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太初九這小子深藏不露
雲秀到底修為有限，卻是沒看懂，道，“不就幾滴水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們想要，本姑娘給你們一口井、一條河，讓你們全泡在裏麵都不會嫌少。”
雲秀越是如此，雲錦就越是氣不打一處來。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
心想都是你小妮子給本小姐惹的禍啊。本小姐怎麽都沒想到，這小子原來是在扮豬吃虎！
現在好了，騎虎難下，怎麽辦吧？打還是不打？
打吧，以太初九這修為，自己肯定不是個兒。
不打吧，本小姐這張臉以後在風雷城恐怕是再也掛不住了。
雲夢這時候繼續說話了，他喜形於色回蘇凝霜道，“他出了什麽問題？他簡直出大問題了！”
蘇凝霜霎時慌了，問，“他究竟出什麽大問題了？”
雲夢擊掌而歎道，“你們兩口子有意思啊，竟騙過我們所有人！他還說自己不會武道，連門檻都沒踏入。他要是個門外漢，那我們又算什麽東西？”
“什麽騙人，我們騙誰了？”雲夢這個彎轉的有點大，蘇凝霜沒聽懂。
龍淵指尖的水滴依然還在凝聚，越變越大。
龍淵的眼睛也尚未睜開，一直輕輕合著，完全置身事外。
“凝霜姑娘，再裝糊塗，那就真是你的不對了。”雲夢表麵嚴肅，心裏其實早樂開了花。
原來太初九這小子扮豬吃虎，那就有好戲看了。雲錦今日的麵子是鐵定掛不住了。
蒼天啊，大地呀，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有人可以替我出這口惡氣啦！
終於有人能給雲錦這妮子迎頭痛擊啦！
“可是，我真的什麽都不懂。”接下來，蘇凝霜懵懂的樣子著實讓雲夢有些哭笑不得。
她確實什麽都不懂。她才是那個連武道門檻都尚未踏入的人。
“你看到他指尖的水滴了嗎？”雲夢突然來了興致和耐心，竟試著解釋給蘇凝霜聽。
“看到啦。”蘇凝霜道。所有人都看到了。
“你知道作為武者，修為幾何才能做到掌控風雨，凝聚風雨於指尖？”雲夢問。
“這不就是幾滴水嗎？”蘇凝霜詫異道。
雲夢心道，你還真沒騙人，果真是門外漢。嘴裏卻道，“但現在天在下雨嗎？亦或者，這附近有沒有水存在？”
明日高懸，自然沒下雨。草地上雖有殘雪，卻還沒到融化而成娟娟細流的地步。
蘇凝霜看了看四周。搖頭。
“這不就對了。”雲夢搖頭晃腦道，“那你說，這些水是從哪裏來的？”
蘇凝霜好像懂了，於是問，“是初九弄出來的？”
雲夢忍不住笑出聲來，很多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連雲秀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揉著肚子道，“還‘弄’，真是什麽都不懂！”
唯獨雲錦笑不出來。
她雖嬌縱跋扈，卻不像雲秀完全不學無術，還是略有自知之明，對武道也初窺門徑，略知一二，更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兒。能“弄”出風雨者，雖然隻是小成，但也足以讓她這個大小姐退避三舍。她目前的修為根本做不到。
“這個‘弄’字用得好。”雲夢由衷道，“武道境界高深莫測，永無止境。但正如葉師兄所說，初學者都得從‘引氣’開始。氣卻絕不是想引就能引來。在這之前，你還得‘坐觀’、‘對語’、‘入骨’，直到小周天‘遊方’境界，方能隨心所欲掌控風雨，凝聚風雨於指尖。”
“我更糊塗了。”蘇凝霜從來沒聽到過這麽多陌生的詞匯，直接懵了。
“終歸一句話，太初九這小子深藏不露！”雲夢一言概之，“以他現在的修為，至少介於人間道通幽鏡和巔峰鏡之間，在場除雲門正式弟子之外，恐無幾人能及。”
雲夢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瞥了雲錦一眼。
在場所有人頓時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雲夢此前是他們這些新人默認的最強者，雖然與雲錦簽下降書，但誰都知道，那不作數。
所以雲夢說的話他們信。
也正是因為信，所以他們才如此驚訝。
如果太初九的修為真介於人間道通幽鏡至巔峰鏡之間，那麽，他們的確無人能及。
就算雲夢自身，也隻能勉強與之打個平手。至於能否決勝，就知道天知道了。
如此，雲錦是絕對打不過太初九的。她連決勝雲夢都困難。
當聽到人間道幾個字時，蘇凝霜終於道，“這個我知道一些，人間道巔峰鏡與大師道隻差一步之遙。可是，在這之前，初九他明明什麽都不會……”
說話間，一邊高興，一邊，蘇凝霜也在想一個問題，之前，太初九是不是在騙她？
想著想著，看著神情專注忘我的龍淵，蘇凝霜不禁黯然。
“所以說太初九聰明啊！”雲夢終難掩飾喜悅心情，“我就說嘛，什麽都不會怎麽可能來雲門宗自取其辱。”
他這話卻是說與雲錦聽的。
接下來蘇凝霜不說話了，隻是怔怔凝望龍淵忘我的神情。
雲秀現在也斂了笑容，再也笑不出來。
大小姐的修為她是知道的，即將突破人間道凝神鏡，而尚未踏足通幽鏡。
在場大多數新人的修為都隻停留在人間道凝神鏡初期，所以她之前才有底氣挑釁所有人。
可是，明明需要十幾年苦練方能達成的人間道通幽鏡，太初九是如何一瞬做到的？雲秀實在想不通。
其實不光她想不通，在場所有人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釋，所有人又都不願意接受，除非太初九是個天才。
雲門每月選新，人間道通幽鏡青少年少之又少，巔峰鏡更是鳳毛麟角。
簡簡單單的“人間道巔峰鏡”六個字，於十五六歲的青少年，象征著什麽？更加簡單的四個字，前途無量！
所有人此刻看龍淵的神情全都變了。從之前的戲謔，看不起，失望，到如今的羨慕，嫉妒，恨，和崇拜。
所有人此刻也都安靜下來，都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龍淵，不再打擾他。
誰都能看出，此時此刻，龍淵正在感悟、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