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管家之權
沈南枝離開了廚房，而廚房裏的騷動卻並未停止。
不少附近的下人聞著藥膳的香氣而來，卻早已是人去樓空，但彌留下來的香氣卻久久不散。
“太香了，二小姐這手藝也太好了，這麽久了香味還在。”
“我長這麽大還沒聞過這麽想的食物，要是能吃上一口就好了。”
“二小姐親手做的食物，哪裏輪得到咱們，還是別癡心妄想了。”
“你們說二小姐的手是什麽做的，怎麽就能做出如此美妙的食物來。”
……
下人們皆貪婪的吸允著香氣，不斷的吞咽著口水，同時誇讚著沈南枝的手藝，也很饞這樣的食物。
“你們圍在這兒做什麽？”小鄭氏聽聞廚房有騷動，以為下人們在搞什麽事情，便大張旗鼓的帶著丫鬟婆子們一起趕來。
看到的便是一群人圍著廚房，誇讚著沈南枝，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夫人。”
下人們見小鄭氏來了，立刻自覺的站好，低著頭，心裏滿是忐忑不安。
小鄭氏眼眸陰沉的打量著他們，心裏閃過一絲陰霾，沈南枝可真是陰魂不散，原本認定她是個死人了，卻沒想到又回到了沈家，真是專程來和她做對的。
輕而易舉的聞到了空氣裏的香味，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從下人們的話語裏，她也能判斷出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想不到沈南枝還能有這樣的手藝，但身為小姐，做這種粗活，也真是不覺得羞恥。
不安安分分的在房間裏呆著，非要出來搞事情。
小鄭氏陰沉的臉色滿是不悅，可現在又不好對沈南枝發作，可她又忍不下這口氣，憋在心裏十分難受。
“管家呢？”小鄭氏喊了一聲，便有丫鬟迅速去將管家找了過來。
“夫人有何吩咐？”管家諂媚的笑著，詢問著小鄭氏。
小鄭氏伸手指著這些對廚房不斷聞香味的下人們，咬牙切齒道：“他們在當差時間不務正業，不盡忠不盡責，各打二十大板。”
她收拾不了沈南枝，還能收拾不了這些下人，得讓他們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是。”管家應了下來，便吩咐打手們準備好刑具。
“夫人，小的們隻是一時好奇，夫人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們吧。”
“夫人，小的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
下人們紛紛向小鄭氏求情，期望小鄭氏能夠放他們一馬。二十大板，他們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明明他們就隻是好奇來湊個熱鬧。
小鄭氏不予理會，看向打手們，冷聲道：“你們還不動手？”
“住手。”匆匆趕來的沈南枝揚聲喊著，阻止著打手們，她走到小鄭氏麵前，淡淡道：“二夫人這是在做什麽？”
“他們玩忽職守，我自然是要管教他們。”小鄭氏滿是不悅的看向沈南枝，很是不滿，“你阻止我，是想挑戰我的管家之權嗎？”
她知道現在的沈南枝和從前大不相同了，但她也絕對不容許沈南枝爬到自己頭上。
“二夫人說笑了。”沈南枝不以為然道，她都要氣笑了，這個小鄭氏都在想什麽。
轉而拿出一些死契來，直截了當道：“這是他們的賣身契，簽的都是死契。這些人都是我母親的陪嫁，賣身契在我這兒，這些人就該由我來管，二夫人你說是不是？”
“你…”小鄭氏怎麽也沒想到賣身契會在沈南枝那兒，頓時被氣的胸口疼，一手捂住胸口，眸色滿是怒意的凝視著沈南枝。
可偏偏她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語來，但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就算賣身契在你那兒，他們是姐姐的陪嫁，一同嫁到了沈家，就是沈家的人。我是沈家的當家主母，還處置不了幾個下人了嗎？”
小鄭氏斜睨了沈南枝一眼，壓下自己的怒意，口吻裏滿是不悅。
“他們是不是沈家的，由我說了算，二夫人管家是應該的，但也要知道什麽該管，什麽不該管，二夫人你說是不是？”
沈南枝輕笑著說道，正麵和小鄭氏剛，反正她在理，自然不會畏懼小鄭氏。
不起矛盾衝突，怎麽能打破沈家這表麵上風平浪靜的假象。
她勾了勾唇，在小鄭氏看來就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不等小鄭氏說什麽，沈南枝再度開口道：“既然二夫人說了自己是當家主母，那有件事我就得請教一下二夫人了。”
“家中的下人們紛紛傳言我已經不在人世了，妄論主子，這就是二夫人所管的家嗎？”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沒有絲毫的退讓。
她知道小鄭氏說的“玩忽職守”，不過是個借口罷了，重點在於這些人誇讚了自己，所以小鄭氏心裏才不舒服。
因自己而起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你這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兒麽？下人們的閑話你又何必當真。”
小鄭氏倒吸了一口冷氣，敷衍的同沈南枝說著。
“二夫人無風不起浪，他們能那麽說，必然是聽到了些，或者是知道了些什麽消息。二夫人管著家，那就煩請二夫人去查一查，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沈南枝語氣平靜，眼眸裏閃過一抹清明，她就不信自己能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來。
“閑話而已，你同他們較什麽真。”小鄭氏微微皺起眉頭，沈南枝為何非要對這種事如此在意，難不成…
心中警鈴大作，她也沒有繼續往下想，而是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讓人去查就是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眼下這件事總該先解決吧？他們拿著沈家的月俸，又玩忽職守，這可比傳閑話嚴重多了，你說呢？”
小鄭氏反問著沈南枝，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剛才也說過了，他們的死契在我手上，要管也是我來管，二夫人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沈南枝再度同小鄭氏說著，語氣篤定。
有眼色的下人立刻向沈南枝跪下磕頭，“謝謝主人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