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安全到家
這一路上吳良跟香雪無暇顧及沿途的風景,由於山路泥濘,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山下,畢竟下山要比上山容易的多,所以臨近中午的時候接近了吳良房子的位置。
施工隊的人見了吳良和香雪下來,趕緊站起來迎上去,隊長道:“吳特派,你們這是被暴雨隔到山上了?”
他笑了笑道:“我們昨晚從下溝的位置出了山,今早又從那上的山,發現了些野蘑菇又采了一遍。”
不論他說的真假,沒有人真去叫真兒問,傻子才會得罪那個人。吳良跟大家打了招呼,這才跟香雪快速往家走去。
香雪惦記著麥子是否自己回來了,衝進家門就叫著“麥子”,可是並沒有它的身影,她失落地站在院子中間,這時樹根兒聽到了動靜從老倔頭家跑了過來,老倔頭見他們一夜未歸也是擔心,也跟過來看情況。
吳良把院門關上,四個人進了屋,樹根兒一直問麥子哪兒去了,香雪當時就哭了,樹根兒預感到大事不好,可見了姐姐哭,他又不知所措。
吳良把筐放地下,這才歎了一聲,接過老倔頭遞過來的煙,點上後這才坐下,把前後的經曆詳細講了一遍。
老倔頭聽完,一拍腿道:“還是你們命大啊,這樣的天氣要是找不到那間舊房子避雨,你們可能都回不來了。”
“隻是可惜了麥子,那可是一條好狗。”老倔頭見香雪還在哭,馬上改口道:“不過也別多擔心,畢竟還沒證實麥子就是死了,它可有著好水性,不般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在山裏被雷驚到了,跑亂了方向。”
“再說這一頂山到四頂山,多少年沒聽說有啥大型動物了,連老獵人都往落鳳山裏轉,所以還要等等。”
聽老倔頭這麽一說,香雪這才止住了哭聲,不管什麽時候人有了希望才是好的。
吳良告訴樹根兒把屋裏的門關上,然後他這才把筐抬了起來,拿出上麵罩著的東西,他當是就愣住了。
“我擦,兄弟你搞什麽搞啊,知不知道那是虎掌菌?”良哥大喝道。
所有人都聚了過來,然後看著筐裏,就見小熊崽兒老老實實地呆在裏麵,不過卻把上麵的袋子掏了個洞,它兩隻爪子抱著一隻虎掌菌,嘴裏正嚼著一口,弄的嘴邊全是渣兒。
老倔頭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這是黑熊的崽子,你們從哪兒抓回來的?”
樹根兒更是“哇”的一聲,看著這小東西又驚又喜,隻是不知道它有沒有攻擊性,沒敢下手抱起來。
二憨子眼睛萌萌地看著吳良,又看了看女主人香雪,然後發出“喵喵”的兩聲叫,表情那叫一個委曲,接著又不管不顧地在虎掌菌上啃了一口。
吳良氣的一把將虎掌菌搶了過來,伸手在它腦袋上拍了一下,“你還敢吃,知道這東西多少錢一斤嗎?”
“你別打它,看把它嚇的。”香雪不願意了,把吳良推到一邊,伸手把小東西抱了起來,二憨子雖然看著憨,可它一點兒都不傻,這小東西精著呢,立馬兩個爪子一伸把香雪抱住,轉頭看著吳良。
良哥趕緊檢查別的虎掌菌和羊肚菌,還好就讓它啃了這半塊去,他鬆了一口氣。他往地下一指,“喂,你別耍無賴,趕緊給我下來,要不然我一會兒就把燉了吃熊肉。”
二憨子表現的戰戰兢兢,兩個前爪子把香雪抓的牢牢,開始對著香雪賣萌,出聲那叫一個淒慘。
“你再嚇著它,不要對它凶。”香雪推了吳良一把。
老倔頭看著兩個的動作和表情,他嘿嘿一笑,以前香雪對吳良是什麽態度,那是吳特派的叫著,說話帶著恭敬,可兩個人最近就不太對勁兒了,這次進山又呆了一晚上。
這孤男寡女的共住一個小屋,男人和女人都是青春妙齡,一個個幹柴烈火的,沒準早就做成了好事。
不過,老倔頭覺得這是好事,他敬重香雪一家子,看好這個過早立事的姑娘,而吳良也沒有官架子,為人親和有能力,要錢有錢,要官有官,要是香雪能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也是她的福分。
“姐,給我抱抱。”樹根兒看著小熊崽兒,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
香雪把它放到地上,對樹根兒道:“它的爪子可尖了,當心被劃到著,我得給它弄點兒飯去,要是不餓它也不能幹啃蘑菇。”
吳良歎了一口氣,“就你慣著它,等我怎麽收拾這家夥。”
二憨子看來察言觀色是天生的,見吳良對它極凶,馬上滾到他的腿邊,把他的小腿抱住,一幅可憐樣兒。
“給我一邊兒去,我可信不過你。”吳良抬腿往外走,這家夥就纏在他腿上,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樹根兒把它抱著廳裏玩去,香雪反複叮囑他,千萬不能放進院子裏給別人看見了,否則林管的人就得上門把它抓走,沒準就給賣了吃肉,樹根兒一聽忙不迭的點頭。
在香雪整飯的功夫,吳良把發現小熊崽兒的事講了一遍,老倔頭眯著眼睛,最後道:“十有八九這母熊是出意外了,搞不好被槍打死了。”
他繼續道:“這公熊從來不養崽子,隻有母熊自己帶著,而且這麽小的熊隻有兩三個月都沒斷奶,母熊會寸步不離的在身邊,就算熊崽子從山坡掉下去,母熊也會聞著氣味兒追過來。”
“黑瞎子的鼻子靈著呢,最遠順風能聞到二十公裏外的氣味兒,就算小熊崽子從九頂山跑進一頂山,它也能追過來。這一點跟狼挺像的,有一年知青從山裏帶回來一隻狼崽子,結果沒出兩天一對公狼母狼就找到門來,整天在山裏嚎叫,還咬死了不少牲畜。”
“後來民兵帶槍出去打狼,但一直沒逮著,最後隻得把狼崽子放了,這才算完事。”
老倔頭道:“所以現在看來,要是母熊還活著,早就找上門來了,光昨晚的時間就夠它跟上你們的。”
吳良點點頭,“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打算拿它怎麽辦?”老倔頭看小熊崽兒搖晃著進了屋,樹根兒跟在後麵。
“還沒想好,我打算把它藏一陣子,先喂奶等大一大的再放歸山裏,要不然它現在肯定活不了。”他道。
“也好,那得藏好了,別讓林業的人找上來,再說你私販保護動物,給你扣個大帽子就不值當了。”老倔頭道。
“倔爺,我家麥子還能回來嗎?”樹根兒過來道,他很悲傷。
老倔頭笑了,“能回來,麥子水性好著呢,我見它都能在水庫裏遊泳,一場大雨不能把它咋滴了,可能過兩天就找回來了。我想是被雷驚到跑轉了向。”
樹根兒高興地道:“那就太好了,我也這麽想的。”他馬上跑著去找香雪,“姐,倔爺說麥子一定能回來。”
聽著香雪道:“那就好,我也盼著哩,那就一定能回來。”
二憨子有點兒怕吳良,見他盯著自己,二憨子立馬調轉屁股就往方廳裏跑,過門檻的時候爬的費勁兒,一個跟頭摔了過去,然後馬不停蹄地奔向女主人香雪。
“我得走了,你們也該歇歇。放心,這熊崽子的事我不會對人說的。”老倔頭一笑道。
“別的,剛弄回來林蛙,還有虎掌菌和羊肚菌都是好東西,我看這東西是鮮的放幹了可惜,你得留下來陪我喝幾杯,我想找個人說說話。”吳良趕緊道。
香雪也進屋道:“是啊你可別走,樹根兒多虧了你照顧,我現在弄菜你們喝酒。”
老倔頭這才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坐下,繼續跟吳良聊天。外麵二憨子已經開始吃飯了,香雪居然舍得把給樹根兒的奶粉衝了一小盆,然後端給它喝。
終於喝到奶了,二憨子看它的表情差點要哭了似的,不住看著香雪,這才蹲在地上把頭伸進盆裏開始舔著喝,喝一會兒又抬頭看著香雪。
它兩隻爪子比較笨,差點把盆給扣了,樹根兒過去把盆扶著,“你可真笨,好好喝著,這可是良子哥給我買的奶粉,等你長大了幫我姐姐種地幹活,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二憨子伸出一隻爪子在樹根兒的腿上拍了一下,發出一聲貓叫的動靜,然後在地上打了個滾,等把樹根兒逗笑了,它這才繼續喝奶。
吳良靠在門邊看著它,心裏輕歎一聲。
原來動物也跟人一樣啊,小熊崽兒為了生存,不得不寄人籬下的,靠著耍寶賣萌,或是裝可憐,居然還會看人的臉色,這才求得一口飯吃,一口奶喝,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命。
有的時候,人何嚐不是這樣呢,為了活命得低三下四,賠著笑臉或是流淚祈求……
他轉頭對老倔頭道:“這東西能吃啥?”
老倔頭出來道:“現在喝奶到是對的,但這麽個喝法你們可供不起,我看要是有頭奶羊最好,這樣還省錢。”
“還可以給他加些雜食,不能太鹹和太甜了,怕它消化不了,它啊果子玉米,還有魚和肉都行。”
香雪暗暗記下來,家裏的玉米到是有的是,院子裏堆了一垛,她做飯的時候就烀上幾穗苞米,燉上紅繞肉又取出一部分,少放鹽和醬油。
每次給小熊崽兒端飯的時候,香雪就想到她的麥子,隻希望它能早點跑回來,她一直不相信麥子會死掉。
飯菜上桌沒在院子裏吃,擺到了廚房的方廳,有紅燒肉、燉林蛙、虎掌菌燒臘肉,這臘肉還是婦女主任張留芬上次送來的,一次吃不完掛著風幹。香雪還把羊肉菌做了湯,又炒了兩個山野菜。
樹根兒拖著平板車去買了酒回來,一家人開始吃飯。吳良經曆了這兩天的事,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人就得在這種經曆中不斷成長。老倔頭看出來他有心事,就跟著他喝酒。
香雪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喝了三兩泡酒發發汗,吃了東西後身體已經恢複如初。到是樹根兒很快吃完了飯,就逗著小熊崽兒玩。
“在咱們家的動物裏,你隻能排行第二,明白不?”樹根兒教育小熊崽兒道。
小熊崽兒“哼唧”著,抬頭聽著訓話,樹根兒繼續道:“麥子是你的姐姐,它最大,它啊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呢就排第二名吧,院子裏那些雞鴨鵝排第三.……”
樹根兒把動物和家禽都歸為一類,告誡小熊崽兒以後不能稱王稱霸的。
香雪偷偷抹了眼淚,她看著院子裏的方向,多想聽到麥子的汪汪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