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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夜宴真相

  這種神態很讓龍淵滿意。


  “我不光認識你,還認識石林霄,你的那個老情人兒,你說奇怪不奇怪?”龍淵繼續語出驚人。


  “你還認識我林霄哥?”石冬兒明顯更加不信。


  “我不光認識石林霄,我還知道那根玉釵是你和他的定情信物,還知道這個玉釵是一對兒,你拿著龍,石林霄拿著鳳。至於這次,為何鳳釵到了你的手中,我就不是很明了啦。”


  “你連玉釵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也知道,難怪能一眼認出我來,你究竟是誰?”石冬兒全神戒備,開始動搖。


  “我知道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些。”龍淵淡然笑道。


  “你還知道什麽?趕緊說!”石冬兒突然麵色一寒。


  “要不你先替我解開封印?”龍淵插科打諢道。


  “咻!”


  石冬兒手中瞬間多了枚金釵。


  金釵的尖端立刻到了龍淵脖子大動脈處。


  “說,否則我不介意再給你放一次血。”石冬兒的話就像斷崖邊的風一樣冷。


  “我說我說,你動作小點兒,我怕疼。哎呀,你都已經戳著我啦!”


  “說!”石冬兒的手更是一沉。


  龍淵立刻感覺到有血順著脖子流下,心裏當即忍不住罵道,“老妖婆,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嘴上卻連忙道,“我說,現在就說,其實我是安息國國師羽生玄師的摯友,我和羽生玄師是忘年之交。”


  石冬兒動作明顯一滯,同時滿臉疑色道,“你是羽生玄師的摯友?不可能!即便在大熵,數天前你還寂寂無名,而且你也太年輕了,你休要騙我。”


  龍淵道,“騙不騙你,待我詳細與你說明,一切自見分曉。”


  “你說。”石冬兒的態度明顯發生變化,不再像剛才那般劍拔弩張。


  “解開我的封印,我的腿真的好酸。”龍淵道。


  “你!”石冬兒惱怒。


  “我勸你慎重,我可是也有要務在身。”龍淵一語雙關,突然神情肅穆道。


  他故意將“也”這個字說的極重。


  他當然是在騙石冬兒。


  他當然不可能認識羽生玄師,也不可能與他是忘年交,更不可能有什麽任務在身。


  但誰讓前世深淵對安息國國情了如指掌,知道的巨細無遺呢?


  深淵特別是對安息國王室及石氏家族經過仔細研究,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說石氏家族是安息國最得意的殺人利器,羽生玄師就是安息國的國寶。


  誰讓他是安息國第一武道巔峰強者呢?


  大熵周邊武道列國,除了安息國,其他國沒有任何一人能與大熵國師玄冥一戰。


  而羽生玄師,卻能與玄冥國師大戰三天三夜亦絲毫不露敗像,二人竟然旗鼓相當。


  這也正是安息國膽敢屢次挑釁大熵底線,肆無忌憚的真正原有所在。


  因為安息國有絕對的實力挑釁大熵!

  所以羽生玄師是安息國人最為尊敬之人,地位幾乎超過國主長穀櫻川。


  但羽生玄師宣誓效忠國主,絕無二心,於是更加受人敬仰及愛戴。


  石氏家族第七代家主石寶山的尊師不是別人,正是羽生玄師。


  石寶山是羽生玄師最得意的關門弟子。


  所以嚴格算起來,石冬兒還得尊稱羽生玄師一聲“師公”。


  現在龍淵說他是羽生玄師的忘年之交,石冬兒能不震驚莫名,驚詫萬分麽?


  任務?


  羽生玄師勢力滿天下,一直替長穀櫻川國主苦心經營,做著許多國主鞭長莫及的重要事情。


  大熵境內有羽生玄師的勢力,此事不假,石冬兒也知道。


  她就是無法相信太初九竟然會是羽生玄師的人!


  難道太初九也跟自己一樣,有著青春不老的容顏?


  難道太初九並不是表麵上看去的十五六歲模樣,而是已然耄耋,垂垂老矣?


  石冬兒懷疑,不確定,忐忑難安,舉棋不定。


  但龍淵那一個“也”字著實唬人,既一言道出自己身份特殊,同時也變相點名石冬兒的身份奇異。


  若非自己人,龍淵怎麽可能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連龍鳳玉佩都知道。


  他連石林霄都知道。


  他連羽生玄師都知道。


  他還知道自己有任務在身!

  解,還是不解?


  這是個問題。


  而且還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


  如果太初九真是羽生玄師的忘年交,自己現在得罪的可就是自己師公的朋友。


  如果太初九撒謊,自己又怎樣才能識破?


  石冬兒明顯拿不定主意。


  龍淵繼續下猛藥道,“我知道你現在充滿懷疑,我再多說一點,你就能徹底不惑。”


  石冬兒看向龍淵,極其期待他接下來的話語。


  接下來,龍淵對石氏家族家事如數家珍。


  “石寶山,石氏家族第七代家主,你的家父,羽生玄師的關門弟子,也是羽生玄師最得意的弟子。現在膝下三男兩女,分別為石嵓、石嵒、石喦三兄弟,及石晶、石冬兒,也就是你,兩姐妹。”


  “這些隻要略有見識,誰都知道。”石冬兒胃口明顯不限於此。


  龍淵道,“稍安勿躁,接下來就是別人不知道的了。石氏家族表麵上看去風光無限,實則隻是服務安息國主的刺客暗殺聯盟,世代為國主效力,勢力遍布所有武道列國,幾百年下來手握人命無數,黑白通吃。比如大熵每年朝聖大比武的借刀殺人、比如金寨國第五代王儲之死、比如羅刹國第七代王室內亂、比如大蓬萊國皇妃暴斃等等等等,你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石冬兒隻覺得膽戰心驚、遍體生寒。


  龍淵所說竟然全對!

  這些都是石氏家族永遠都不可能對外公開的秘密。


  外人絕對不可能知曉。


  現在如若太初九不姓太初,而姓石,石冬兒一定以為他是自家人。


  但是很可惜,太初九就是太初九,而不是石九。


  除本家族核心成員,能對石氏家族秘密洞悉得如此清楚之人並不多,國主算一個,國師羽生玄師算一個。


  其他絕對沒有。


  難道太初九真是羽生玄師的忘年之交?


  除此之外,石冬兒想不到其他可能。


  看石冬兒還在猶豫,龍淵繼續道,“再說一個更加隱秘的秘密吧,一個即便連石氏家族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秘密。”


  石冬兒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龍淵還能說出什麽秘密?她想象不出。


  “其實你的父親,石氏家族的第七任家主,石寶山,他並不姓石,而姓羽。同樣,你,以及你的兄弟姐妹,也應該都姓羽,而不姓石。”


  石冬兒退後一步,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你,你究竟是誰?”石冬兒幾乎絕望道。


  石寶山不姓石,而姓羽,這個消息整個石氏家族隻有六人知曉,其一就是石寶山自己,再就是他膝下的三男兩女五個子女。


  為何石寶山不姓石?


  因為國主長穀櫻川比任何人更加懂得“這個世界沒有永恒的忠誠”這個道理。


  即便血濃於水都有可能背叛,更何況非我族類?

  於是,石氏家族在經曆六代繁榮傳承之後,國主長穀櫻川狸貓換太子,陰謀將石氏家族徹底變成了自己人。


  羽生玄師是國主長穀櫻川的舅舅,尊稱國舅。


  石氏家族姓羽而不姓石,自然而然就是自己人,背叛的幾率自然大打折扣。


  “太初九啊,這個你不是早知道了麽?”龍淵聳肩。


  “我是問你的真名!”石冬兒臉色慘白。


  “太初九,你隻需要知道這麽多。”龍淵換了種口氣,意思是其他的你還不配知道。


  這種口氣不再調侃,而是肅穆。


  半晌的沉默與對,石冬兒在腦海之中瞬間勾勒出無數種可能,但是最終,她害怕了。


  太初九隻能,也必須是羽生玄師的人,而且還必須是羽生玄師的心腹,否則,一切都無法解釋。


  龍淵最後道,“你也無需緊張,畢竟我們才是一路人。否則聖儒亭,乃至整個大熵,都不可能容忍你們至今,讓你們逍遙快活到現在。”


  龍淵的意思很明顯,隻要我一句話,石氏家族就能被大熵,被聖儒亭斬草除根,但我沒有。


  所以我們必須是一路人。


  龍淵說完靜靜凝望石冬兒的眼睛,目不轉睛。


  神情淡然,雲淡風輕。


  石冬兒最終閃躲了,將腦袋歪向一邊。


  “還不替我解除封印?”龍淵問。


  石冬兒緩慢起身,替龍淵解開身上的封印。


  活動活動筋骨,龍淵道,“現在帶我去見愚玥,立刻,馬上。”


  疑慮之色再次爬上石冬兒的臉龐。


  “她是我們此次的任務目標,你既然作為羽生玄師的人,就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日她必須死。”


  龍淵淩然道,“不就是天衣坊嗎?區區天衣坊的意誌,什麽時候大過國主的意誌了?”


  石冬兒立刻跪下道,“石冬兒不敢,還請初九公子贖罪!”


  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龍淵心裏瞬間樂開了花。


  “還真被我賭對了,愚玥還活著!原來此次對愚玥直接不利的真的是天衣坊的人,玄冥真是通過天衣坊對愚鶴聖人施壓。而石氏家族,竟也是天衣坊的勢力範圍。難怪深淵說天衣坊勢力盤根錯節,大到無法想象。如此,怕是安息國王室也與天衣坊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其實剛才一路行來,龍淵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想好了便可以救命的問題。


  石冬兒究竟為何要挾持愚玥?


  亦或是她已經將愚玥殺了?

  龍淵希望隻是前者。


  但難就難在,龍淵不知道為何。


  料應說,安息國石氏家族與聖儒亭,乃至愚鶴聖人之間,都是毫無幹係的,從來無仇無怨。


  石氏家族為之效命的安息國王室與此二者也沒有直接利益糾葛。


  那石冬兒對愚玥下手的理由是什麽?

  她又是受誰的指使?


  思來想去,石氏家族,或者安息國王室,對聖儒亭,乃至愚鶴聖人下手唯一的理由,就隻有聖儒亭是大熵武道巔峰學院,每年培育出一批批足以威懾安息國“將來”的武道天才。


  但若是如此,他們對愚鶴聖人下手,亦或是對愚玥下手,意義都不太大,根本無法撼動聖儒亭根基。


  即便愚鶴聖人仙逝,即便愚玥暴斃,聖儒亭還是聖儒亭,依然還可以繼續培養武道天才。


  這幾日夜宴的一幕始終盤旋在龍淵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龍淵始終沒想明白其中一個問題,或是不可盡信自己的推斷,龐少卿三人究竟是誰的人?

  是玄冥的人嗎?


  是。


  也不是。


  那晚他們究竟是要害太子龍正,還是隻是單純想要愚玥的命?

  就在剛才來的路上,龍淵突然想明白了。


  那晚龐少卿三人隻是想要愚玥的命,僅此而已。


  他們隻是想借刀殺人。


  刀,是太子龍正。


  如此,龐少卿三人那晚的表現就完全說得通了。


  嫁禍於人就是他們的手段。


  因為那晚無論太子龍正死不死,隻要龐少卿三人揭發愚玥,而沒有龍淵左右,愚玥都必死無疑。


  龐少卿三人又是受誰的指使呢?

  他們同樣與愚鶴聖人,乃至愚玥無冤無仇,無利益糾葛。


  要麽是玄冥,要麽是,一直未曾出現的天衣坊!

  大字大婚之日,從禦花園到夜宴,天衣坊的勢力一直未曾出現,奇怪吧?


  最開始龍淵以為深淵記錯了,亦或隻是坊間傳言有誤。


  但如果那晚天衣坊的勢力出現了呢?

  如此深淵的說法就沒錯,玄冥想假借天衣坊之手毒害當朝太子龍正。


  現在事情就可以捋一捋,變成它本來該有的模樣。


  那杯毒酒沒有龍淵存在就不可能變成酸梅汁。


  太子龍正就會中毒,玄冥的目的就達到了。


  但玄冥隻有一個目的嗎?


  愚鶴在雲門宗之事上站錯隊,他還沒打壓呢,還沒給愚鶴一點顏色瞧瞧,他會善罷甘休?


  親自出手他肯定有所顧忌,就如同他親自毒殺太子龍正會留下千古罵名,他必須假手於人。


  正如深淵所說,玄冥隻能找“專替他人做嫁衣裳”的天衣坊。


  因為天衣坊從來不問任務出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最安全,也最符合玄冥的心裏預期。


  愚玥是獻酒之人,太子龍正一旦出事,無論大小,她都難辭其咎。


  玄冥當時離太子龍正最近,說不定就會再次變身“救世英雄”當場將其打殺以謝天下。


  這樣不斷名正言順,還能給玄冥留下千古美名,還能有比這更加完美的解決方案嗎?

  至此,玄冥一石二鳥,逍遙法外。


  最後一個問題,夜宴誰才是天衣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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