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三道難題
“謝謝你的信任和支持。”
龍淵由衷道。
之後抬頭看天,看向天璽城的正北方。
他知道,此刻,在那個方向,的某個地方,正在進行著一場舉國盛世。
大熵曆代帝君登基,都需經過神聖而肅穆的嘉禮,之後才能正式登基為帝。
一大清早,太子龍正便率三公九卿及文武百官嚴陣隊列,在國師玄冥及禮部尚書公良煜的引領下,從東宮出發,直朝聖家族宗祠太廟浩浩蕩蕩而去。
太廟中位列大熵列祖列宗尊位。
太子龍正在國師玄冥的引領下先祭列祖列宗,再祭先皇武德皇帝。
之後由禮部尚書公良煜引領輾轉司天監祭天台升壇即阼,詔三公群卿、列候,百官陪位,及周邊武道列國諸王擁護,事訖,降壇,燎祭天地、四海八荒,直至無極。
終由國師玄冥宣讀策文,行嘉禮,授傳國玉璽,並向天下萬民宣布,“聖家族第十代子嗣,太子龍正,繼位大熵第十代帝君。自此福佑大熵,祉澤萬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至此,太子龍正正式登基為帝。
之後擺駕玄德殿,百官朝覲,帝君龍正宣讀第一道聖旨,冊封太子妃玄冰為玄清皇後,入住昭陽殿;冊封國師玄冥為極品護國公、國丈大人。
再讀第二道聖旨,為舉國同慶,大赦天下,免萬民賦稅三年。
之後是第三道聖旨,召集天下能人異世,破解三道難題。解其一者,賞黃金萬兩。解其二者,賞黃金五萬兩。連解三題者,賞黃金十萬兩,並可被破格重用,直接官居極品,封大熵‘一等智慧公’,祿從三公。
嘉禮完成,天下皆驚!
天下萬民卻不是沉浸在迎接新帝君的喜悅之中,也不是因為那三年的賦稅而喜不自禁。
他們完全是被第三道聖旨給震驚的無以複加,如墜夢幻。
是何難題,竟然被帝君拿到嘉禮盛典之上宣讀天下,而且一旦破解,直接雞犬升天?
眾人於是群情激昂,開始期待那三道難題的麵世。
帝君龍正當天宣布,三道難題將在三天之後傳遍大熵,及周邊武道列國的大街小巷,讓婦孺皆知。
凡有能力破解者,自當高官厚祿,不在話下。
接下來的三天,是狂熱的三天。
幾乎全天下都在期待那三道難題的出現。
即便連第二天的大年,大家也都草草了之。
然而,三天之後,瘋狂的境況卻瞬間一掃而光。
到不是因為那三道難題沒有如期而至,而是,它真的出現了,結果,卻無人能解,無人知道答案。
於是,之前的所有瘋狂都化作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開始絞盡腦汁。
所有人都開始思考那三道難題的答案。
因為那是他們能一步登天的,唯一的機會。
帝君龍正聖旨中說,無論童叟婦幼,一旦解出難題,必定履行承諾,並讓天下人見證。
這樣的機遇,與天下萬民,都絕無僅有,史無前例。
他們怎麽可能不瘋狂,不慎重,不嘔心瀝血尋找答案?
即便天下萬民,即便周邊武道列國王室,即便大熵各大豪門望族,一瞬間全都參與到這次瘋狂的解題中來。
大年初一,當三道難題傳遍大熵,乃至周邊武道列國的大街小巷,整個天下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這片大陸從來沒有如此安靜過,第一次奇跡般沉浸下來。
此刻,整個天下,所見之處無不皆是三道難題的影子。
所有人都解的如癡如醉。
天河街。
自從上午,三道難題張貼到天河街街頭的布告欄之後,下午,整條街就淨了街道了。
倒不是官府強製淨街,而是民眾全都爭先恐後將三道難題臨摹傳抄之後,就將自己關在了家裏,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天河街第一次沒了鞭炮聲,街上也空無一人,走親訪友的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午,沐明雪和沐婉清回到摘星閣給父母拜年,下午,她們成為了天河街唯一能看到的兩個大活人。
她們本來是準備要在摘星閣多呆幾天的,然而,考慮到龍淵孤苦一人,怕他淒涼,沐三清就早早將她二人“趕”出了家門。
姐妹二人回到金穀的時候,龍淵正一個人坐在園子裏的石桌上喝茶。
孑然的影子被投射在地上,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沐明雪將食盒放到石桌上,又將裏麵的熱菜熱飯一一拿出,最後拿出一壺尚溫的酒,放到龍淵手邊說,“趕緊乘熱吃,這是我娘親自下廚做的。”
菜不多,總共四盤,卻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龍淵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卻奇怪街上為何如此安靜。
於是拿起筷子邊吃邊問,“今天街上是怎麽了,上午還挺熱鬧,下午怎麽就突然沒動靜了?”
沐明雪愕然,“你今天不會一整天沒出門吧?”
龍淵道,“連門都沒開,反正無所事事。”
沐婉清於是朝沐明雪癟了癟嘴道,“看來他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龍淵問沐婉清。
沐明雪為龍淵斟酒道,“你可能不知道,前幾天新帝登基之時,曾頒發聖旨,向天下人尋求三道難題的答案,一旦解出,輕則賞黃金萬兩,重則位極人臣。”
“所以街上沒人,全都是在家躲著解題去了?”
龍淵皺起了眉頭。
沐明雪點頭。
“什麽難題,這麽有吸引力,賞萬金萬兩還是輕的?”
沐明雪搖著頭道,“那三道難題我和姐姐已經看過了。”
龍淵趕緊問,“解出來沒?”
沐明雪再搖頭,“哪有那麽簡單,就連我爹爹,娘親都毫無頭緒。”
“真的假的?”
龍淵表示不信。
再難的題,能難道天下人?
“是哪三道題,你說與我聽聽。”
龍淵突然來了興趣,“倒不是為了黃金和權貴,我隻是想看看,是什麽樣的難題,竟然連堂堂聖家族也束手無策?”
“我倒是抄來的,在這兒了。”
沐明雪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張錦帛遞於龍淵,又說,“你邊吃邊看,不然飯菜都涼了。”
沐婉清這時卻說,“我敢肯定,這三道題,天下就沒人能夠解得出來。”
龍淵一邊打開錦帛,一邊問,“為何?”
沐婉清道,“每一道題都沒頭沒尾,毫無提示,怎麽可能解得出來?我估計就是新帝登基,想嘩眾取寵,所以故弄玄虛。”
沐明雪道,“也不一定就是故弄玄虛,聖旨可是說得清清楚楚,能解三題者,直接封為大熵一等‘智慧公’,祿同三公。屆時如果真有人解出答案,堂堂大熵帝君,總不至於剛繼承帝位,就食言於天下吧。”
“問題的關鍵就是,這三道題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又何來的食言而肥?”
沐婉清對於自己的推斷很是篤定。
三片錦帛,上麵用文字或線條描摹了三道題。
龍淵初一看,第一道題果真就沒頭沒尾,無從下手。
這道題是這樣的。
錦帛上分別畫著五個大小一致的圖案。
每一個圖案又由九乘九的格子組成,就像一個圍棋盤,每一個格子裏又分別對應著一個漢字。
漢字都是繁體,有幸,龍淵的專業剛好是考古,卻也很容易分辨。
整個圖案有點像是中國古代的活字印刷術,將一個個事先刻好的漢子擺放整齊,陳列在一個方方正正的盤子裏。
也就是說,總共五個這樣的“圍棋盤”,每一個九九八十一個字,最終組成了第一題。
第一個圍棋盤,八十一個字分別是:
“八勹匕冫卜廠刀刂兒
二匚阝丷幾卩冂力冖
凵乚亻入十厶亠匸訁
廴又貝比灬長車歹鬥
厄方風父戈卝丶戶火
旡見斤耂毛木肀牛牜
爿片攴攵氣欠犬日氏
礻手殳水瓦尣王韋文
毋心牙爻曰月爫支止”
其中“イ”被加粗了,也不知道是何意。
第二個圍棋盤,八十一個字分別是:
“囘囙囜囝回夣夤夥夦
夨夨夬夯夰圦圧圩圪
弖弙弚弜懊懋懌懍懎
夃夅夆夈婻婼婽婾婿
魑魙鬼嶃嶄媿嶅嵬魕
巵巶巸巹徾徿忀忁忂
戃戄戅戇懯攨攩攪攫
斘斚斛斝斫斬斮斱斲
曫曬曭曮朅朆朇最羯”
其中“鬼”被加粗了,也不知道是何意。
剩下的三個圍棋盤,八十一個字分別如下:
“鍛鑠鎧鑄缽鎦錐鈕鐸
朩術朰朲朳枛朸朹朻
氶氷氹氺氻氼氽氾氿
灮灱灲灳灴灷灸灹灺
圠圡圢圤圥圦圧圩圪
囡団囤囥囦囧囨囩囪
聺恥耼聻聓聞耷聡聯
旪旫旮旯旰旱旲旳旴
肜朊朌朎朏朐朑朒朓”
——
“令分囚龍拉近阿希蟲
及阿爾活路阿拉基罰
惡好家安滑石劍和瘋
利了結哈可就阿恢大
偶建發苶客陸肺哦餓
誒愛咖阿劉會發拉近
請費愛軍意識呢金哭
掛了呢噶幾解修嗷累
秦的那巴轟家庭挖咯”
——
“白歺甘瓜禾立龍矛皿
母目鳥皮生石矢示田
玄穴業用玉耒臣蟲而
耳缶艮米齊肉色舌麻
頁先行血羊舟衣竹自
羽貝采镸車辰赤豆穀
角克麥身辛言邑走足
青雨齒長非金風革骨
韭麵香音高黃夷鼎黑”
第一張錦帛之上,除前兩幅圖案分別有“亻”和“鬼”字加粗提示之外,其他三幅圖案再無任何提示。
略微思考,龍淵覺得毫無頭緒,於是拿出第二張錦帛看了起來。
第二張錦帛上麵的內容就簡單多了。
總共隻有一個圖案,外加一張“棋盤文字”。
圖案是由六個大小相同的黑點,平均分布組成,從上到下分別以一個、兩個和三個等腰排列。
也就是說,這個圖案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條邊三個黑點,外加中間一個黑點組成。
棋盤文字同樣是九九八十一個字,以九乘九的方式排列,如下:
“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
拾佰仟萬億兆古今日
月星辰風雨雷電霜雪
手足耳鼻目口東西南
北上下中肆海捌荒宇
宙無極冥古鴻蒙冬夏
春秋肆季輪回壹念成
山壹念成河鯨落拾裏
萬物重生循環無窮盡”
同樣是無頭無腦,毫無提示。
翻到最後那張錦帛,上麵的內容就更加簡單了,僅僅隻有九九八十一個字。
也就是一張全新的“棋盤文字”,同樣還是以九乘九的方式排列。
原文如下:
“天高地闊憑鳥飛魚躍
水火不容任各自東西
仟金散盡複又何再來
草木壹秋循仟古輪回
古往聖賢皆問鼎武極
終不過黃土隱身埋沒
冥府玖幽遍尋永生計
星辰大海欲飛渡何往
置身世外得自在無窮”
第三張錦帛的最後,有一首七言律詩:
“入*需過叁重門,異寶隻贈有緣人。
倘若巧取與豪奪,*毀人亡歸本真。”
這首詩總共四句,其中卻有兩個字被塗黑了,也不知道原來是什麽字,又為何要塗黑。
“這兩個字是怎麽回事,是你們有意塗成這樣的嗎?”
龍淵問沐明雪。
沐明雪道,“原本就是如此。包括其他所有內容,我們都是按照布告上的內容,一模一樣臨寫下來的。”
“這就奇怪了。”龍淵皺眉道。
繼而再將三張錦帛翻來覆去反複看了無數遍,都忘記此刻還在吃飯了。
沐明雪幾次催促之後,他這才繼續邊吃邊道,“首先,我敢肯定一點。”
“什麽?”
沐家姐妹異口同聲問。
“這三個難題肯定是真的,而且,它們一定有所出處。”
“你怎麽肯定就是真的,你從哪裏看出來的?”沐婉清不服氣。
龍淵用手指著那兩個被有意塗黑了的字道,“這兩個字就是證據。”
沐明雪道,“你是說,聖家族隱瞞了一些東西,或是,他們有所忌諱,所以故意塗掉了兩個關鍵字?”
龍淵篤定道,“一定是這樣!而且我還敢肯定,這兩個字其實是兩個相同的地名。也就是這三道難題的出處。”
沐婉清也覺得此話有理,於是興趣瞬間大了許多。
“我之前怎麽沒想到這點呢,我還以為這兩個地方本來就是如此。”
龍淵搖頭道,“這個問題隻要一反推,其實就很容易想明白。”
沐婉清瞬間坐直身子,目光閃爍道,“你快說說。”
龍淵道,“我們先假設,這兩個字原本就是被塗黑了的。換言之,聖家族就不可能知道這三道題來自哪裏。或是,最終用以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