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隻要你!
“是我。”
還沒等我開口,薄芷就替我說話了。
我愣住,詫異地看著他。
薄芷似乎早就習慣了以冷靜的姿態對待任何事情。
“是我做的。”
他一字一句,這樣的神情之前我也看到過數次。
無論他是不是說謊,他都是這一副冷靜自持的姿態,以至於我突然在想,是不是之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誤會了他?!
正這麽想著,耳邊砰砰砰的幾聲巨響。
薄驍將薄芷摁在牆上,一拳一拳地打著。
我從未見過薄驍這般震怒到極點的樣子,我知道薄歆蓉對她很重要。
雖然她隻是一個假的薄歆蓉。
但是薄驍對她是有感情的,他是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對待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些天在我心裏糾結的感情倏然變得清明起來。
對啊,哪怕他是一個假的薄芷,那又怎麽樣。
薄芷隻不過是一個噓頭罷了,我愛的是他這個人,才不管他到底叫什麽,到底是貧窮富有,以前到底是怎樣的身份。
我愛的這個薄芷,是在危險的情況下會替我解圍。
在我間接殺死薄歆蓉之後,麵對弟弟的質問,將一切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我愛的男人——終歸是這麽一個薄芷啊!
“別打了,別打了,薄驍!是我幹的,不關薄芷的事情!!”
我上前拉架,薄驍將我狠狠撥弄到一邊去。
我還懷著孩子呢,肚子一陣劇痛。
痛得我哎呦地叫起來,心想這個孩子可千萬不要再有什麽閃失了啊,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我實在是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本來不還手的薄芷,一下子將薄驍踢到了一邊。
“你嫂子肚子裏還有孩子,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跟你沒完。”
“……”薄驍看了我一眼,兩隻拳頭攥緊。
我用力咬著嘴唇,捂著肚子滿頭虛汗,不過還是跟他施施然地解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歆蓉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下一秒我便再也沒了意識。
醒來之後,陪在我身邊的是薄芷,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我從床上坐下來,下意識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眨巴了兩下眼睛,“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在對吧?!”
薄芷衝我笑笑,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說,“醫生已經給你檢查過了,孩子沒事,你不要擔心,還好寶寶生命裏頑強。”
我這才放下心來。
又問薄芷,薄驍去哪了。
薄芷跟我說薄驍離開了,抱著薄歆蓉的“屍體”,帶著他的行李離開了。
我有些難受,覺得愧疚,看著薄芷臉上的傷就覺得對不起他。
其實若不是他給我擋箭的話,說不定被薄驍毆打的人就是我了,到時候我肚子裏這個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了。
我一把抱住薄芷。
將自己深深地埋在他懷裏。
“對不起老公,還有,謝謝你。”
“傻。”
他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閉著眼睛,眼淚簌簌而下。
我要說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薄驍,還有薄歆蓉。
可是怎麽辦,我感覺薄驍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不想對付薄芷了,哪怕是所謂我的親人,所謂的親情,還有所謂的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有疼愛我的老公,將來還會有我和薄芷的孩子。
那些過去真的重要麽。
那些我所謂的親人,在我活了二十多年她都沒有來找過我,突然來認親,讓我幫她對付我老公,我為什麽要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知道,我的想法也不完全對,徐橋川坐牢是被薄芷算計的。
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管那些事情了,我就是要珍惜現在的幸福,把握住眼前人,除非薄芷真的做了觸犯我底線的事情,不然我不會對付他的。
至於費風那一邊,我也不想再管了。
我就這樣間接吊著他好了,看看他到底還想利用我什麽。
——
薄芷的那張俊臉上多了幾塊淤青,我心疼極了,每天晚上給他抹藥,生怕他留疤什麽的。
他這幾天因為臉上的傷的緣故,也沒去公司,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拿到家裏處理的。
應該是公司的事情比較嚴謹,我看到他皺眉頭的次數也增多了。
我給他泡了茶端到書房,他在看電腦,隨即看了我一眼,眉頭舒展了一些,嗓音輕和道,“乖,回房間休息吧,不是早上還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我搖搖頭,“已經不難受了,是寶寶這兩天太任性了,他好像一直在踢我的肚子。”
我都覺得這小家夥是要將我的子宮給踢破了。
薄芷拉過我的手,抱我坐到他腿上,一隻寬厚的大掌撫摸著我的肚子。
“小家夥再不乖的話,等到卸貨之後我收拾他。”
我笑笑,心想還能開個玩笑,應該還沒到事情十萬火急的地步。
“公司的事情很多嗎?”
“還好,有些棘手。”
“哦……”
我打量著他的劍眉,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撫動著他的眉心,“你也別太累了,你老皺眉頭,容易長皺紋。”
“好。”
他嘴角微微挑著,弧度很柔和。
我捧起薄芷的臉來,端詳著他的臉。
感覺淤青淡了不少。
但,就是眉骨那塊挺嚴重的,其餘的地方已經快好了。
我微微彎下身子,親了他一下。
親在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他摩挲著我的後背,“再撩我,我可不管肚子裏的那個了。”
“那個,我可以給你……那啥。”我舔了舔嘴唇,說。
他眸光一暗,卻是推了我一下。
“不用,你老公這點自製力還是有的。”
“可是……你不是喜歡嗎?”
他笑笑,“之前是逗你玩的,知道你不喜歡,你不用勉強你自己,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哎呀你這人,現在也夠冠冕堂皇的。”
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的時候,他倒好,他又不想了。
我用力抱住他的脖子,直接豁出去了,在他耳朵咬了一口,大膽道,“我想給你弄,還不行?嗯嗯?”
“你自找的。”
他抓著我的手,覆在他褲子上,聲音啞得要死了,“……給我解皮帶。”
——
我是在一個星期之後,才知道,薄驍竟然被抓了。
原來當初是薄驍殺了肖季仁,把肖季仁的心髒安在了薄歆蓉的身上。
我這才知道,當初肖季仁和薄歆蓉是一對,肖季仁是薄歆蓉的初戀。
薄歆蓉很喜歡肖季仁,但是肖季仁卻出軌了。
後來薄歆蓉心髒病突發死亡之後,薄驍便殺了肖季仁,取得了肖季仁的心髒。
我記得很久之前,薄驍曾經對我說過,機器人薄歆蓉的心髒,是人類的心髒。
當時我還納悶,他哪來的人類的心髒?
看的出來薄驍的感情也變得畸形,極端了。
這段時間,薄芷找了最好的律師,花大價錢給薄驍辯護。
薄驍本來應該是被判刑至少二十年的,不過很重要的一個點——
當初肖季仁是自願被薄驍殺的。
肖季仁一直對薄歆蓉有愧,知道薄歆蓉死了之後,更是愧疚難堪。
再加上那段時間他又陰差陽錯被薄芷趕出了公司,心灰意冷,覺得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薄驍並沒有親自動手,是肖季仁喝了農藥之後死亡,然後薄驍才挖出了他的心髒,安在了當初的薄歆蓉身上。
有了這點,最後薄驍被判刑八年。
這已經是能夠爭取到的最大刑期了。
薄驍現在三十剛出頭,等到刑滿釋放,到那個時候就四十了。
八年,其實也挺長的,人生能有幾個八年?
我好不容易得到一次探監的機會,我去探望薄驍。
他穿著一身囚服,胡茬密密匝匝的在他的下巴圍繞一圈,剛硬成熟,眉眼之間深邃如刀,特別是那黝黑的眼眸,多了幾分晦澀不明的精光。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發現一個事實:
薄驍,越來越像薄芷了。
薄芷從來不像任何人,但是,薄驍,已經朝著薄芷的方向在轉變了。
我陡然心頭酸澀起來,這樣看著薄驍就好像看到了薄芷在坐牢的樣子。
我心裏難受極了。
“唉……你還要哭多久啊,不打算說話嗎,探監的時間可是有限的哦。”薄驍笑著說。
我哭得更凶,“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八年啊!”
“哦沒事,一眨眼就過去了。”
他撓了撓耳朵。
我吸吸鼻子,可算是服了他這麽心大,“你以為是八天嗎?……你說你也真是,反正你有錢,可以通過正規途徑買到心髒,你想要多好的心髒都會有的。”
“這不一樣。”
薄驍歎了口氣,一本正經說,“因為歆蓉很喜歡很喜歡姓肖的那個小子,安上那小子的心髒,歆蓉也會開心的。”
我感覺這種愛,真的畸形了。
我想薄芷可能是太想他妹妹了吧,這種日益堆積起來的想念,漸漸地就變得扭曲了。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要對你說對不起,薄歆蓉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算了。”
薄驍閉了下眼睛,眼角有淚滴滑落。
“是歆蓉自己知道,不能拖累我了,她很好……她,真的很好很好,我不怪你,也不怪她,我不怪任何人。”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薄驍哭。
那種動容的神色,從他的眼角眉梢,劃過。
末了探監時間到了,我站起身來,薄驍在最後又對我說了一句——
“必須要跟你說一個事實,我哥……他真的很愛你。”
“你,好好珍惜他吧。”
我看到,他眼角那滴還未來得及逝去的淚滴,那般清澈。
我捂著嘴,忍不住淚如雨下。
……
之後的幾個月,我都過得很平靜。
我不上班了,專心在家養胎,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有一次我問薄芷,他希望這胎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他一本正經:“我希望是個男孩。”
“為什麽啊?”
我記得以前薄芷說過他喜歡女兒的。
“沒有為什麽,就是希望他是個男孩子。”
“切,那如果是個女孩子,你就不要了嗎?”
“怎麽可能,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
他抱著我,在我耳邊歎氣一聲,“二草,我們懷孕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好嗎?”
“怎麽了?”
“答應我,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見他神情嚴肅,我趕忙點頭,說:“好。”
雖然他也沒說原因,不過薄芷做事應該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想起薄驍那次對我說的那句:
我哥他真的很愛你。
每每想起,我都很感動、很感動。
我也感覺薄芷很愛我。
這些日子我的小腿浮腫得厲害,特別酸痛。
他每天晚上都給我揉腳,親吻我的小腿,小肚子。
然後在我耳邊,用他專屬的性感低音炮,輕聲說,“老婆辛苦了。”
我真的好感動,現在就盼望著孩子盡快生下來。
肚子越來越大,我的行動越來越不便。
閑在家裏沒事兒,有的時候還會胡思亂想,比如生了孩子之後若是身體走樣怎麽辦,薄芷會不會不要我之類的問題。
蕭苛過來看過我幾次,說等到我卸貨之後,他就可以做舅舅了。
我看著蕭苛,我自己覺得,我和蕭苛的五官是很像很像的,所以即便父母對我不好,偏心弟弟,我從未懷疑過自己不是她們的親生女兒。
“老姐,我每次過來,你就看著我走神,我的臉上寫著花,還是刻著錢啊?”蕭苛打趣。
我笑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你,呃,就是,你有沒有懷疑過咱倆不是親姐弟啊。”
蕭苛搖頭,哭笑不得,“咱倆五官輪廓這麽像,應該不會不是親姐弟吧。”
跟我想的一樣。
不管了,我反正就是姓蕭,我這輩子都會姓蕭的。
“老姐你幹嘛問這個?”
“沒什麽,隨便問問。對了,你有空記得去看看媽,我現在肚子大了,我好幾個月都沒去看她了,你好好照顧她點,若是她那裏缺什麽東西你給她買著,錢不夠的話找你姐夫報銷。”
蕭苛欲言又止,“老姐……其實……”
“嗯?”
“啊沒事沒事。”
蕭苛衝我吐了一下舌頭。
莫名其妙的啊。
……
蕭苛今晚上在我家住下了。
我本來呆在房間裏麵,口渴了下樓倒水,看見蕭苛和薄芷兩個人,在背著我竊竊私語。
薄芷神情嚴肅,也不知在交代著蕭苛什麽,蕭苛點點頭,看上去表情也很嚴肅。
我走近了,兩個人看到我,立馬就不說話了。
蕭苛做了一個封嘴的動嘴,回房間去了。
我看著薄芷,有些狐疑。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啊?”
“瞞你什麽。”
薄芷如沐春風的笑意,找不到一丁點的破綻。
他就是這樣。
就算是心虛或者是說謊,也是一派悠閑自得的姿態,讓你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心虛。
他越是這樣我便越是疑惑,“你們真的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
“老婆你不要多想了,乖乖的,我隻是和我的小舅子商量工作的事情。”
“可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用嘴巴堵住嘴巴。
“老婆,你再說一個字,我就再親你一下。”
服了,以前沒看他這麽無賴的哎喂。
我的預產期快到了。
這段時間薄芷一直陪著我,幾乎是寸步不離。
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個孩子。
那麽,當初第二個孩子,他為何又要忍心打掉?!
這是我始終想不通的一個點。
這第三個孩子,他甚至比我自己還要在乎。
既然都是孩子,為何要對第二個孩子那般殘忍?
不過,這是我心裏的刺,我沒辦法去當麵問薄芷,隻能自己一個人偷偷地想。
時間過得很快,在我待產期的前一個星期,我看新聞才知道,薄芷接受了檢察院的檢查,有人舉報他擅自挪用公款。
還有人舉報薄芷,在公司私吞的錢都存在瑞士銀行裏麵。
我才不相信我老公是這種人。
薄芷才不屑幹那種事情。
但是,檢察院可不聽我的話啊!
薄芷被舉報的第二天,一大早檢察院的人就找上門來了,要薄芷配合調查,要把薄芷帶走。
我的肚子大得像個皮球,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邊哭著拉著薄芷的手,不想讓他走。
我快生了,我很害怕!
這個時候我希望自己的老公能夠陪在我身邊,我不想薄芷離開!
“老公,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你……”
“嗯。”
他抱著我,摸著我的頭發,又摸摸我的臉,一點一點地在哄著我。
“乖,等我回來。”
我頓時哭得更凶,抱住他不肯撒手,“我害怕,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乖乖的,我已經派我身邊最信任的保鏢過來了,他們會全方位地保護你的安全,我不會讓你有事。”
“那你早點回來,我等你回來!!我隻要你!”
我眼淚完全收不住,站在門口的幾個檢察院的人,在盯著我和薄芷瞧。
我生平第一次這麽討厭執法部門的人,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我看著門口的警察,說道——
“我老公不會犯法的,他不是那種人!我用我的人格擔保,他是好人,是個好老板!”
檢察院的人還沒出聲,薄芷直接笑了起來,捏了捏我的腮幫子,“傻樣。”
然後他就這麽走了。
背影帶著孑然一身的決絕。
我用力咬著嘴唇,有那麽幾秒鍾,我兩條腿完全不聽使喚,甚至就想不顧一切的朝著他飛奔過去。
我看著薄芷漸漸地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我的眼眶變得模糊起來。
我感覺,應該到了我最最最難熬的時間段了。
不僅是我,我覺得薄芷應該也是一樣。
到了真相即將水落石出的時候了,像是有什麽大事情就要發生了。
真相到底還有多少呢,我不知道。
沒有薄芷的第一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我晚上連著做了好幾個噩夢,夢到薄芷被抓了,警察說他殺了人,在夢裏也不知道是殺了誰,就說他殺了人,然後要判死刑。
我就跟瘋了一樣找最好的律師為薄芷辯護,奈何在夢裏很痛苦很絕望的是,無論我找哪個律師,都沒有人願意接薄芷的案子。
最後薄芷真的被判死刑了,無論我提起多少次上訴都沒有用。
執行槍決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
薄芷的眼睛蒙著眼罩,手上還戴著手銬。
警察開槍的那一刹那,我失心瘋一般嘶吼著尖叫了一聲,眼睜睜看著那子彈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然後我整個人都被驚醒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現在天剛蒙蒙亮,自從懷孕之後我變得特別瞌睡,平時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行的,可是現在沒有那個溫暖的懷抱,我一個人睡覺很不踏實。
再加上從噩夢中醒來,我也沒有心情繼續睡下去。
捂著肚子搖搖晃晃的下樓去倒了杯水喝,保姆還沒過來,不過保鏢就在門口守著。
其中一個保鏢衝我打招呼,恭恭敬敬地說,“夫人好。”
我點點頭,聲音還帶著在噩夢中的虛軟無力,“你們一晚上沒睡啊。”
“啊不是,我們輪班的夫人。”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一晚上沒睡,那樣也不行——”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我整個肚子驀地疼痛起來。
緊跟著我就像是失禁了一樣,有水流了下來。
我知道是羊水破了!!
我的肚子劇痛無比,隻能捂著肚子緩慢地蹲下身來,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距離待產期應該還有一個星期,我還以為能夠熬過這一個星期,等到薄芷回來的。
不過看樣子我是熬不過了,寶寶已經迫不及待準備出生了。
幾個保鏢將我送到醫院去。
我被匆匆地推往手術室,這個時候我真的很虛弱,很害怕!
甚至很恐慌!
我從來都沒這麽恐懼過,害怕自己熬不過這一關,然後再也見不到薄芷了。
醫生問我家屬在哪,我心裏的那根弦再也繃不住,扯著嗓子嚎啕大哭出來,“我要我老公,我要薄芷……薄芷!我老公!”
我多麽希望這個時候薄芷能陪在我身邊。
隻要他給我力量,那麽我就有充足的信心能夠熬過這一關卡。
醫生歎氣,“好好,我現在就給你老公打電話,你老公的電話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