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等你一句話
鐵蝴蝶以堂堂尊級高手，卻在穀水縣做了一個小牢頭，這自然與王國軍隊在大十字穀平原的敗仗有關，十有八九是梁丘王國對她這個敗軍之將的懲罰。
她在王國軍隊中本就極不得意，這次的跟頭又栽得這麽很、這麽徹底，就像索吟和程斑剛才所說的那樣，根本就不可能有東山再起之日了，心中的怨氣、憤怒自然也就不可避免。
在這種時候，占據了整個雞西縣的“蒼莽之狼”如果以薩滿教的名義出麵招攬，許以與她的尊級實力相稱的地位，鐵蝴蝶是很容易就會投靠過去的。
對薩滿教當初送兩輛破城槌到“雙頭飛龍”寨一事，索吟並不知道，這時聽項前說了，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
“若是果真被薩滿教搶了先，那要再使鐵蝴蝶歸降我們，確實就難了不少。不過，無論如何，都有必要試著和曲晴、榮河他們兩個談一談。”
“那個‘灰老鼠’要強迫曲睛做老婆，曲睛現在一定焦急得不得了，就算不能招降他們，說服他們暫時和我們聯手、共同想辦法逃出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如果能得到他們的掩護，我們就能夠很容易地拖到明天夜裏，那時就可想辦法逃走了。”
對索吟“和曲、榮二人接觸”的說法，項前和程斑全都是大為讚同，於是三人簡單商量了幾句後，就由索吟出頭，去和曲睛聯絡，做說服工作。女人和女人之間，還是比較容易溝通的。
索吟當然是通過“魅”和曲睛聯絡，她自己仍然和項前、程斑一起，一動不動地躲在這一大堆破損裝備後麵。
這時洞內火把仍然亮著，那個負責看守曲、榮二人的士兵就站在洞口處，通過“魅”去聯絡，就可以更為隱秘，幾乎就沒有被發現的可能，而且即使曲、榮二人不肯投降也不肯暫時合作，也絕對想不到招降他們的人就躲在這間石窟裏。
項前則小心地操控著“魅”， 沿著石壁上的縫隙和凹陷處，避過那名看守曲晴和榮河的士兵的目光，慢慢地爬出了這間石窟。
項前是打算乘著現在天還沒亮，觀察一下霧靈堡的布局和周圍地形，同時搞清楚“雙頭鐵蛟王”的確切位置，想出一個逃跑辦法。
按照和斑的指引，出了這間石窟後向左，沿石洞轉了幾個彎後，眼前出現了一個比較寬闊的石窟，一條地下河從石窟中間橫過。
這地下河三四丈寬，向左去也不知從何處流來，向右卻經一個兩三丈寬、五六丈高的豁口，流入了霧靈堡。
這時正值深夜，外麵明月高懸，月光從豁口中射進來，將這裏映得比別處明亮了許多。
豁口兩側的陡坡上，生著茂密的灌木叢，又有藤蔓纏繞，密密匝匝的。
就像剛才程斑所說的那樣，外麵到處都是火把，許多人走來走去，亂糟糟的，大概是前去追擊鐵蝴蝶的人剛剛回來。
操控著“魅”在霧靈堡各處及東西兩座堡門外飛了幾圈，將各處的情況也然於胸後，項前按照程斑指示的方位，又操控著“魅”，沿著火把的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來到了距離西門不遠處的一個大院子裏。
院子的一角有一個寬敞的木棚，“雙頭鐵蛟王”赫然就在木棚下。
項前將“魅”伏在院牆上，借著幾支火把的光芒，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雙頭鐵蛟王”的主身體與兩個分支身體的連接處，被連皮帶肉地掏去了一大塊，這自然是那個厲害的少女的傑作。
幸好喪屍是可以修補的，否則這麽一個適於戰場衝殺的大喪屍被毀掉，項前可要心疼得滴血了。
更讓項前慶幸的是，在“雙頭鐵蛟王”的旁邊，還有那頭“百爪天使”！
木棚外有幾個人在說話，其中就有“灰老鼠”，還有那個先前背著少女喪屍的馬裏，這夥人為首的，則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矮壯黑漢。
這時候，這個矮壯黑漢正在訓斥著馬裏：“他奶奶的，馬裏，你小子也太不小心，怎麽就會被‘百爪天使’給咬上了？蠻崽子的，那樣一個厲害的喪屍，就這樣白白地丟了！”
“我說老虎，這事不能怪馬裏！”說話的是“灰白鼠”，他翻著眼珠子朝那黑漢道：“要怪也隻能怪你！”
“他奶奶的，灰老鼠，”那黑漢猛地瞪大了眼：“你給老子說清楚了，這怎麽能怪著我了？”
“灰老鼠”稱這人為“老虎”，想必他就是第二十六聯隊的聯隊長石虎。念及這石虎是一個尊級的大高手，而且相距這麽近，本來就極為小心的項前更不敢大意，操控著“魅”一動不動地伏在院牆上。
“怎麽不怪你？”“灰老鼠”卻一點也不在乎石虎尊級高手加聯隊長的威風，翻著一雙灰色的小眼道：“將‘寶寶’送回來時，我就不放心，想親自過來。是你，偏偏讓我留在那裏搜索什麽漏網之魚！結果怎樣，漏網之魚沒捉到幾個，我的‘寶寶’也丟了！馬裏，你說是不是？”
“老灰大哥，這個……這也不能聯隊長。”馬裏吞吞吐吐地說著，向石虎覷了一眼，又道：“但也不能怪我，經老灰大哥囑咐，我已經很小心了，誰又知道會突然鑽出好幾隻‘百爪天使’來。”
“咦，這事有些不對！真的不對！”灰老鼠突然尖聲尖氣地叫了起來：“咱們營地近處，雖然也會有‘百爪天使’飛過來，但一向不多，怎麽會一下子突然冒出七八隻，又全都叮在了馬裏他們身上！這不是活的‘百爪天使’，這是小喪屍！”
馬裏也叫：“就是就是！當時和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弟兄，我們兩個全被咬昏了，這一定是有人搗亂！這一定是鐵蝴蝶的部下，看到我背著‘寶寶’回來，覺得有機可乘，就偷偷地跟了過來，以小喪屍偷襲！”
正在偷窺偷聽的項前吃了一驚：當時事起倉促，也沒顧得上細想，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一個大大的破綻，又偏偏被這些人看了出來！
“聯隊長，這事有些不妙！”旁邊的另一個壯漢道：“他們能一下弄出七八個小喪屍，一定有一個厲害的家夥，說不定比老灰大哥還厲害，要是這個人把老灰大哥的‘寶寶’的斷腿接上，現重新煉製，以‘寶寶’的厲害，可是麻煩得狠！”
石虎轉向“灰老鼠”道：“接上斷腿再重新煉製，需要多少時間？”
“灰老鼠”遲疑道：“要是腿斷得不是太厲害，一兩個時辰就成了；接上腿後再煉成最低等的僵屍，也隻需要一兩個時辰。”
那壯漢道：“從剛入夜到這時，也應該有三四個時辰了吧！”
“他奶奶的灰老鼠！”石虎轉頭衝著“灰老鼠”大吼：“這麽簡單的事，你怎麽沒有早想起來？你都想的什麽？是不是隻想著曲晴那個小妮子！”
他說著又衝其他幾個人吼叫：“別在這裏呆著了，都給我出去搜！一定要要‘寶寶’奪回來！要在他們重新煉製前，給我奪回來！”
“灰老鼠”卻悻悻地道：“斥候營的弟兄，早就將近處搜遍了，一個人影也沒搜出來！”
石虎又喝：“那就到遠處有霧的地方去！沒有那種竹籠小船，那個家夥一定逃不遠！一定要在他將‘寶寶’重新煉製前找到他！”
他旁邊的七八個人連聲答應，分頭而去。
山洞裏的正在偷聽的項前暗暗慶幸：好在沒有人想到他們會潛入霧靈堡裏來，否則轉眼之間，就能把他們搜出來！
但這些盜賊現在想不到，並不代表他們遲些時候也想不到，在外麵找一陣子找不到人，他們自然就會疑心到堡內來。
轉念及此，項前暗暗驚心：三串貓子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明天夜裏！
外麵其他的人都按石虎的吩咐去忙活了，但那個“灰老鼠”卻仍然呆在他的旁邊一動不動。
“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石虎終於看到了他，喝道。
“我在等你聯隊長大人一句話。”布勞恩抖動著嘴角邊幾根灰色的鼠須“嘿嘿”一笑。
“什麽話？”
“嘿嘿，這次對付鐵蝴蝶的偷襲，我的‘寶寶’搶了她的兩個厲害的大喪屍，還打傷了她本人，我算不算是頭功？”
“那又怎樣，老子已經讓馬裏把你的功勞記下了。”
“嘿嘿嘿，你可是說過的，誰立了頭功，曲晴丫頭就是誰的！你這次說話算不算數？”
“你奶奶的，老了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嘖嘖嘖！”灰老鼠連連撇嘴：“你若說話算數，那你的小老婆，也就是花夭妹子，現在就是我的老婆！當初進攻這個霧靈堡時，你就許諾，誰要想辦法進來，花夭妹子就是誰的！是我想辦法進來的吧？那花夭妹子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是你見她漂亮，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就自己留下了。”
“那是俺的小夭夭看不上你，”石虎說話間挺起了胸膛：“她是看上了俺的威武雄壯！”
“哼哼！哼哼！”灰老鼠連聲冷笑：“看上了你？要我猜，你一定是乘我不在的時候，逼迫著她答應的！說不定是先把她打昏了，生米煮成熟飯，讓她醒來也沒有辦法！哼，也是俺老灰遲了一步，才被你得了手！”
“你……他奶奶的！”也不知是不是被“灰老鼠”說準了，石虎頓時老羞成怒，飛腳向“灰老鼠”猛踹過去：“那次是那次，這次是這次！你又怎知道那次的情況！你又怎知道這一次老子會說話不算數！”
“灰老鼠”身法極為靈活，倏地退後一步，然後轉身飛跑，卻大聲叫道：“算數就好！黑老虎，老子這次是打定主意了，你再說話不算數，俺焦俊決不和你幹休！”
外麵“灰老鼠”的叫聲未止，石窟裏的索吟卻已經與曲睛、榮河二人談判結束。索吟輕觸了項前一下，道：“項前大哥，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他們願意與我們合作。”
項前收回注意力，稍稍探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二人正不著痕跡地朝這邊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