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老爺狼子野心,夫人蛇蠍心腸
電石火花間,樓下婦人聒噪的聲音更大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做些見不得人的醜事,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真嫌這地兒待膩了,就趕緊收拾收拾滾蛋!”
緊接著便是摔筷子摔碗的聲音及老爺的勸說聲,“別生氣,氣大傷身,更傷肚子裏的孩子。夫人息怒,息怒啊!”
看來二人剛才的話全被樓下夫婦二人聽去了。
不過也難怪,樓上樓下本就隻隔著一道樓梯而已,哪能藏得住話?
不過婦人的叫罵也頃刻讓龍淵清醒過來,蘇家肯定是呆不得了!
蘇凝霜今日必須離開蘇家!
而且還必須離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這就不由得龍淵不趕緊做決定了。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龍淵當機立斷,對蘇凝霜道,“我對天發誓,哎,我發什麽狗屁誓啊,反正我就一句話,今後有我一口吃的,就必然有你的一口。我們從此同甘共苦,患難與共,這樣總行了吧?”
“我信你!”蘇凝霜雙目含淚道。
攜了蘇凝霜的手,龍淵再次道,“那你現在聽我一句,我們下樓吃了飯再走?”
“不要!我想現在就走,立刻,馬上。”蘇凝霜道。
龍淵附耳悄聲道,“他們欺負了你十幾年,臨走前我怎麽也得欺負欺負他們,給你出出氣啊。”
“我們還是立刻就走吧,你鬥不過他們的。”蘇凝霜怯懦道。
“放心,有我在。”龍淵輕撫蘇凝霜的肩膀道。
“那,好吧。”蘇凝霜這才猶猶豫豫道,“我都聽你的。”
剛要動身,蘇凝霜又趕緊道,“不過你要小心,老爺夫人可都有武道修為在身。”
龍淵道,“放心,我一向不太喜歡打架,我隻喜歡講理。”
蘇凝霜這才略微安心。
二人下樓一看,中堂之上早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好酒好菜,葷素搭配足足有八九道之多。
看來老爺子這些年做生意真是沒少賺銀子,日子過得著實不賴。
龍淵這就有些心塞了,為何越是富貴殷實之家,就越是為富不仁呢?
看情形,老兩口子吃得有些功夫了,桌上一盆大鵝及一鍋豬蹄湯都差不多已經見底了。
再看碗筷,隻有兩副,意思就很明顯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準備讓蘇凝霜、龍淵二人入席。
凳子同樣也隻有兩個,都在老爺夫人屁股底下坐著呢。
“這就很有意思。”龍淵拉著蘇凝霜兀自朝飯桌走了過去。
龍淵之前隻是在繡樓上粗略看過蘇家老爺一眼,覺得此人頗有富貴相,穿著打扮也不俗。
現在看來,外形打扮還是老樣子,隻不過那副嘴臉,卻怎麽也與富貴大氣扯不上半點關係了,剩下的竟是奸詐與粗俗,諂媚與刁鑽。尤其那對隨之每一次咀嚼而上下蠕動的山羊胡子,越看,就越是愈發的醜陋不堪。
他身邊的夫人吧,論姿色尚且有幾分,隻是與蘇凝霜比起來,就是人比人得死,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
夫人穿金戴銀,塗抹得花枝招展,不過怎麽看怎麽驚悚,怎麽看怎麽嚇人。
如果說她塗脂抹粉是化妝,那麽對不起,她一定是曲解了化妝的意思,生生將一部藝術片化成了恐怖片。
夫人的肚子高高隆起,果真是懷孕了,那副饕餮一般的吃相更能證明她懷孕。
“什麽很有意思?”夫人倒吊著一雙狐狸眼睛質問龍淵。
龍淵很是懷疑這夫人會不會好好說話,怎麽一出口就夾棍帶棒的,火藥味兒十足。
“對啊,什麽很有意思?”蘇家老爺鸚鵡學舌道。
龍淵自顧搬過兩個凳子,先讓蘇凝霜在離夫婦二人最遠的位置坐下,之後自己坐到蘇凝霜身邊的位置上道,“我說你們一家子吃飯很有意思,不喊我這個新晉的姑爺也就罷了,不喊自己的女兒吃飯是幾個意思?”
龍淵說完也不去找碗筷,隻是抱著膀子,拿眼睛直勾勾盯著蘇家老兩口子,視線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
他本來就沒打算吃。不過他既然不想吃,那蘇家老兩口子也就別吃得了。要不吃都別吃!
“誰允許你們上桌的?”夫人朝龍淵瞪眼睛。
龍淵直接瞪回去,道,“再不濟,我現在也是蘇家的姑爺,一家人一起吃飯有什麽不對嗎?”
老爺子趕緊攔夫人,“少說兩句,他畢竟是蘇家新晉的姑爺。”
夫人立馬就不樂意了,“啪”地一拍桌子,直接將氣灑向蘇凝霜道,“就她那賠錢玩意兒,我們可沒這麽不爭氣的女兒,更沒你這麽不知禮數的姑爺,索性少吃一頓是一頓,我們還指著省下的錢養老呢!”
這些好了,連龍淵一起罵了。夫人一點不遮掩自己的鄙夷與蔑視,出口就成髒。
“少說兩句,你少說兩句,畢竟我們養育了她這麽多年……”老爺子勸夫人。
龍淵本以為,在自己不斷的挑釁之下,老爺子會氣不過而大打出手,他還擔心,怕自己在有武道修為的老爺子手下吃虧,更怕蘇凝霜跟著吃虧。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顧慮好像都是多餘的。
老爺子非但沒有印象中的那般不堪,甚至還處處向著蘇凝霜,這就奇怪了。
不過夫人接下來的一席話很快結案。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時常護著這個小狐狸精,老娘早把她趕大街上要飯去了。就你那點小心思,老娘能不知道?要不是老娘嚴防死守,這小狐狸精恐怕早爬上你的床,騎在老娘頭上拉屎了。你給老娘滾一邊去!”
夫人索性連老爺子一並罵了。
毛骨悚然啊!
夫人這話內涵就大了去了,如此可見一斑,蘇凝霜過去十六年究竟過得是什麽日子!
過去十六年,蘇凝霜這隻嬌嫩的、形單影隻的羔羊,就一直生活在兩隻如狼似虎的餓狼身邊啊!
龍淵也這才真正了解蘇家老爺子的為人,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吃著碗裏瞧著鍋裏。
剛才自己還奇怪,他怎麽就處處向著蘇凝霜,原本以為還心存善意,原來是居心叵測,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