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你沒和他在一起吧?
是錯覺吧,想著念著,居然連他的聲音都變得這樣真切了。
她真的好想他!這三年,想念他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
汪宜恩不住吞咽著口水,來防止淚水的溢出。好一陣,就聽身後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這是在躲我嗎?”
然後,一道身影晃到她眼前。
“啊?”那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並不是她的幻聽與想象。“我…你…冷禹揚…”汪宜恩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震驚弄得語無倫次了。
他沒變,還是三年前她走的那樣英俊。
隻是瘦了,隻是讓她莫名感到滄桑了許多。
她出現在這裏,冷禹揚連自己都奇怪為什麽沒有想象中該有的那種驚訝。他蹊蹺的盯著她,汪宜恩究竟想說什麽?是沒料到他會來在這裏,還是壓根不想見他?
心頭閃過陣陣莫名的悵惘,他重新回複了輕鬆的神色,“這些年過得好嗎?”
他的話,就像是老朋友的見麵。沒有尷尬,沒有局促不安。
汪宜恩本是緊繃的情緒因他這一句問候而變得鬆緩了不少。“還好吧,你呢?“
“不好。”不料,她換來這樣一種滿帶埋怨的回答。
被他這樣冷場,汪宜恩尷尬一笑,立刻改變了話題。回頭看著墓碑下麵的花束問道:“小初的花,是你送的嗎?”
其實她是白問,因為冷禹揚此時手上就拿著一束一模一樣的花。
他掠過她身邊,故作無奈狀的歎息一聲,“他姐姐不在這裏,所以隻有我來送了。”
冷禹揚並沒有說,其實從她離開這座城市之後,他總來看望連初。
他在懺悔自己曾間接害他死亡,更在這裏時常和連初說話訴情,把自己對汪宜恩的想念全數吐露。
她離開了,來看望她的親人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冷禹揚這分明是在抱怨她啊。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可想想他能來看小初,卻是在她無法意料的事。抬起頭,汪宜恩對他微微一笑,“謝謝你…”
“就這樣嗎?”冷禹揚挑剔的問,好似對她甚不滿意。
汪宜恩一怔,不懂他的意思。
見她發懵,他提醒道:“你這是見故人該有的態度嗎?”
“那我該說什麽啊。”這種重逢的場景,他矯情的態度讓她不禁苦笑。
突然,冷禹揚冷不丁的開口,“宜恩,我很想你…”他的聲音低沉,卻蘊含著說不盡的情思。仿若這三年對她的想念,汪宜恩都實實在在感受到了一樣。
這是在教她應該說些正確重逢時的話語,還是他心中的想法?可不管他什麽心思,這種表白確是讓汪宜恩的雙頰頓時緋紅起來。
感覺到臉漸漸發燙,她不願他看出自己的窘迫,急忙低下了頭。
其實,她何嚐不想他呢?可彼此心知,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汪宜恩突然想起了一首歌,當愛已成往事。
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裏,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是啊,她仍然忘不了他,她想,他或許也是這樣的感覺。隻是現在,隻能讓往事留在風中了。
冷禹揚就這樣看著她,除了那一聲思念,並沒有其他動作。就像她,心心念念著他,卻始終沒有開口表達。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段距離,彼此都不曾向前再邁出一步。
他以為她不知,他這些年從沒離程婉馨靠近過一分一毫。
她以為他不知,她這些年一直沒有和譚越謙在一起。
“譚越謙呢?”冷禹揚故意問。其實他知道她早已和譚越謙分手,隻是他不知道,其實汪宜恩早在三年前離開這城市時,就是獨自一人。
“他…沒有跟來。”汪宜恩胡謅了一句。
冷禹揚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看看腕上的表,“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
冷禹揚很實際的問她:“這裏這麽偏僻,你有辦法回去嗎?”
“呃…我可以叫計程車。”汪宜恩感到自己正在睜眼說瞎話。
“你真的能叫到嗎?”他忍不住提醒她。
這周圍方圓五百裏,怎麽會有計程車在這裏等人?更何況現在已經這麽晚了,這是墓園啊,又有哪裏司機師傅為了賺一點點微薄的收入而有膽量在這種地方附近等候。
汪宜恩知道自己被識破了。可冷禹揚說的確實沒錯,如果不讓他送,她根本就沒辦法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她最終妥協了。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啊,也總不能為了麵子而忽略現實嘛。
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開進市區,汪宜恩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這一路都在看窗外的風景。
霓虹燈開始閃爍,閃的汪宜恩覺得刺眼,可她依舊不肯回頭。
她是不敢!她完全不知旁邊冷禹揚的臉上此時會是什麽表情,她根本不知自己要用什麽樣的心態來麵對他。
眼見車子離宿舍越來越近,汪宜恩不想他知道自己的住址,就急忙喊停。“你靠路邊吧,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了。”
冷禹揚沒有反對。
車子停下,她急忙解開安全帶,抓過皮包以最快的速度鑽出車廂。
可她再快,卻快不過旁邊的男人。
半個身子剛探出去,她的手臂就被身後一股強勁的力量拉回來。汪宜恩渾身一僵,不願卻無可奈何的回頭。
此時冷禹揚黑眸閃爍,宛如鑽石一樣的璀璨光亮。“宜恩,當年你這裏隻是想撮合我和婉馨吧?”
他本想若無其事的放她走開,就像他若無其事的與她重逢。
當年她說,她想要幸福、想要快樂,如今她回來,他本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因為想她而一直頹喪的心緒。
可思念如潮,她就這樣在自己眼前,他最終還是沒忍住…
可汪宜恩搖頭,“不,我們是在一起的。”
“那為什麽這次沒見到譚越謙?”
汪宜恩知道,冷禹揚清楚自己現在沒和譚越謙在一起的事實。可他知道的不全,她依舊可以騙他,“我們隻是後來分手了,彼此性格不合而已。”她輕描淡寫,語氣輕鬆得連自己都佩服自己。
“如果我說,我不在乎這一切呢?”冷禹揚突然說道。
她明白他所說的不在乎,他不在乎她和譚越謙在一起的曾經。
汪宜恩輕輕鬆開他抓住自己的手,無奈的輕歎,“別鬧了,我們誰也回不到從前了啊。”
他的執念,讓她感動。可她現在也不是三年前的她了。
事實擺在眼前,什麽激動的情緒最終也會變成一種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