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捅了馬蜂窩
女主人也邊收拾小攤兒邊說，“我家掌櫃的說得對，多大點事兒，公子就別再推辭了。再說這樁生意我們也不虧，我們還沾了你們小兩口的喜氣呢，這可比二十文錢來的值當。”
看女主人笑靨如花，是真不在意這二十文錢，龍淵這才徹底放心。
這時旁邊鄰桌的兩位中年漢子聽了半天，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於是停止了進食，對攤主二人伸出大拇指，其中一名濃眉大眼的漢子更是不吝盛讚。
“這兩口子人實在，在這兒擺攤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著實照顧我們這些窮苦人，貨真價實不說，還時常賒賬於我們，實在艱難的，能免也就免了。這兩口子啊，好人！所以說公子你啊，也就別再糾結了，都是街坊四鄰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沒啥大事兒。”
另外那名略清瘦的漢子也道，“公子這身打扮，一看就是體麵人，你要真覺得這兩口子不錯，以後就記得常來。”
龍淵趕緊道，“那是，那是，今後一定常來！”
但龍淵也知道，說一千道一萬，終歸還是人家夫妻二人仁義、善良。
誰看不出二人經營的是小本生意，本大利薄，二十文可不是個小數目。
但從兩名漢子的言語中，龍淵也能了解到，夫妻二人樂善好施，不唯利是圖，還真是難得的好人。
如此，龍淵就更加感動了。同時也著實更加無奈，若夫妻二人能收金葉子，他真想給他們一張。
但若真給，反而是害了他們。
於是龍淵暗自下定決心，來日方長，一定要湧泉相報夫妻二人！
同時心間也震撼得無以複加。這夫妻二人未免也太好了些！
蘇凝霜同樣目瞪口呆，心想這是一出門就遇貴人了。
果真是人比人得死嗎？龍源情不自禁心想著，羊肉攤兒夫妻二人，與蘇家老爺、夫人，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遇見惡人，龍淵可以比他還惡，還要以惡製惡。
但若是碰到善良之人，龍淵就越是不敢辜負哪怕一星半點。
小攤兒夫妻二人初次見麵便對自己如此信任，再看蘇家那老兩口子，哎……
龍淵於是也不再堅持掏金葉子，而是誠心對男主人道，“謝謝，謝謝你們如此信任！下次我一定補上。”
男主人擺手道，“公子客氣了。”說著就知趣退到一邊，幫妻子打理小攤兒去了。
龍淵百感交集，看蘇凝霜，說，“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
“接下來我們去哪裏？”蘇凝霜問。
龍淵道，“原本我是打算今日過靈山的，但現在天色已晚，今夜估計隻能在天璽城隨便找家客棧暫時住下了。”
蘇凝霜道，“先前你也聽到了，今夜有巡城衛在到處抓人尋人，今夜天璽城恐怕不太平。”
鄰桌那濃眉大眼的漢子頓時搖著手道，“不是抓人，就好像是在找什麽人，具體找誰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聽了那麽一嗓子。這不，剛剛這裏還有幾隊巡城衛一路尋過去了呢，才走沒多大會兒。”
龍淵於是道，“既然是找人，那也不太平。”
漢子於是再道，“剛才我聽你說要去靈山？”
龍淵道，“對。”
漢子道，“要說這大熵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天璽城，恐怕也就隻有靈山了。所以公子要是聽我一言，到不如連夜去靈山找地方投宿，反而比天璽城太平。”
龍淵不解，於是問道，“為何？難道靈山竟比帝丘還安穩？”
漢子解釋道，“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然不會連靈山是什麽地界都不知道。”
龍淵點頭，仿佛明白為何了。但又不好意思打斷漢子，隻能仍由他繼續說下去。
漢子繼續道，“靈山是雲門宗的地界。雲門宗是什麽地方？帝丘守護，聖家族的銅牆鐵壁！三萬金陵衛是大熵最強大的精銳之師，其中武道強者更是多得數都數不過來，每個人都能一個打十個，甚至一百個、一千個！若說天璽城時常還有個小偷小摸，強取豪奪的，靈山絕對一個沒有。不敢啊！”
另一個漢子也嘖嘖稱奇說，“大哥說得沒錯，真就沒人敢去雲門宗找不自在。聽說雲門宗一宗上下千百口人，宗主葉無名卻治家甚嚴，治下愣是一個刺頭沒有，全都服服帖帖的。外人若是進入靈山地界，那也得遵紀守法，否則輕則廢其四肢及武功，重則直接死刑，這樣你說誰還敢放肆？”
龍淵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雲門宗竟是如此名門正派，葉無名更是人中君子，於是就更加期待明日拜師之行了。
起身對兩名漢子及攤主二人抱拳，龍淵由衷道，“感謝幾位盛情，特別是感謝您夫妻二人的羊雜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後若是再遇見，我太初九定當湧泉相報！”
龍淵本想自報名諱，也好讓小攤兒夫妻二人知道究竟是誰欠下的銀子，日後也好報答。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這一下子就捅了馬蜂窩了。
當聽到“太初九”三個字之後，兩名漢子霎時瞪大眼睛，濃眉大眼那位更是震驚的直接站起身來，對龍淵恭敬抱拳行禮道，“原來是六壬山莊的子弟，果然氣度不凡，我們剛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清瘦漢子也頃刻起身，對龍淵行之一禮道，“六壬山莊樂善好施，我們窮苦人家可是受過你們不少接濟，公子請再受我一拜。”說完便要再拜。
龍淵趕緊上前扶住道，“您二位言重了，我不過就是六壬山莊最普通的一名弟子而已。”
清瘦漢子連連搖頭道，“可不能這麽說，六壬山莊貴謂皇親國戚，從上到下，對窮苦人家可是一點架子沒有，還時常在災難之年接濟窮苦人家，端端的都是好人。”
濃眉大眼漢子也道，“對對對，我小弟說的對，我們窮苦人家可是時時念著六壬山莊的好處呢。”
這時小攤兒夫妻二人也走了過來，丈夫對龍淵拜了又拜道，“說起來，我們老兩口子過去可是也一直受著你們六壬山莊的好處呢。剛才是我們老兩口子眼拙，著實不知道公子竟是六壬山莊的子弟，早知道公子是六壬山莊的子弟，剛才四碗羊雜湯的賀禮可就太寒酸了。公子這樣，你趕緊收下這三百錢，雖還是少了些，但再多我們也拿不出來了，多少算是我們老兩口的一份兒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