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重回相府
“晚輩無此意思。”
“哼！”鬼佬不搭理欠擬，拉著顏之的手，“帶我去見九王。”
鬼佬態度強硬，顏之對欠擬聳聳肩，表示無奈。便帶著鬼佬去了陌園。
欠擬先一步到達陌園，吩咐下去。以免其他人不知情，衝撞了鬼佬，鬼佬再一生氣，甩手不救，那麽顏之的辛苦就要全白費。
此時正直深夜，白天折騰不安生的九王進入了睡眠。但是為了以防不測，九王突然醒來，鬼佬用金針封了九王的睡穴。
一番檢查過後，鬼佬再一次詢問顏之。“他會徹徹底底的忘記你，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確定要我救他?”
“我確定，不後悔。”
“既然如此，那你們都出去吧。”
顏之製止欠擬的行為，拉著欠擬去了屋外。
“顏之，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鬼佬會說出九王忘記你的話?”欠擬很是著急。
“昏迷，神智不清。這些都是那場大火毀滅幽冥血曇所給九王留下的後遺症。修複後，他將忘記這一切，由於是我與他以命換命，自然我也就會被他忘記。”
“怎麽會這樣?我不相信，老天爺為什麽要如此殘忍?你付出了那麽多，為什麽?”欠擬心急如焚，走來走去，完全失去了應該有的冷靜，“鬼佬既然可以救九王，難道鬼佬就沒有辦法嗎？”
顏之搖搖頭。
“欠擬，今晚我回來，除了救九王，還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答應我。”
“你說。”
“你是無題樓的公子，你厲害，我知道。我已經聽說了，君帝要對九王下手。我要你答應我，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離開九王。好嗎?”
“這是自然的。我會和你一起守護。”
“不！我要走了。九王醒來後，我已經失去了留下來的理由。”
“為什麽?”
“他永遠都不會記得我，我還不如離開。”
“不行！你不能離開！”商隔來了。十四子全部到來。
“就算我們不說，但是九王一定會知道他有過九王妃，你離開了，九王問起，我們該怎麽回答?就是因為九王忘記你，你才最應該留下。你要讓他想起你來啊。”
“如果他問，你們就說，我死了。”顏之眼中含淚。
“這……”
“我出現的三年，是他最狼狽的三年。我死了，這段曆史就會被大家漸漸忘記。他是一個有光環的人，不該因為我，沾染上汙點。更何況，醒來之後的他，記憶中，恐怕，已經沒有顏之這兩個字了吧。三年來，我的身體損傷到什麽程度，我們大家心知肚明，我留下來,不過是給彼此增添煩惱罷了。替我好好照顧他，如果有緣，我們，再見。”
一句再見，是再也不見?還是再次相見?誰也說不清。
沒有等鬼佬出來，顏之就在欠擬和十四子麵前離開了九王府。鬼佬出手，九王的蘇醒毋庸置疑，顏之走的很放心。
顏之一個人在空蕩的街道上走著，她知道，身後的不遠處，有人跟著她。她還知道，跟著她的人是欠擬派來的。
欠擬對她的感情，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不為別的，就隻因為商隔的存在，她也不能與欠擬在一起。
顏之想到還在淺憶山時，綠姨問她，“你父親好嗎?”她都無法回答。三年了，從嫁入九王府，她就一直在忙九王的事，連一封家信都沒有寫過，心裏很不是滋味。
走到相府門口，門口多了一盞燈籠，麵紙上寫了兩個字——“回家”。顏之不爭氣的留下眼淚，淚水滾燙，灼傷了臉頰的皮膚。父親一直在等她回來，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小時候，她害怕自己出去就找不到回家的路。父親就說，她出去了，他就在門口掛一盞燈籠，上麵什麽也不畫，隻寫兩個字——“回家”。這樣，不管她什麽時候回來，都不用擔心找不到家。
大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了一條小縫兒，一個駝背老漢走了出來。站在門口望望，看到顏之的時候，將手裏的燈籠舉高些，眨眨眼，仔細看看。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顏之小姐?”
“掌燈爺爺，是我。”
駝背老漢麵露喜色，慌不擇路，下台階的時候，差點摔倒。顏之急忙上前，扶住老漢。
“掌燈爺爺，您慢點！”
“哎~，老了，不中用嘍。小姐回來了，好啊，回來了，好啊，好啊。老爺見了，一定很高興。”駝背老漢激動的話都說不流利。“小姐，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出嫁後，老爺就吩咐我，不管白天黑夜，都在門口放盞燈籠。而且每到深夜，就出來看看，萬一小姐回來了，進不了門，可怎麽辦？這一放，就是三年啊。”
顏之的深吸一口氣，用衣袖拭去眼淚，“掌燈爺爺，我們進去吧。我想去看看父親。”
“啊！對對對對對對 是要去見見老爺，我沒事，你去吧。老爺還沒睡呢，快去吧。去啊，啊，快去！去！”
顏之熬不過老漢，就先進去，去了顏戈的居室。
站在窗外，看到顏戈映在窗戶上的影子，從九王府裏出來時候的落寞，仿佛心裏一下子找到了歸宿。從小她就沒有了母親，日日夜夜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她的父親，父親給了她所有的愛，這些足以彌補她沒有母親的遺憾。
父親老了，背有些駝了，頭發稀疏了。惦念女兒，卻隻能惦念著，不敢告訴她。害怕自己的行為會讓他最疼愛的女兒，陷入兩難抉擇。
顏之敲敲門，“爹，我是之之，我回來看你了。”
門被猛地從裏麵打開，顏之看到了顏戈，顏戈看到了顏之。
“撲通”一聲，顏之雙膝下跪，“爹，不孝女兒——顏之，回來了。”然後重重地磕三個響頭。兩個人的眼裏充滿淚水，三年裏的相思之情，千百句想要說出的話，都凝聚在眼淚裏，滑下眼眶。
“快，快起來，外麵地上涼，進屋說。”忽然刮起一道涼風，顏戈心疼女兒，拉起她進了屋內。
自從顏之出嫁以來，整整三年，丞相府第一次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