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友軍先上
之前湖廣撫標、江西撫標、安慶撫標等很多明軍新標軍用的所謂的野戰炮，其實就是把紅夷火炮換了個仿偽周賊軍的雙輪炮架而已。
這些明軍們用的所謂的野戰炮，實際上依舊是艦炮！
此外也許需求有關係，湖廣、安慶、江西等地方的新標軍，他們的敵人是偽周賊軍，同時作戰主要以戰略防守作戰為主，說白了就是守城作戰。
所以對他們而言，長身管，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紅夷火炮就挺好用的。
此外很多明軍用的長管火炮是鐵鑄火炮，這純粹就是成本問題了。
人家明王朝可是能夠用鐵直接鑄造紅夷火炮的，雖然性能渣了點但是好歹能用，最關鍵的是便宜……
你要用青銅鑄造火炮的話，鑄造火炮的成本就得上漲好幾倍呢。
不過林士年、安如山以及王東義所部不一樣，他們一方麵學周軍更加徹底，覺得偽周賊軍都是清一色的青銅炮，他們也得用清一色的青銅炮，這三夥人，如果不是怕影響不好，他們估計都把部隊番號，部隊主官稱呼，甚至軍服之類的都是一股腦的全麵抄襲偽周賊軍了。
而到了槍炮等武器裝備上，那自然是能學多像就多像的
偽周賊軍用青銅火炮，他們自然也用啊！
不過受到火炮生產技術、火藥配方的影響，他們生產的一係列火炮在威力、射程、重量等關鍵數據上，都要比周軍的火炮差一些。
這也是他們沒有直接模仿周軍裝備兩斤半野戰炮的緣故，硬要模仿偽周賊軍裝備兩斤半野戰炮的話，他們搞出來的兩斤半野戰炮估計都得五六百斤以上，最重要的是威力不足。
所以他們還是用三斤野戰炮，雖然要更沉重一些，但是威力足夠。
這三夥人在火炮上幾乎就是全麵效仿偽周賊軍呢，人家林士年甚至都已經開始裝備臼炮了呢。
臼炮嘛，這玩意沒啥技術難度，隻要你舍得昂貴的彈藥費用，直接讓工匠造出來就能用。
榴彈麻煩一些，但是你非要讓工匠們手工一枚一枚的打造，其實也是可以的。
他們學的如此徹底，這也是因為他們自身有這個需求。
他們除了對抗偽周賊軍外，還需要和李自成等流賊打仗，林士年所部和安如山所部還彼此打仗……
很多戰鬥都是野戰呢！
因此他們需要真正的野戰火炮，所以他們裝備的火炮，其身管普遍比其他明軍裝備的火炮更短一些，並且基本都是青銅火炮。
王家禎編練的江南督標，其核心骨幹，尤其是那些高級將領們清一色來之於王東義所部，而王東義所部當初用的長管火炮更加側重於機動作戰，自行製造並裝備的乃是十六倍口徑的三斤青銅野戰炮。
他們投奔了王家禎後，這編練新標軍的時候自然是按照王東義所部的樣子來編練的，因此裝備的火炮以十六倍口徑的三斤青銅炮為主，同時也配屬了少量的五斤野戰炮。
清一色的青銅炮。
這也是江南督標和長江沿岸地區其他眾多明軍新標軍區別很大的地方。
同時他們因為青銅炮價格昂貴，而且火炮產能暫時有限，所以還臨時配屬了一些傳統的紅夷火炮。
但是，各種將軍炮是被他們徹底拋棄了，隻是保留了一部分虎蹲炮，佛郎機作為步兵支援火炮使用。
從裝備上來說，這幾千江南督標的新標軍已經是和周軍比較類似了，至少表麵上看是如此的。
這十多門明軍的野戰炮，甚至連編製都和周軍那邊一樣，十二門三斤野戰炮再加上六門五斤野戰炮，一個炮兵營的編製！
這打起來，自然也是周軍炮兵部隊的戰術！
還別說，這其實挺好用的。
人家王東義當時就是靠著這種炮兵部隊，南征北戰吊打各路義軍，然後北上直隸後又是把東擄打的抱頭鼠竄。
如今用來打對麵的偽周賊軍，效果同樣不差。
雖然炮兵們技術渣了點，火炮的準頭也差了點，但是這一陣炮擊下來還是讓對麵的洪樂成略微皺眉。
這些明軍的炮兵，打的還不懶啊！
看樣子等下打的時候，要多多注意了，免的陰溝裏翻船了。
眼見炮兵轟擊順利，把對麵的偽周賊軍打的幾乎沒法抬頭，這讓王家禎心情大好！
當即吩咐道：“讓炮隊再打一陣，等差不多了步兵也衝上去，一鼓作氣把賊軍全部趕下去。”
不過他身後的幾個新標軍將領卻是沒有立即回應，也沒有拍著胸脯說等下就能衝上去幹掉偽周賊軍了。
這都是玩新標軍一兩年的老將領了，也都參加過當初和東擄的戰役，這炮擊效果如何他們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己方的炮兵營看似炮擊效果不錯，壓製了對方。
但是吧，這其實沒殺傷幾個人！
因為那些偽周賊軍都是躲在胸牆後頭，根本就沒有傻乎乎的咧著步兵方陣迎戰。
因為這一次，偽周賊軍並不是和明軍打堂堂正正的正麵決戰，也不是打進攻作戰，而是一場防禦作戰。
人家偽周賊軍是能夠躲在壕溝、胸牆後頭躲避炮擊的。
單純依靠炮擊，其實很難徹底的摧毀這些偽周賊軍的抵抗，還得依靠步兵列陣衝上去。
但是主動進攻的話，他們這幾個人可是心裏沒底！
然而心裏沒底也沒辦法，雖讓他們這一次是進攻方呢！
對麵的偽周賊軍的目的就是守住灘頭，然後掩護更多的賊軍登陸，而不是說直接跑出來和明軍打生打死。
明軍想要攔截的賊軍登陸，就必須殺過去，就算是步兵無法徹底衝上去摧毀敵軍的灘頭，但是也必須奪取幾個距離敵軍棧橋位置比較近的山頭，用來部署火炮，隨後通過火炮炮擊他們的棧橋、船隻、灘頭兵力。
總之，就是不能讓偽周賊軍舒舒服服的登陸！
想要做到這一切，他們隻能是主動發起進攻！
對偽周賊軍主動發起進攻，這對很多明軍來說，其實也是很新鮮，甚至讓他們膽怯的事，畢竟偽周賊軍的名頭是在太大，這守城作戰，正麵對決都沒啥信心了，更別說主動進攻人家偽周賊軍的陣地了。
要不然的話，王家禎率領麾下一萬餘人早就殺過去了，何至於磨磨蹭蹭不斷的調兵遣將啊。
但是能殺進去嗎？
對此，江南督標的幾個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無奈。
不管能不能衝進去，都得往上衝！
而且宜早不宜遲！
這些偽周賊軍的火炮和彈藥正在源源不斷的卸載登陸呢，等賊軍的火炮上來個十來門，他們這邊就更不用好打了。
作為防禦一方的周軍有胸牆和壕溝作為掩體，但是作為進攻一方的明軍可沒有，賊軍的火炮要是大規模轟擊，作為進攻方的明軍到時候必然要承受更大的傷亡。
隻見其中一人道：‘不能等了，要開始衝了，先衝左翼，那邊的賊軍兵力少一些！”
說著，他又多加了句：“讓那些營哨兵先衝上去，然後再讓應天撫標的一個營上去試探試探，把他們的情況試探出來，摸清楚了再一鼓作氣衝上去。。”
另外一人也是點頭：“是這個理，這拖得越久就越不好打，要進攻就早一點進攻。”
“左翼那邊，營哨兵不少，距離也近，讓他們先衝也是情理之中。”
“我江南督標乃是核心支柱，就沒必要消耗在前期的這種消耗戰裏了，等營哨兵和應天撫標把他們左翼的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讓右軍上去吧！”
這幾個人低頭一陣商量後，隨即走到了王家禎提出了一係列的建議，包括轉移炮擊目標，集中轟擊左翼，調左翼方向的營哨兵發動衝鋒，同時還有其他一些細節上的調整。
這一係列的調整裏，很多細節上的東西其實王家禎也聽不懂……
他要是能聽懂這些東西，他也就不用谘詢這些新標軍的將領出謀劃策指揮作戰了，直接自己下令指揮作戰就是了。
畢竟，他王家禎是一個文官！
打仗這事，他本來就不在行，更別說現在更加專業的新標軍的作戰了。
不過雖然大多聽不懂，但是有一些還是能知道的，比如說讓應天巡撫張國維·麾下的營哨兵和撫標先上這一點。
傻子都知道這是新標軍那邊的將領想要讓營哨兵先上去消耗一波！
這種消耗，可不是普通消耗，而是要讓營哨兵們用生命去消耗偽周賊軍的彈藥呢！
但是王家禎裝作不知道一樣，直接就默許了這一係列的命令。
畢竟江南督標才是他最看重的嫡係部隊，花費重金編練的。
其他部隊，包括這應天撫標在內，雖然都歸屬他麾下管轄，但是這些部隊的統帥要麽是應天巡撫，要麽是南京兵部尚書或其他文官。
和他王家禎沒啥關係……
最關鍵的是，他已經是多次嚐試過收編應天巡撫張國維編練的應天撫標了，想要把這支應天撫標直接合並到自己的江南督標裏。
當然了，這錢糧還是需要應天巡撫衙門提供的！
可惜的是，一直沒成功！
畢竟人家應天巡撫張國維又不傻……
他辛辛苦苦練的新標軍這麽可能直接送給你王家禎？
送了也就算了，他王家禎還想要應天巡撫衙門繼續出錢糧養著這些人……
這就很扯淡了！
想要用應天巡撫張國維的新標軍和錢糧建功立業，又把張國維一腳踢走？
這世界上那麽這麽美的事！
王家禎臉再大，張國維都不甩他！
至於強來，王家禎的官還沒這麽大，當時的洪承濤都沒那麽大的能耐強行收編王東義麾下的新標軍。
要知道那隻是王東義，沒身份沒背景的一個低賤的武將而已，洪承濤都沒能強行收編該部。
而應天巡撫張國維的政治地位，比王東義高了一百倍都不止，連安慶巡撫史可法都曾經是他的下屬，史可法能當這個安慶巡撫，還是他舉薦的呢！
在這江南地界上，輪實權，他張國維自詡可以排進前三，王家禎想要動他，那估計得拉攏朝堂一大堆閣臣們親自站台才行！
那個啥，說不準以後戰敗失利王家禎倒黴被崇禎砍頭了，接替他位置的就有可能是應天巡撫張國維呢。
再多混幾年，按照崇禎換部堂大臣的速度，誰敢說他張國維沒機會當兵部尚書？乃至入閣？
所以，想要他麾下的新標軍和錢糧，王家禎是別指望了。
這收編不成，王家禎自然也就懶得搭理他了，這軍事部署上自然也就把他的部隊當炮灰用了。
而張國維得到了這個消息後，一臉黑色！
麻痹，收編不成就讓我的兵力去送死，這操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偽周賊軍派來的奸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