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別無選擇
自己要勝龍淵，更是萬萬不可能了。前麵數百招看似結結實實打在了龍淵身上，龍淵卻是絲毫未傷。
現在龍淵氣勢如洪，而自己，卻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即便心有餘，力卻已經不足。
“怎麽辦？”藍七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就在剛才一瞬間，太初九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奇遇？”
藍七此刻不得不一心兩用，一邊全力攻擊龍淵，一邊心思急轉，想著取勝之法。
而他，卻不是此間最疑惑者。
此間最疑惑者實在太多，都有些數不過來了。
比如摘星閣周圍所有的看客，這其中就包括屠北遊、屠瀟瀟，及所有了解藍七的人。
藍七可是過去曆年朝聖大比武的魁首，多年未逢敵手的天縱奇才。
然而今天，他卻第一次敗了，而且還是敗在幾天前還名不見經傳的一個愣頭青手裏。
是世道變化太快了嗎？
還是藍七不符盛名，隻是個繡花枕頭，過去大家都被他騙了？
所有人都沒有答案。
屠瀟瀟一直期盼龍淵再次上演奇跡，現在連她也看出來藍七逐漸不力，歡呼雀躍自是難免。
屠北遊呢？則是凝望藍七和龍淵的目光變得尤其深邃和遊離，心間隻是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太初九這人將來千萬不能成為自己的敵人，否則，這個敵人未免太恐怖了些。這才轉眼不見，他就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換誰也接受不了。”
涼宮織雪完這會兒全懵了，終於不再罵罵咧咧，而是像一截木樁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鬼頭陀反水他憤怒、欲殺之而後快，但他也知道，鬼頭陀畢竟是國主的人，想與自己一條心斷然不可能。
但藍七呢？可是跟著自己多次出生入死，將自己的話奉為圭臬，對自己言聽計從，從不打折扣。
可是今日，他的表現怎麽看怎麽敷衍，怎麽看怎麽像是兒戲。
他是在與太初九打情罵俏麽？怎麽一招一式都顯得那麽力不從心，猶如隔靴搔癢。
區區一個太初九而已啊！
藍七竟然打到現在都沒將他抹殺。
龍淵在戲耍藍七，這連涼宮織雪都看出來了。
他能看不出來麽？
龍淵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實在是太明顯，他不想看見都難。哪有一點像是被動挨打的模樣？
龍淵完全是在享受戰鬥的過程，就像一隻貓在戲耍一隻即將淪為盤中餐的老鼠。
沐明雪和沐婉清更加疑惑。
沐明雪親眼目睹龍淵“死”而複活，之後又活蹦亂跳。
沐婉清都準備以死相拚，替龍淵報仇雪恨了，結果，他卻又活過來了，還啥事兒沒有。
不隻是啥事兒沒有，甚至，他好像還突然間變得更加厲害了，連藍七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你說這事兒找事兒說理去？
想到自己剛才與藍七遊鬥多時，藍七明明屢屢想讓，自己卻還是無法傷及分毫，這種感覺，落差好大啊。
宮劍雲怔怔看了龍淵半晌，之後忍不住去看沐三清的神情。
在看到沐三清也一臉震驚外加疑惑之後，他心裏就暢快多了。
“原來也不隻是我一人感到震驚和疑惑，那我就容易接受多了。”他連連自我安慰。
沐三清震驚，意外，疑惑，心間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啥滋味。
料應說他該高興，因為龍淵至少暫時救了望仙門的燃眉之急。
但龍淵一前一後的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些，之前藍七一招差點直接讓他魂歸九幽，現在，他反而讓藍七捉襟見肘。
更加震驚和疑惑的是，龍淵看似手中無劍，卻又能以手臂為劍，將劍道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讓藍七如此劍道大家亦無法沾染半分便宜。
藍七這套“風刀霜劍”劍法過去可是橫掃大熵無數武道奇才和天才，從未嚐敗績。
然而今天，藍七的表現卻完全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被龍淵戲耍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藍七真沒脾氣嗎？
很顯然不是。
但他發不出來。
他要有那能耐恐怕早將龍淵斬殺劍下。
沐三清仿佛認識龍淵現在對付藍七的那套劍法，隱約記得是一套很古老，很精髓，很上乘的古道劍法。
具體是何名稱，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應該是失傳已久，早無證可靠。
沐三清也隻是從龍淵身上看到那套劍法的影子。
如此古道高深劍法，藍七不敗天理不容。
可是這套劍法既然失傳已久，龍淵又是從何得知的？
龍淵明明就是剛才一刹那才知道這套劍法，否則他之前就已經拿出來對付藍七了。
剛才一瞬間……
沐三清再次回頭看了眼自家的那方影壁，上麵還殘留著一絲龍淵剛才負傷留下的鮮血痕跡。
戰場中央，藍七再一招“牽鬼上劍”引來無數亡魂與龍淵纏鬥，龍淵卻還是萬鬼叢中過，片葉不傷身。
這時龍淵突然伸手抓住藍七的竹劍問他，“還打嗎？我敢打賭，即便再打一千回合，你照樣不會有任何結果。”
藍七注意到龍淵說的是“他”，而不是“我們”這個字眼。
意思就很明顯，龍淵覺得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事實好像也的確如此。
藍七自己也認為，即便再這樣打下去，隻要龍淵不出重手，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有取勝的希望。
而一旦龍淵發飆，自己就會迅速落敗，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不是見鬼了麽？
龍淵簡直有如神助！
藍七不會回答龍淵，因為他別無選擇。
要麽，他打敗龍淵，將沐家姐妹帶到涼宮織雪身邊。
要麽，他提著自己的腦袋，將自己拉出去喂狗。
他絕不懷疑，隻要自己落敗，涼宮織雪一點會毫不猶豫將他拉出去喂狗。
他不想自己喂狗，隻能選擇繼續戰鬥。
龍淵握住藍七的竹劍。
藍七想撤回竹劍。
這一幕似曾相識。
果然，藍七往回扯了半天，竹劍依然紋絲不動。
當即，藍七的冷汗就下來了。
結合龍淵剛才的那句話，他知道，戰鬥很快就會有結果。
但這個結果一定不會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