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你悠著點啊兄嘚。
八把剔骨大刀,那可是刀刀致命!龍淵就愣是拿一雙肉拳去檔,去拚。
反正深淵說過我不會死,那就索性玩得再瘋狂些嘛!
石室裏的女子聽到金石齊鳴的動靜,霎時有幾名女子從地上站起,扶著鐵柵欄就喊,“公子救我,公子快救我!”
“終於有人來救我們了,終於有人來救我們了!”有的女子已經開始哭。
還有一名女子喊,“我是被他們搶來的,我是仙台山張員外家的小姐。公子若是救我,我一定讓爹爹給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錢!”
其中唯有一名六七歲的小女孩子雙手扶著鐵柵欄,睜大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惶恐而期待地緊盯八片大刀砍向手無寸鐵的龍淵,用小到連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喊了句,“小心。”
龍淵的雙拳很快抵上迎麵而來的,其中最致命的兩把刀。其中一把砍向他的腦門兒,另外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這兩刀要是落實了,那自己的腦袋百分之百就搬家了。
當然,其他六刀也同樣非殘既傷,隻是還沒到一擊斃命的地步,分別斬向龍淵的腰身、襠部、雙腿膝蓋及雙足。
所以除去雙拳,龍淵的雙腳也沒閑著。除去一隻需站立之外,另外一隻腳已經飛速踢出,以他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
如果非得給這一招命個名的話,他隻能想到五個字,“佛山無影腳!”
好像也隻有這五個字才足以形容這一招的帥氣了。
然而,接下來,卻並沒有預期之中“叮當”作響的“凱旋之聲”響徹耳旁。
龍淵並沒有聽見八把樸刀鏗鏘落地的聲音,及八個大漢“蹬蹬蹬”後退,之後捂著雙手的慘叫聲。
難道是剛才的這一招佛山無影腳還不夠帥?
亦或是那一招“空手接白刃”也不夠帥?
或是二者都不夠帥呢?
很顯然都不是,因為龍淵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石室內頓時叫聲一片,怕是被這陣仗給嚇著了。
八位大漢卻是一聲不吭,隻是後退數步,緊握刀鋒形成一個包圍圈,將龍淵緊緊包圍在了中間。
血自然是從他的雙拳及腿腳上流下來的,他自己的血。
“臥槽,有些得意忘形,竟忘了自己還是肉身凡胎。”龍淵吃痛,竟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果真有心情開玩笑?當然不是。
他隻是向以玩笑來緩解一下此刻惶恐的心情。之前與雲錦比武,哪來的真刀真槍?
現在這可是刀刀見血的拚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是八名大漢,也一定不會放他走出這個枯井。
心裏將深淵罵了千萬遍,龍淵道,“我靠,我這麽不經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深淵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仿佛夢囈道,“我說你打得過他們,卻沒說一定不會受傷啊!而且你也太作了……”
龍淵還想再數落深淵幾句,說他不夠兄弟,然而,眼前再次一寒,八名大漢的新一輪攻擊再次襲來。
看著受傷的雙拳及腿腳,雖然隻是皮外傷,但也夠觸目驚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龍淵頓時就怒了。
心想我跟你們玩兒呢?
老龍不發威,你當我是小青小白啊!
心想著,龍淵便立刻再次引氣入體,揚天長嘯一聲,即刻迎著八片寒光閃閃的樸刀衝了過去。
對的,就是衝了過去。而且還是不分青紅皂白,橫衝直撞的那種衝。
之前八位大漢已經感受到龍淵體內強大的戰力,雖然有些忌憚,但對龍淵毫無套路的打法卻是不屑一顧。
除非是武道初學者,否則絕沒有如此低劣的打法!
在他們眼中,龍淵最多不過是名同輩中的佼佼者,空有一身戰力,卻臨場戰鬥經驗不足。
像他這樣橫衝直撞、以肉敵鐵,不出十個回合,定皮開肉綻,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肉。
屆時他不被累死,戰死,流血都把他流死。
如此,八名大漢其中一名便冷冷喊了聲,“這小子是個雛鳥,隻會蠻幹,我們拖死他!”
這麽快被識破,龍淵更是惱羞成怒,大聲道,“我是雛鳥?你們還真猜對了!不過,我馬山就會讓你們知道知道,就算是隻雛鳥,老子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神風翼龍的崽!也能將你們這群混蛋生吞活剝!”
幹架幹輸了,受了傷他無所謂,反正死不了。關鍵是這些人還拿話擠兌他,那他就受不了。
龍淵幾乎被氣瘋了,同時也明白對方所言非虛,如果戀戰,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既然你想拖死我,我就偏不如你所願,更要速戰速決!
於是心中一橫,用意識對深淵暗叫一聲道,“深淵,別睡了,我要在一招之內幹翻這些個歪瓜裂棗!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深淵道,“一招?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作死的!”
龍淵道,“一句話,行,還是不行!”
深淵道,“既然敢叫你來,自然是行。不過……”
龍淵已經再次飛身而出,雙拳虎虎生風搗向剛才說話的那名大漢。
這名大漢本來已經退出圈外,在離龍淵五尺開外的地方遊走,正想著稱龍淵打量其他人的間隙偷襲一把。
結果龍淵卻自己撲上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但大漢可不是吃素的,平日裏到處燒殺搶掠,早練就一身隨記應變得本領。
見龍淵赤手空拳吃了虧,卻還敢再次迎戰,雙眼頓時一寒,隨即樸刀挽出幾枚刀花,身子迅速閃身到一側,斜著就朝龍淵的雙拳斬去。
“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大漢冷哼一聲,刀花稍縱即逝。
這是一招典型的五行齋金家刀法高階武技,“疾馳流星。”刀速極快,如流星飛馳,一閃而沒。
然而,大漢的刀塊,龍淵的雙拳卻更快。竟硬生生在空中轉了個方向,朝大漢新站立的位置直搗而來。
意思也就是說,龍淵竟要再次以雙拳去硬接大漢的刀!同時,還想將自己的一雙拳頭印在大漢的大臉上!!
“我勒個去,這小子是個亡命徒,簡直不要命!”大漢不禁驚駭一聲。
他見過不少亡命徒,卻覺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亡命徒!
哪有硬生生拿自己身體一次次往別人刀口上撞的?
誰都知道,肉硬不過鐵啊!
但是,龍淵就如此做了。
他不僅如此做了,還一連做了兩次。
而第二次,他不但想用雙拳接住對方的刀,還要將自己的拳頭印在對方臉上。
大漢能讓龍淵打臉?不可能!
於是悶喝一聲,刀鋒突轉,“疾馳流星”竟然變成了“劈星斬月。”
劈星斬月者,五行齋金價刀法高階武技,言簡意賅,一刀兩斷,斬斷星辰日月。
大漢現在不想斬斷龍淵的雙拳雙臂了。
人離開雙拳雙臂依然能活。
但離開雙腿雙腳呢?亦或是齊腰之下都沒了呢?
還是能活,但一定活得很慘。
大漢以為,龍淵可以不要雙拳雙臂,但他能不要自己的雙腿和雙腳嗎?他能不要自己的命根子嗎?
披星斬月,一刀兩斷,夾雜著雄渾的氣息斬向龍淵的腰身。
大漢臨陣換招,本以為勝券在握。然而,他卻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犯了兩個錯誤。
其一,兩招的時間肯定比一招要多。況且兩招之間還有間隙。時間就要多更多。
其二,龍淵根本就沒想過是要雙臂雙拳,還是要命根子,亦或是要雙腿還是雙腳這個問題。
龍淵一心隻想痛痛快快胖揍大漢一頓,別無他想。
他就是要看見自己的拳頭不偏不倚,正中大漢那張令人望而生厭的大肥臉,僅此而已。
所以龍淵一門心思,大漢卻是心係兩旁。
如果兩人之間武道修為懸殊很大,那麽,龍淵依然還是毫無勝算。
但是,結果,很快,大漢的鼻梁斷了。
緊接著,他一嘴的黃牙也飛了。
直至最後,他的整張臉都擠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醜陋的倭瓜。
那一記“披星斬月”自然落了空,自龍淵的後背、沿著他的脊梁劈下。
“唔”一聲悶哼,大漢如斷線的風箏飛了起來,撞向背後的鐵柵欄,“撲通”一聲落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石室內再次安靜。
剩下的七人頃刻傻眼。
剛才發生了什麽?
老大怎麽說倒就倒了?
老大那一記“披星斬月”可是看家本領,很少出手,但也從沒失過手。
今天怎麽就栽了?
更加驚悚的是,他們竟然沒看見龍淵是如何做到的!
剛才一瞬間,龍淵的動作太快,如風,亦如電,他們隻看見龍淵出手,也僅僅隻是出手,之後,他們的老大就飛了。
“……你最好還是悠著點啊,兄嘚!”深淵已經睡意全無,傻愣愣將剩下的半句話不吐不快。
“你繼續睡覺,我也繼續揍人!”龍淵對深淵的話置若罔聞,繼續朝下一名大漢走了過去。
“兄嘚,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的心髒很不好,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深淵叫苦不迭。
龍淵不由分說,一個飛身就是一拳跩向另外一名大漢,“所以?”
大漢舉刀迎戰,頓時鼻梁短,牙飛,臉腫,然後變成風箏,去鐵柵欄邊尋找他的小夥伴。
深淵,“作為兄嘚,我想你應該、也必須知道,即便武帝之魂仍在,但我們目前隻是回到十六歲,武道修為並未完全覺醒,你這樣作,兄嘚我心裏實在沒底啊……”
龍淵再次飛身一拳轟向另外一名大漢,“所以?”
鼻梁短,牙飛,臉腫,又有一個風箏去鐵柵欄邊尋找他的小夥伴去了。
深淵,“所以,所以,你不能總是這樣蠻幹,至少講究些章法,比如先練就些絢麗武技或是秘籍什麽的……”
龍淵對餘下的五名大漢瞠目道,“你們就不想一起上?這裏還是不是你們的地盤啦?”
一邊心裏對深淵道,“所以?”
深淵要哭了,道,“我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龍淵,“哎呀,不好意思啊兄嘚,光顧著打架,都沒聽你在說啥。”
深淵真哭了,道,“你高興就好,你高興就好啊。不過作為兄嘚,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現在這樣的確很爽。”
龍淵,“是非常爽!”
深淵,“對,是非常爽。不過一會兒打完了,我估計你也會疼得,非常爽。”
龍淵,“會死人不?”
深淵,“那倒不會。我坑誰也不能坑自己。”
龍淵,“那就先爽了再說。”
餘下五名大漢哪受過這樣的刺激?
哪受到過如此挑釁?
真得就同時攻了過來。
不過這次,他們的攻擊更加瘋狂,進攻的速度也更加快。
老大都吃了虧,他們不可能再掉以輕心。人命關天,他們更不會再有絲毫懈怠。
那就殺出個黎明!
我就不信了,十條胳膊,十條腿,五把刀,就硬是幹不過兩隻拳頭,兩條腿,一個人?
石室內頓時風聲呼嘯,刀光劍影,身影縱橫。
“這樣才對嘛,大家爽才是真的爽。一家兄弟就是要整整齊齊,那才好看。”
刀山劍林之中,龍淵左衝右突、稍縱即逝,一閃即沒,如鬼魅依次出現在五名大漢的刀刃前。
彈指一揮間?或許更長些,或許更短些。
總之是在聽到幾乎不分先後的五聲“噗噗噗”聲之後,鐵柵欄前又多了五隻大臉盤兒風箏。
“對了,就是這個隊形,整整齊齊的才好看!”龍淵拍了拍手,十分滿意八個大漢此刻的隊形。
至於樸刀,散落了一地,龍淵也懶得去管。
因為直到現在,他才真的開始覺得痛。
經過一番混戰之後,他的前胸後背至少又新添了數十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雖然都不太深,流血也不太駭人,但畢竟是數十道傷口。
龍淵禁不住咧了咧嘴,忍痛走向那個掛著鎖的鐵門。
石室中所有的女子全都湧到門邊,將鐵門擠的咣當直響。
“公子你好厲害,是我爹爹派你來救我的嗎?一定是爹爹,一定是他找你來救我的對不對?”
是先前那個仙台山張員外家小姐的聲音。
“鑰匙!”龍淵回頭問腳底下的大漢。
大漢躺在地上直哼哼,勉強用指頭指了指最先躺下的大漢。
龍淵走過去,從他腰間結下一枚鑰匙開鎖,一邊問,“小姐貴姓?”
“免貴姓黃,我是仙台山黃員外家的小姐,黃詩語,字文卿。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黃詩語兩眼忽閃道。
“黃詩語,好名字!”龍淵打開鐵鎖道,“煩請黃小姐讓讓,我找那個小女孩。”
龍淵指了指落在最後,待在原地一動未動的小女孩。
龍淵開鎖期間,其他人都爭相恐後搶到門前,唯獨小女孩一動不動。
黃詩語頓時失望道,“公子不是專程來救我的?”
龍淵閃身一邊,讓開路道,“也算是,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已經有人開始跑門外跑。
“你們……”腳下大漢吃痛喊道。
龍淵直接一腳過去,大漢立刻暈倒。
其他大漢再不敢發聲。
“還請公子留下尊姓大名,日後詩語定湧泉相報。”黃詩語出門,卻不急著走,而是對龍淵施以萬福道。
“快走吧,你爹肯定在家翹首以盼。”龍淵朝黃詩語揮了揮手,之後徑直朝石室內走去。
小姑娘雖然蓬頭垢麵,五官卻長得極其精致,一雙眼睛更是又大又圓,深邃如湖,清澈通透,仿若一眼便能看透心靈一般。隻是如今的境遇讓她誠惶誠恐,緊閉小小的嘴唇一言不發,著實讓龍淵心疼。
她才多大?還未來得及讀懂世間險惡百態,就遭受命運如此不公待遇,這將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何等殘酷的陰影和烙印?
“千尋?”龍淵伸手想去抱小女孩。
小女孩立刻往後躲,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兩隻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更是驚恐地看著龍淵,漸漸滲出淚水。
“千尋不要怕,是千尋的爹爹,千殿大人讓我來接千尋回家的。”
龍淵怕驚著小女孩,隻能原地蹲下,耐心解釋。
“你知道我爹爹?”小女孩的眼睛一亮,兩顆淚水滾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