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美人心計2
“微臣拜見昭儀娘娘。”我躬身恭恭敬敬的道。聞言聒掌聲便戛然而止，生生的止住，都有些錯愕看著我。見狀兩位嬤嬤都收手退到了清昭儀身後。那位犯錯的宮女本已被打倒半伏在地上，也顫顫抖抖的爬起來繼續跪著。旁邊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的宮人。如今在我麵前的女人，精心點妝過的臉上掛著些錯愕，青藍色的宮服外罩著團毛點綴的外衣上有些泥漬的痕跡。旁邊的宮女服服帖帖的摻著她的手，大氣不出。許久沒見著清昭儀，倒是顯得生分了。
隨後，她鬆開宮女的手扯了扯外衣的褶皺，展顏一笑，話裏帶著那股子味兒朝我直逼來“我當是誰呢，怪不得今兒個早上起來就聞見鳥聲纏繞，宮裏的老嬤嬤說是好兆頭，現在怕是為遇見巫神大人提前報喜呢！”她重重的咬住後麵的幾個字，嬌笑聲連連。
我也笑笑，恭維道“娘娘真是厚愛了，這麽惦記著臣，外人不知道微臣不是女兒身的，還以為娘娘見異思遷，暗藏良人。”聽我一席話，她的臉色有些訕訕的，連帶看我的眼色也犀利了幾分。“真是有勞巫神提醒了。”“微臣一席玩笑話，娘娘不要當真，這宮裏的人都知道清昭儀風華絕代，更是有著一副菩薩心腸，要不然怎麽會多年榮寵依舊不減。”我看了看她的臉色，知道話不能說得太過，見著她臉色稍稍有些緩和下來，我便知道話說得恰到好處。她有些嗔怒的瞪了我一眼，話裏明顯已經消了些氣“你倒是會見風使舵。別以為一句好話就能為這宮女討個好處。”
“娘娘說得是，微臣剛剛見過聖顏，王上近日來心情欠佳，煩心事頗多，微臣想得入神，不想路經於此，聞見娘娘的聲音，便過來問候一聲。”我犯難的看著她，她的臉上倒是沒啥變化，想必是心裏已受到了我的提醒了。
她收起臉上的笑容，看了地上的宮人一眼，“好心”說道“這幫宮人是新晉的舞女，占著頗有姿色，王上喜愛得很，三天兩頭就惹出些事來，不過是王上多看了幾眼，還當自己是後宮的主人了？竟敢在我麵前放肆起來，本宮睜一隻閉一隻就算了，沒想到還敢對本宮下毒手。”
“的確該死，不知娘娘有無大礙，需不需要召太醫診一下？”我在旁恭維，看樣子她的話裏是真是假，我有些拿捏不準，不過按她以往的風格，怕是早已有了計較，隻是礙於王上那邊，她不敢冒然出手，此次怕是給她逮到機會了。
她使了下眼色，站在她旁邊的宮女上前道“這幫舞女目中無人，竟敢丟珠子害我家娘娘摔倒。幸好奴婢反應快，及時扶住了娘娘，如果娘娘出了事，怕是王上也饒不了她們。”一句話不輕不重，卻恰到好處的點出了其中的厲害關係。讓她們認清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奴才。
我點頭稱是。瞧見地上散落的白玉珠子，斷掉的線並不像是刻意折斷的。這事，倒像是意外。
“娘娘，您看您想怎麽處理這件事，這舞女招認了嗎？”還不到清昭儀說話，跪在地上的舞女，低垂著頭，聲音卻鏗鏘有力，隱隱生出一絲倔強“娘娘明鑒，奴婢不是故意的，這鏈子是今早剛帶上的，奴婢也不知為何會突然扯斷的。”這聲音咋聽來有些熟悉，我仔細一瞧，她兩頰微微紅腫，眼睛依舊黑亮奪目，一張妖豔的臉讓周遭的風景黯然失色。我才驚訝竟是長樂坊的瑰姿。
清昭儀抿出一絲笑意，眼睛裏卻全是肅殺之色。“這麽說倒是你的鏈子看本宮不順眼了？”
細細品味這事情的原委，我也一時沒了主意。頭本就疼得厲害，我有些力不從心的看了瑰姿一眼。正欲開口，卻見著眼前落落方方的來了一幫人，還未回神，是見得眾人全部下跪，齊聲高呼“王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身華麗豔紅的寬衣，金絲團繡的鳳凰誇張而豔麗的在衣裙上綻放。高聳的額鬢上插的六對金葉發簪，我就見得往日的鸞妃娘娘現如今的王後由宮人扶著貴氣直逼麵來。我總算體會到一個女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浩浩蕩蕩。當下也連忙下跪躬身。
她笑笑，目光掠過眾人，停留在我身上一會兒才擺聲“起來吧。”一行人浩浩的起身，身份低微的立馬站到後麵，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清昭儀的臉色有些不佳，卻也帶著笑容。直直的立在那兒，犯錯的舞女依舊跪著沒有主人的特赦不敢動搖。
王後娘娘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地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本宮剛出了寢宮，才行了幾步，就覺得這園子裏的鳥聲嘰嘰喳喳。礙是惹眼，畜牲就是畜牲不懂人性，改天找個日子把整個後宮整頓整頓，免得汙了王上的耳。”
“王後娘娘說得是，是臣妾的不是。”清昭儀麵色蒼白，隱隱帶著些怒氣，但敢怒不敢言。麵上依舊笑嘻嘻。見狀王後才瞥了眼清昭儀，緩聲道“妹妹可別會錯意，本宮說得是那些一心想學鳳凰朝鳴的鳥兒，明明就是自不量力卻還要裝出一身派頭來。妹妹錯在哪兒了？”此番話，說得眾人一陣心悸。心下暗暗一驚，我對王後有些另眼相看。向來後宮險惡，我倒是第一次體會到，這話裏，這字裏，真是字字珠璣，得饒人處不饒人。
“王後姐姐說得是。是臣妾不是，一點小事不該勞煩姐姐。”清昭儀恭恭敬敬的回道。剛才的一股子盛氣淩人全都不見了。
“快別這麽說，妹妹出了事，我這當姐姐的怎麽能袖手旁觀。這些個宮女犯了什麽錯惹妹妹生氣了。”王後麵上帶笑說著，我的心裏卻越來越涼。暗暗叫不好，瑰姿怕是逃不過一番責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