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第十七章 大師兄駕臨,塵埃落定
·第十七章·
大師兄駕臨,塵埃落定
突然瞧見尹悅俏麗的小臉兒,我不由得發愣說:“你怎麽過來了?”
尹悅說:“還不都是你。某人聽說你們這裏的首席風水師受了重傷,生死未卜,結果屁股就像著了火一樣,一秒鍾都坐不住,緊趕慢趕地朝著東官趕來,一路上又卜又算,到了地方,自己去了醫院,把我派到南城來照應。我剛才在路上四處遊蕩呢,瞧見你們這事務所烏雲壓頂,便翻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能幫上些忙。”
尹悅剛才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在我與青伢子短兵相接、性命相搏的時候,將那個鼻子上麵穿孔的印度美女給弄得趴下,還給貓兒鬆了綁。我躺在地上,瞧見貓兒揉著手腳走過來,不由得一笑,說貓兒,剛才沒有嚇到你吧?
此刻我除了先前掉進臭水溝裏麵的那一身淤泥之外,全身上下被敵人的血、自己的血浸染,到處鮮血淋漓,而且嘴裏麵還有青伢子身上的肉屑,恐怖得跟惡鬼一般。饒是她膽兒大,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確定是我,忐忑地說道:“還好,還好!”
尹悅一把將貓兒的小蠻腰給攬住,笑嘻嘻地說道:“你就是小林子在陸左事務所找的那個小妹兒吧?你別嫌陸左這形象差,當年小林子在山魯跟著陳老大一起鬥惡靈的時候,那可比這惡心多了。別說活人肉,便是死人肉、僵屍肉,他也未必沒有啃過,你還不是照樣跟他親嘴兒,這有什麽?”
尹悅說得毫無顧忌,貓兒卻受不了了。我瞧這奔放不羈的姐們調戲貓兒,怕這個沒見過什麽大場麵的女孩兒承受不住,影響她和林齊鳴之間的感情,連忙圓場道:“別嚇唬她,假的都給說成真的了。先扶我起來,看到頭頂那尊大神了沒有?先搞定它,要不然大家還得完蛋!”
青伢子雖死,但是他剛才祭出來的那尊黑銀塑像幻化出來的巨大神像卻依然存在。尹悅瞧見正在獨力對抗那尊神像的小妖,就有些惺惺相惜,一雙晶晶亮的眼睛之中隱有淚光,歎聲說道:“這小妮子,可真要強,那大神可是在馬來西亞第一大寺供奉的大黑天像,香火千年不絕,好大的威能,給青伢子弄過來鎮壓靈體,結果她居然咬著牙挺住了,難能可貴!”
我聽尹悅說得厲害,不由得心急火燎。我雖然將青伢子弄死,其實是兩敗俱傷,此刻尚蓄不得氣力,無法相幫。
不過尹悅倒也不急,她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不用急,他來了!”
“誰來了?”我躺在地上,突然發現天台上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當頭的一個是一臉嚴肅的大師兄,旁邊還有兩人,正是七劍之中的餘佳源和從西南局調過來的2009年集訓營頭名趙興瑞。
大師兄現身後,一言不發,雙手甩出八麵令旗,直接定住了天台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位,每一個方位立刻升騰出一道虹光,分成紅、橙、黃、綠、藍、靛、紫、黑八色,將整個天台籠罩,接著又匯聚成一股柔和的光芒,緩緩地轉動,將那尊巨大的神像給籠罩住。
如此好幾分鍾,那尊跟小妖拚得精疲力竭的神像驟然消失,從天空掉下來一尊黑銀塑像,餘佳源手上皮鞭一卷,收了起來。
神像一消,小妖也終於扛不住了,身子一晃,化作了一道光,招呼都不打,直接鑽入了我胸口的槐木牌裏。朵朵也是一臉慘白,搖搖晃晃地飛到我麵前,摸了摸我的臉,關切地問道:“陸左哥哥,你還好吧?不會死吧!”
此戰下來,小傷不算,剛才硬接那藥師佛慈悲棍的時候也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此刻又沒有肥蟲子在體內修修補補,所以倒真的是一條破船。朵朵心疼得要命,雙手揉搓出一陣柔和的光芒,附著在我的身上,雖然不能修補傷勢,但多少也將我的疼痛減緩許多。
朵朵一番忙碌,我終於能夠自主站了起來。這時大師兄忙碌完了,朝著我這邊走過來,見我搖搖欲墜的模樣,低聲問道:“怎麽樣,還好吧?”
我瞧見大師兄,臉上一陣羞愧,點頭說還好,接著又是欲言又止地說道:“大師兄,對、對不起,我……”大師兄揮手,製止了我的話語,沉聲說道:“這事情不怪你,我剛才從醫院過來,中華已經對抓捕的那個泰國人進行過審問,我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們是有備而來,有心算無心,而且集齊了東南亞薩庫朗那些最忠誠於許映智的高手,突然之下,能夠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不錯的了,便是我,說不定做得也沒有你好!”
我苦笑說:“大師兄你可真會安慰我,我錯就錯在太驕傲,太自負了,完全沒有把他們當一回事。艾妮姐都已經被擄走了,沒想到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會拿我手下的員工性命要挾,倘若我早一步想到,貓兒就不會遭這麽大的罪,而老萬,也不會死了。”
想到老萬的死,我的心就忍不住地抽痛,先前戰鬥中腦子空不下來,而此刻卻是浮想聯翩,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
老萬啊老萬,曾經跟我一起下貨、一起吹牛喝酒,一起奔波忙碌的朋友,我永遠也看不到你了啊!
我的心情無比沉重,再想到張艾妮還在醫院裏生死不知,更是難過。大師兄瞧見我這副模樣,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歎息道:“陸左,人終有一死,隻不過是早晚而已,做我們這一行的,生與死是怎麽回事,其實早就已經看透了、看淡了,何必將所有責任都擔在自己肩膀上呢?這樣子,你自己難道不累嗎?”
我看了一下大師兄,問起張艾妮的病情。大師兄說經過輸血,目前已經將情形給控製住了,而且金蠶蠱在她體內,已經將幾十上百道刀疤都給貼合,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她的手筋、腳筋因為被挑開得太久,手術雖然已經搭橋縫合在了一起,但想要恢複,終究還是有些困難。他考慮了一下說:“如果能夠弄到一滴龍涎液,說不定她這輩子還有重新站起來的希望,要不然……”
說到龍涎液,我不由得懊悔不已。當初我們除了給三叔留下一滴,其餘的一點兒備份都沒有,全部上交了。這東西極為珍貴,交上去的全部都被用極富科幻色彩的箱子鄭重保存起來,分別編號。大師兄雖然功高權重,但是涉及這些問題,未必好使。
不過,人沒死,活著便還有希望。
大師兄這邊說完,入口處的石頭一陣晃動,有人在奮力清理廢墟。劇烈的震動之後,終於有人從入口出現,是掌櫃的帶著大部隊趕到。
瞧見天台上麵一片狼藉,掌櫃的匆忙跑來,向大師兄敬禮。大師兄對我並無多少責怪,但是對於掌櫃的,卻是一通批評,質問說這麽多高手潛到他的眼皮子底下,還有這麽多槍支彈藥,而他查了幾天,居然一點兒信息都沒有得到,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是我軍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掌櫃的接掌東官不久,現在正處於磨合期,此刻挨了批評,臉也黑了。
一夜戰亂不休,諸事安排妥定,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