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 殺人犯
“不，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一定會有的。”凝視著桂如月傷心欲絕的臉，靳非鈺心痛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他是如此的內疚自責。因為他知道這個孩子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欣喜，反倒是覺得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了他和胭脂的感情。
雖然他經常陪伴在桂如月身邊，但那都是為了遵從汪氏的命令，對於這個孩子，他並沒有多少出於真心的喜歡。他明明知道劉氏是個騙子，卻為了保全胭脂，忽略了如月的安危……
如果他能早一點把劉氏驅趕走，或許就不會發生意外……
孩子，是被他間接殺死的。
桂如月梨花帶雨，抱住靳非鈺，冰冷的眼淚粘到他的臉上，順著臉頰，滑到他的頸子裏，他覺得好冷，手腳冰冷，腳底發涼。這種感覺，類似絕望。失去孩子的絕望。
“少爺，我們的孩子原本已經會動了，他經常踢我的。他很乖的，有的時候我一個人受了委屈，他好像能和我心靈相通似得，一動不動地呆在我肚子裏，還會伸一伸小手來撫摸我。有的時候他高興了，還會和我一起玩耍。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我能感覺到的，他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叫我娘、娘……剛才我又夢見他了，他在哭，他對我說；‘娘，我好疼好疼，我不想離開你，你為什麽不要我了，娘，我不想離開你和爹爹……’少爺，我們的孩子他在哭，他在求我救救他……”
“不要說了，如月，不要再說了……”靳非鈺緊緊地抱住桂如月，臉頰發白，疼的呼吸都窒住了，他的心被一隻手抓住，狠狠地捏了又捏，他近乎沙啞地哄勸，“如月，你剛才做了噩夢，我們的孩子還很小，還沒有成型，他是不會對你說話的。”
“不！”桂如月撕心裂肺地大叫，在靳非鈺懷裏拚命地掙紮。
靳非鈺更大力地抱緊她，“如月，你冷靜下來！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他盯著桂如月，四目相對，一字一句地說出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殘忍的話，“如月，我再跟你說一次，我們的孩子，沒了！他已經不在了，你接受這個事實吧。相信我，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他還會再次回到我們身邊的。”
桂如月捂住臉哭泣，“少爺，我的心很疼，真的好疼好疼，我不敢閉上眼睛，不敢睡覺……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好難過，我想隨我們孩子一道去了，我想去找我們的孩子。”
靳非鈺心驚，悲痛道：“如月，你要是隨孩子去了，留我一個人，你要我怎麽辦？”他無比愛憐地凝視著她，低頭輕吻她臉上的淚水，心軟成了一灘水，“如月，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你放心，我們很快還會再有孩子的，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嗚嗚。”桂如月低聲啜泣，淚眼朦朧地看著靳非鈺，“少爺，如果我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呢？大夫說我底子寒，身體弱，很難受孕的……”
靳非鈺愧疚自責到了極點，摟緊桂如月，鄭重承諾，“不要緊，這都是我的錯。如月，我答應你，不管我們以後還會不會有孩子，我都會好好對你，絕對不會棄你不顧的。如月，你雖是我的妾室，但我、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妻子來看待。”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法生育，那是多麽大的痛楚？靳非鈺猶豫片刻，再次許下承諾，“如月，如果你以後真的不能再生育，我答應你，會升你為平妻，這樣你可滿意？”
桂如月驚愕，她萬萬沒有想到靳非鈺居然會許下這麽重的承諾，她當即破涕為笑，“少爺……”
兩人緊緊相擁，桂如月在靳非鈺的懷裏露出一絲滿足詭異的微笑。
……
桂如月痛失愛子，靳非鈺為了彌補她，跟汪氏提出要升桂如月為平妻，胭脂、萍兒都在場。
汪氏皺緊眉頭，以手撐額，神情疲倦悲痛，失去孫兒，她傷心過度，但也絕對沒有昏了頭！抬頭掃視了靳非鈺一眼，她抿唇對李婆子道：“老爺呢？”
李婆子道：“周老板在宅仙樓設了宴，老爺帶著茵娘赴宴去了。”
汪氏點了點頭，道：“你讓下人們都先下去，把門關上。如果老爺回來了，立刻來告訴我。”
李婆子按吩咐辦事，驅退所有下人，關上正廳的門，汪氏臉色肅然，端起茶盞啜飲一口，重重地擱下，厲聲怒斥道：“你們還想瞞我瞞到什麽時候？！”
靳非鈺眼眸有微光閃過，“娘，我現在要和您討論的是升如月為平妻的事情。”
汪氏冷笑一聲，“這件事容後再議，阿鈺，你老實跟我說，你和那個女人有什麽關係？”
“您說的是哪位？”靳非鈺裝傻。
汪氏轉眸瞪著胭脂，“胭脂，你說！”
胭脂心底一沉，眸光驚慌地看向靳非鈺，靳非鈺抿著薄唇，道：“娘，這件事和胭脂無關，是我之前和那個女人有過一麵之緣，所以猜測她是江湖騙子。”
汪氏狠狠地砸下茶盞，氣的嘴唇發抖，“到了現在，你還想騙我？那個女人是胭脂的繼母是不是？”
靳非鈺萬萬沒有想到劉氏竟然已經猜到，他看著胭脂，心知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胭脂恐怕難以脫身，趕緊為她辯解道：“娘，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個樣子，那個女人雖是胭脂的繼母，但是她心腸歹毒，與人通.奸，謀殺親夫，更是……”
“夠了！”汪氏怒拍而起，厲聲道：“阿鈺，既然你明明知道她和胭脂的關係，為什麽一早不告訴我？胭脂，你捫心自問，我待你如何？我在大雪地裏救你性命，憐你可憐，視如你親生女兒，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不管如何，你是個殺人凶手，是朝廷的通緝犯，我們家是萬萬容不得你的！”
胭脂雙目含淚，“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神色悲思，“娘，您的恩情，胭脂絕不敢忘！我胭脂何德何等，承蒙您的疼愛，收我進府，給我衣食，讓我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您今天要押送我去官府，我絕無二話。但是娘，自我進府，真的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靳家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我後娘會找了過來，還誤傷了如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