨畢竟是極為嚴肅的事情,形色各異的眾人忙嚴肅起來,夜飛鸞和徐放跪直了身體,莫懷穀和安旭和也跪地行了大禮,連風西洲這個攝政王都屈身行了半禮。


  “臣徐放、夜飛鸞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夜飛鸞品行端莊,品貌出眾,德行上佳,鎮國公徐放年及而立,文武雙全,今賜你二人締結良緣,互相扶持,欽此!”


  二人齊齊領旨謝恩,徐放雖然欣喜,麵上卻有疑惑之色。


  “陛下,這……”


  明明方才說說了要在聖旨上言明,他若是不能善待夜飛鸞,就要無條件答應夜飛鸞的和離要求的,聖旨上卻連半個字都沒提起。


  “皇後念在你與我們共過生死的份上,不願當眾折辱了你,但你得明白,無論是朕還是風西洲當這大燕的皇帝,隻要夜飛鸞不弑君叛國,貪贓枉法,大燕皇族就是飛鸞將軍最強大的後盾,如何對待飛鸞將軍,你得掂量清楚了!”


  兩個人都是當朝重臣,一個是夜傾雲最信賴的姑母,一個是他們生死與共過的朋友,風臨淵對二人的看重是一樣的。


  但有夜傾雲的這一層關係在,他在二人的天秤上毫無疑問的偏向了夜飛鸞,這一點不用他言明,徐放自己就清楚的很。


  捧著聖旨毫不猶豫的道:“臣謝主隆恩!”


  這話就相當於是接受了風臨淵的提醒和警告。


  本來賜婚是一件喜事,但因為這提醒,場麵莫名搞的有些嚴肅。


  風西洲清了清嗓子,道:“我說諸位,既然婚已經賜了,咱們是不是該談正事了?”


  “攝政王說的是。”


  安旭和一生的浪漫細胞都用在了追夫人上,夜飛鸞和徐放婚事大定,他固然祝賀二人,最關心的,卻還是帝後一歸來就鬧的驚天動地的刺殺案。


  但是那刺殺案風臨淵和夜傾雲已經交給風西洲了,他又不能直接問。


  正為難怎麽名正言順的再提起這件事,那邊莫懷穀就耿直道:“陛下,這婚也賜了,刺殺案也交給了攝政王,不知您留微臣和安尚書,有何指示?”安旭和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終於明白封言辭為何再三提醒他在外一定不要給莫懷穀太多說話的機會。


  他自己身居刑部尚書之位,自認為已經夠耿直了,但也沒想到,這位同居三法司的同僚居然耿直到如此地步,簡直刷新他的下限了都。


  然而,高坐上人人討好奉承著的帝後麵上卻毫無異色,風臨淵甚至好像沒察覺到莫懷穀的冒失,自然的道:“朕與皇後初初歸來,就遭遇刺殺,這種事情瞞不住。


  適才風西洲的確已經領了這份差事,但這不代表你們大理寺和刑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從即日起,刑部、和大理寺務必要配合風西洲,盡快將那百將堂斬草除根,朕不希望,從朕手裏交出去的,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大燕。”


  莫懷穀和安旭和、風西洲齊齊領命,心中了然,收拾百將堂還得風西洲和夜傾雲送給他的那些人馬來。


  大理寺和刑部要做的就是把場麵戲做足了,至少不能讓外人覺得風臨淵和夜傾雲離開燕京兩年,朝廷上下對這位突然歸來的帝後就不看重了。


  事關皇室威嚴,誰都不敢輕慢,態度一度認真的猶如兵臨城下,直到幾人相繼離開,夜傾雲還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初前朝餘孽四處蹦躂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如此緊張,今天這是怎麽了,認真的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估計是想著這事我退位前親手處理的最後一件事,所以他們格外慎重吧。”


  風臨淵才不會去理會除了夜傾雲以外的人的心思,結束了這個話題,柔聲道:“剛回來就忙活了這麽久,累不累,要不要吃點東西緩一下?”


  夜傾雲還沒來得及開口,肚子就應景的叫了一聲。


  咕咕的聲音在空曠的禦書房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夜傾雲捂著肚子微窘道:“還真有點餓了,咱們去找娘和小郡主一起用膳?”


  “走吧走吧,飛鸞將軍和鎮國公一起,本王早就叫小郡主準備好了。”


  風西洲說著就邀了眾人往永和殿走。


  離京數日,永和殿還是原來的樣子,被風臨淵和夜傾雲強行摁在永和殿,風西洲和南知意無法拒絕,卻也不願意真的占了兄嫂的位置,便一直住在偏殿裏。


  夜傾雲一行人才進入大殿的門,就聽到了女人愉悅的笑聲和小孩子笑鬧的聲音。


  隨行內侍唱喏結束,夜傾雲就被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童抱住了大腿,小孩兒看著不胖,力氣卻不小,這一抱,撞的她踉蹌了一下,還是風臨淵攬著她的腰身,才不至於狼狽摔倒。


  那邊南知意已經追了過來,嗔怪道:“清兒,不可胡鬧,你皇伯母剛回來,舟車勞頓的,你別衝撞了她。”


  為人婦多年,又替夜傾雲掌管宮內外的女眷,南知意麵上純真猶在,卻比兩年前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還有幾分高高在上的貴氣。


  然而,這些貴氣,成熟在看到夜傾雲的時候瞬間全部消失,一把將兒子從夜傾雲腿上撕下來,她自己卻直接一個虎撲抱住了夜傾雲。


  帶著哭腔一通控訴,“你總算還知道要回來,說是要出去轉轉,結果一走就是兩年多,還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你不是武功高強,足智多謀嗎,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夫妻倆的累點一模一樣,看著夜傾雲銀白的發絲,南知意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的停不下來。


  不等夜傾雲安慰的話說出口,就已經哭的開始打嗝兒,跟個小孩子似的。


  風宴清像是被自己的娘親嚇到了,呆呆的看看南知意,又看看夜傾雲,最後,把自己微胖的小手塞進了風臨淵的手心裏。


  小孩子還帶著些奶音,卻一臉篤定道:“我知道你,你是畫裏的皇帝伯伯,驚瀾弟弟的爹爹。”


  風臨淵順手把小孩兒抱起來,語氣是不同於對著夜傾雲的溫柔,“沒錯,朕就是你的皇帝伯伯,風驚瀾的親爹,能認出朕和你皇伯母,看來你父王和樊相這兩年沒對你疏於教導。”


  “教我的是桓太公和鎮國公,不是樊丞相和父王。”


  風宴清一臉認真道:“外祖父說了,我是太子,是將來要做大事的人,要成為像皇帝伯伯一樣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之人。


  而不能像我父王一樣隻會打仗,亦不能像樊相一樣,隻會之乎者也死讀書,所以,我要好好聽桓太公和鎮國公的話,強身健體,經世治國!”


  小小的少年,說話卻是一本正經,偏偏他還說的頗有道理,惹得眾人失笑不已。


  抱著夜傾雲哭嚎的南知意都哭不下去了,風西洲則怒道:“你個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什麽叫背後不與人是非,你外祖父是叫你向桓老先生和你皇帝伯伯學,但他什麽時候教你說本王和樊相的不是了?”


  “外祖父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就是那個意思!”


  小孩兒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奶聲奶氣的替自己辯解:“而且我沒有背後說,我是當著你的麵說的,不算背後語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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