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惡毒手段
兩名看守對監舍裏發生的事情應該是心知肚明的,但他們就是不願意承認,或者也根本不想調查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這一點種緯也知道。但種緯即便知道,可他也要抗爭一下,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承受罪責。
“報告政府,是他們七個人欺負我,我無奈才……”種緯開口辯白道。
“閉嘴!我問你了麽?你小子挺狂啊你!覺得當過刑警和特警就了不起了?就覺得自己要上天了是吧?我告訴你,你這是在對抗政府,對抗國家的法律!”一名看守根本不給種緯說話的時間,反倒開口搶白道。
“法律?”一聽對方這話,心中頗有不平之所了種緯頓時有些壓不住心頭的火了。他抬起頭來看著兩名看守道:“什麽法律?是國家的法律?還是你們自己定的法律?難道他們七個人圍毆我,還不許我自衛嗎?監控是誰擋的?今天又是為什麽把我換到這間監舍?以為我不知道嗎?”
種緯一抬頭的功夫,嚇得兩個看守禁不住往後退了半步。他臉上的傷,再加上猙獰的表情,無一不讓看守覺得恐懼。
“低頭,誰讓你抬頭了?還反了天了你!你個殺人犯!”一名看守拿著電警棍指著種緯道。
“我不是殺人犯,我是被人陷害的!”種緯一字一句的對看守說道。不但兩名看守被種緯給嚇住了,蹲在牆角的其餘七個在押犯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頂撞看守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這些人都知道,他們相信種緯也是知道的。可即便知道了這個後果也依然要頂撞,這家夥是要自己找死麽?在看守所裏不是沒有人幹過這樣的事情,但等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無一不變得聰明了。
個別出去的時候牛氣衝天的,回來的時候還能保持沉默的。從今後也和看守們井水不犯河水的,那就是在外麵證明了自己是牛人了的。可那樣的人百不存一,至少他們這些人在這個看守所就沒看見過那樣的牛人,他們就算再狠再凶,也自認不是那樣的牛人。因為他們都見識過看守們的手段,知道自己頂不下來。
“我管你是不是陷害的!”一名看守看到種緯反駁他的話,立時把手上的電棍按到了種緯的脖子上。
種緯就算再厲害,再強悍,又哪裏是電警棍的對手?強大的電流瞬間就把他打暈了,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來兩個人,把他抬出去!我看這裏的人是不整治整治不行了,反了天了?”那名看守喝罵著,催促兩名受傷不太嚴重的在押犯把種緯抬出了監舍。
“報告政府,我們大夥都受了傷……”一名把種緯抬出來的在押犯放下種緯後,便低三下四的對看守道。
“滾,滾回去!”那名看守的警棍都快忤到在押犯的眼睛裏了,嚇得那名犯人連連後退:“一會兒有人來給你們治傷。一群廢物,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兩名在押犯見狀趕緊逃回了監舍,把種緯和兩名犯人留在了樓道裏。
“你小聲點!這事兒怎麽還嚷嚷?”另外一名看守提醒那名用電棍電倒種緯的看守道。
“嘛的,沒事!一幫子垃圾而已,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得聽老子的!”那名看守嘴上不服軟,但說話的音量卻已經降了下來。
種緯躺在地上,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大腦還是清醒的,他很清楚的聽到了兩名看守的對話,還能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麽意思?他現在欲哭無淚,心如死灰。
自己從小努力奮發,當兵成為特警團的士兵,執行過那麽多急難險重的任務,抗過洪,緝過毒,消滅過凶悍的持槍槍匪;等到當警察的時候,追捕過殺人凶犯,擊斃過持槍的悍匪,破過大案要案,提出了網格化治安管理係統,並且主導訓練出了巡特警大隊。可即便是這樣,又怎麽樣呢?
隻不過就是發現了那些表麵上說著道貌岸然的話,背地裏卻幹著損公肥私的,殘民害民的隱秘事情,就要被他們如此的陷害?偏偏他現在還無力反抗,隻能任由對方施為!
兩名看守把躺在地上的種緯拖起來,然後小心的上了背銬,接著一路拖著往外麵走去。淚水從種緯的眼中灑落了下來,和著臉頰上的血,滴落在走廊的地麵上,一直迤邐而去。
等到走到院中的一處坐北朝南的牆邊,一名看守把種緯交給另外一名人,自己轉身拿出鑰匙,打開了牆上的一個小門。
這確實是個小門,高度不過一米五,寬度也就五十公分。而打開門之後,裏麵就是一個間眾多在押犯都談之色變的一個空間——小號。
小號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房間,它隻是一個開在牆上,深不過四十公分,高不過一米五,寬五十餘公分的狹窄空間。人被塞在這裏麵,站也站不直,蹲也蹲不下,隻能佝僂在裏邊勉強忍著。
在這樣的地方尋常人關上三十分鍾就分崩潰,再堅強的漢子三四個小時下來也就不成樣子了。常時間保持著一種半蹲半跪的姿勢,時間久了人連站都站不起來。往往把人從小號裏放出來的時候,門一開人就會像木樁一樣的倒下來,摔在地上都不會動彈分毫,因為此時人的關節已經完全的僵直了。
不過,但凡是能在這裏麵忍上三四個小時,還能扛住不說不配合的,今後看守們也將會對他網開一麵。沒辦法,遇上這樣的人也隻能這樣了。因為再關下去,人不是精神錯亂,就是會被活活的被熬死在裏麵。在這種極端的環境裏,人會被心裏的怒氣和怨氣弄出毛病來。
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人,或者身體有隱疾的人呆長了,基本上都會一命鳴呼的。看守們會用這種方式懲罰那些不配合的在押犯,但卻不會真的把他們熬死,因為一旦出現了那種情況,他們也是要擔責的。
而今天種緯被拖到的這個小號,是整個看守所最凶最惡的一個小號。沒別的,就因為這個小號朝陽!冬天還好,這個小號會被太陽照得暖洋洋的。但別忘了,現在是夏天呐!雖然現在還不是盛夏,但此時的氣溫已經是在三十三四度左右了。而在大太陽底下,氣溫輕輕鬆鬆就可以升到五十度。可如果被關在這樣一個密不透風的小號裏,旁邊還有一扇吸熱的鐵門呢?那溫度已經是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了。
恐怕很多人都有夏季摸到被太陽暴曬的鐵器的感覺吧?那是瞬間有被燙到的感覺的,搞不好還會燙出個泡來。而現在種緯就被塞進了這麽一個有關可以燙掉人皮的鐵門後的小號裏邊,並且是被硬生生的塞了進去。
兩名看守走了,他們為自己終於幹完了人家吩咐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因為他們即將到手大筆的好處了。而種緯獨自一人縮在這個狹小的小號裏,動彈不得。
過了好久,越升越高的太陽讓種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但此刻清醒過來比不清醒還要難受了。小號裏的空氣基本不流動,隨著太陽照射時間的延長,小號的鐵門越來越熱,小號裏的溫度很快就升了起來。
而此時即便是肢體已經恢複了感覺,但在小號裏站站不起來,坐坐不下去,想轉也轉不動,種緯隻能佝僂在小號裏邊,姿勢別提多怪異多難受了。可即使這樣他也沒別的辦法,他隻能努力的離那個鐵門遠一點,不然那滾燙的鐵門會迅速的燙傷他的皮膚,榨幹他身體裏水份的。他隻能寄希望自己能熬得久一點,能夠捱到那兩個看守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把自己放出去為止。
至於認輸討饒,種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剛才那兩個看守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們就是來整治自己的,種緯在他們的毒計麵前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在這個地方,反抗就意味著更嚴重和更狠的報複,甚至情況嚴重了,還會讓對方找到正當防衛的借口。他隻能寄希望那兩個家夥還有底限,不會就這麽直接的要了他的命。如果那兩個家夥已經得了那些人的好處,故意要用這種方式謀害自己,種緯的一切也就要在今天結束了。
溫度還在上升著,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現在這個溫度還不是最熱,但小號裏的溫度至少已經達到了六十度。種緯已經感覺不到熱了,他隻知道自己身上的汗水正在快速的被蒸出來,然後匯成小溪從身上流下去。他很想掬一把自己的汗水來喝,這樣還能讓身體內的水價流失的慢一點。
可在這個轉身都難以辦到的小號裏,種緯根本做不出任何動作,更別提伸手攔住往下流的汗水了。他內心裏焦躁異常,卻又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無奈,憤怒,絕望,孤獨的情緒開始攫住了他的心。他想嘶吼,想撞鐵門,想呻吟,想哭喊……
可理智卻又在提醒種緯,這些可怕的想法隻會讓他更快的失去理智,加速他的意誌崩潰,而且還不會有任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