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小小見麵禮
龍淵自黑道，“金石大人到底是前輩，喝茶喝的都是大智慧，初九喝的隻不過是解渴的湯水。”
金石搖頭道，“我也隻是附弄風雅而已。”
仇櫻笑言道，“我家老爺平時可不這樣，今日他是真高興，所以才這麽多話，讓初九公子見笑了。”
龍淵趕緊道，“晚輩不敢。金石大人乃真性情，同時也是在提攜晚輩、點撥晚輩，告知晚輩道法自然之理才是人生哲理，武道精髓，晚輩受益匪淺。”
金聰也道，“我爹爹平時真是不苟言笑，今日也就是遇見你了，才多說了這麽多話。這不得不讓我這個做兒子的都心生嫉妒，他平時都懶得跟我說這麽多話的。”
“就是喝喝茶，聊聊天，隨便說幾句，來來來，別光顧著說話，邊吃邊聊，邊吃邊聊。”
金石說著又讓身後的丫頭升起炭火，架起爐子開始煮茶。
龍淵卻是知道金聰和仇櫻說的沒錯。
金石平時真不是這樣，他平時的確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玩得也都是心機和城府。
商場如戰場，更何況他是將金家當做朝堂一般在運作。
今日這次極有可能是金石今生唯一最暢快淋漓的一次談話了。
他是真把龍淵當成了金聰的朋友，同時，他也的確是另有所圖。
有很多事情，必須是在彼此成為朋友之後才好談的。
接下來賓主相談甚歡，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間時間悄悄流逝，地上光影漸斂。
日掛中天之時，金石起身說乏了，要去睡會兒午覺。
仇櫻也起身說，“我們家老爺一直有午睡的習慣，一向也都是我親自伺候的，我就陪老爺去了。餘下的時間初九公子請便，想吃什麽、玩什麽，隻要與金聰說就成。總之一句話，不要生分，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龍淵想自己叨擾人家半日，也是時候該離開了，於是跟著起身道，“如此，我也就不多叨擾，說話間就回去了。”
金聰卻一把拉住道，“見外了不是。我可以作證，爹爹和娘親真不是在趕客，我爹爹真是一直有午睡的習慣。”
說話間金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我爹爹一直有偏頭痛的老毛病，中午不睡，整個下午就都不得安神。”
龍淵瞬間想起來了，金石可不是有這個毛病，而且這個毛病還應該與神秘的大荒山有關，於是不再糾結，隻能隨金聰的意道，“也行，那我就再多逗留一會兒。”
金聰立刻道，“這樣就對了嘛，好不容易來一回，總得認準家門玩夠了，日後再來才找的到地方。”
仇櫻道，“是這個理。”
龍淵於是知道，金家整個兒的意思是來日方長。
如此也這才明白，為何今日從頭至尾金家人都未曾談及其他任何事情，真的隻是吃吃東西，喝喝茶，聊聊天。
第一次見麵就問你知不知道金家刀法死穴之謎，有沒有解決辦法，如果有，能不能告訴我呀？
如此肯定唐突且莽撞，甚至無禮。
金家畢竟是生意人，而且還是大熵最最精明、最最強大的生意人。
生意人最懂得經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及感情。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做什麽事情，他們比誰都拿捏的更加精準。
比如今日，再沒有比坐下一來一起說說話、喝喝茶更加適合目前彼此之間的關係和熟絡程度了。
而且金家最終也恰到好處透露出來日方長的意思。
有將來，一切才皆有可能。
仇櫻扶金石站起，二人並沒立刻離席，金石卻是衝身後的兩名丫頭招了招手。
兩名丫頭隨即轉身朝回廊那邊走了過去。
金石同時對龍淵道，“今日初九公子初來乍到，又是以我家聰兒朋友的身份光臨寒舍，見麵禮自然是少不了的，初九公子請稍等，我這兒有小小禮物相送，還請笑納。”
說話間，兩名丫頭已經端著兩方尺餘見方的殷紅瑪瑙托盤款款走了過來，在金石夫婦麵前站定。
“禮物？金石大人太客氣了。”龍淵道。
龍淵並不意外。
之前的世界有見麵禮之說，大熵亦有。
而且大熵越是講究之人，越是名聲顯赫的大家族，越是注重見麵之禮。
更何況自己還是金聰的朋友，金聰又是金家最得意的公子。於情於理，今日這個見麵禮都是少不了的。
龍淵不斷不意外，一切還在意料之中。
這不僅僅是從基本禮節出發的考慮，還是基於一個正常人的思維考慮。
更是基於大熵最富盛名商人之家的考慮。
金石今日找龍淵單獨赴約，一無所求肯定是假的。
但他沒求。
今日不求卻不代表將來不求。
將來如何求？
自然是你情我願最好。
怎樣才能你情我願？
那就先成為朋友，最好是那種能同生共死的朋友。
所以直覺告訴龍淵，今日金家這份禮說不定還很重，而絕非金石口中所言的“小小禮物”。
兩個瑪瑙托盤之中分呈兩物件。
一大。
一小。
大的也隻有成人手臂長短，卻比成人手臂瘦了好幾圈。是一枚袖劍。
龍淵考古多年，自問見過寶器無數，比如秦始皇陵一號坑出土過一把青銅劍，發現時正被一尊重達150公斤的陶俑壓彎超過45度彎折。搬開陶俑之後，劍瞬間反彈筆直，令人瞠目結舌；再比如湖北荊州望山楚墓群出土的越王勾踐劍，曆史2500年，出土時卻鋒芒畢露、成色如新，吹毛斷發，能輕易劃破16層白紙。等等。
然而眼前袖劍，卻讓龍淵目瞪口呆。它幾乎將“奢華”二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龍淵之前見過金聰的刀，以為已經是天下極品。而今見到這把袖劍，才知道山外有山。
小的非常小。薄薄一片，還沒半個巴掌大小。是一張通體漆黑如墨的卡。
卡上有一個燙金小字：金。
卡不知是何材質，但泛散著金屬一般的光芒。字卻是真金。
龍淵從未見過如此卡片，也不知道作何用途，深淵亦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