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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月宮重圓

  果然,謝洛白的下一句便證實了溪草的猜測。


  “我不反對部下找樂子,如果你被這個野男人勾了魂,我不會幹涉。前提是好好幫我幹活!”


  溪草愕然地張大嘴巴,簡直不知道應該是誇謝司令貫徹男女平等呢,還是讚揚體貼下屬……


  不過,他這樣自作聰明地幫自己找回場子,簡直是幫倒忙!


  梅鳳官若是知道那個“陸雲卿”就是自己,會如何看自己?


  溪草簡直要瘋了!

  她雖然不喜現在的梅鳳官自甘墮落,可也不想像平常人那樣把他看得輕賤!


  揮金如土,用金錢和身份踐踏他的人格和尊嚴,這樣的話,她與那個在化妝間中陷梅鳳官難堪的惡心男人又有什麽區別?

  溪草惡狠狠地瞪著謝洛白。


  謝洛白奇怪,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怎麽,感動得傻了?”


  溪草又是傷心又是委屈,有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什麽都不懂!”


  少女的心思顯然難住無往不利的謝司令。


  隻見他困惑地笑了笑,又好心情地補充了一句。


  “怎麽樣,跟著二爺混不吃虧吧?作為你的表哥,那爺在好心提醒你一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玩玩可以,卻不能當真!”


  這番推心置腹,完全沒有把溪草當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怎麽說,簡直和他兵營裏那群出生入死兄弟一般無二了。


  通常這個時候,那些糙漢定會對自己誠懇致謝。


  謝洛白抬了抬下巴,耐心地等待溪草回應,哪知這個丫頭好似傻了一般,隻不斷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己,謝洛白被她看得頗不自在,正要發問,卻聽下丫頭幽幽一句。


  “你對身邊的女孩子都是如此嗎?比如那個龍硯秋小姐?”


  溪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也覺得自己反應太過,雖然是南轅北轍,不過總歸也是謝洛白的一番好意。


  況且,如今的梅鳳官應該很喜歡錢吧……


  隻是——


  龍硯秋?

  謝洛白愣了一下,來雍州數月,這個名字幾乎被他拋在了腦後,猛地被提起,一時竟有些微怔。


  “硯秋對戲子不感興趣,不過她那般蜜罐中泡大的姑娘,天真幼稚,這種事想都別想!”


  謝洛白的表情看起來那麽嚴肅正經,看得出並不是說笑,讓溪草的心情更是低落。


  因為天真幼稚,所以便要橫加幹涉嗎?


  而自己出生煙柳,所以就無所謂?

  雖說都是自己人,然而其中的微妙區別不言而喻。


  一個是在意的姑娘,怎能任其墮落迷失,護犢情誼不言而喻;而另外一個……


  她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麽,活閻王不管她,不是應該高興嗎?莫不是有受虐傾向,非要他發現自己和梅鳳官如何,嚴厲製止自己才開懷!

  她竟在那一瞬間嫉妒龍硯秋被人真心實意關懷,莫不是離家太久,開始懷念骨子裏被父兄管束嗬護的日子?

  溪草猛地搖了搖頭。


  他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謝洛白此舉無非是投其所好的小恩小惠,她胡思亂想幹什麽!

  於是她淡淡道。


  “那便謝過二爺了!”


  這幅理所當然的姿態讓謝洛白又不高興了!


  那一日他遇刺受傷莫名爬了溪草的牆,在床上就和眼前女子一番糾纏,讓謝洛白對自己都產生了質疑,以至於不等溪草再度回屋,便悄無聲息離開了,也避免了兩兩相見的尷尬。


  而這幾日他也一直刻意忘卻這個女孩子,便是何副官與小四幾次提起這個名字,表示好幾個任務都可以讓其從陸家下手,他都假裝沒有聽到。


  那兩個人也是人精,後麵幹脆也不提了。


  偏生今天在這裏遇到了這個丫頭!

  而聽到部下稟報溪草和梅鳳官發生了不快,似乎很是傷心,還在牌桌上大殺四方的謝司令忽然沒了興致,交代何副官幫他頂著,三步跨作兩步打算過去一看究竟,才到了一樓,便和這個傻丫頭狹路相逢。


  既然被一個戲子無視,那他一定要幫她找回場子,他從前不就是這樣抬舉自己的部下的?


  隻是看現在這個丫頭貌似心安理得了,謝司令心中忽然有些怪怪的!


  正巧此時小四敲門進來。


  “二爺,梅老板侯在門外,特地來拜見雲卿小姐。”


  此言一出,溪草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驚恐地看向謝洛白,對著他不住搖頭。


  謝洛白的心情這才有些好起來。


  “不見!”


  他大手一揮,不耐煩道。


  “男女授受不親,要謝便讓人呈上戲本,單獨再為雲卿唱上一折。”


  小四領命出去了,溪草看著忽然變色的謝司令實在有些回不過神來。不過說真的,方才她還真擔心謝洛白一口應下了。


  剛剛的一切,並不是自己希望的,如果梅鳳官進來,她怎麽麵對他?

  想起那人似譏似嘲的惑人眼神,溪草麵上的溫度漸漸散了。


  原以為是兩個苦命人相遇能抱團取暖,然而梅鳳官顯然已經拋卻了過去。


  他似一株陌生的西番蓮,在糜爛中盛放,他享受並樂在其中。


  而那心目中純粹別扭的倨傲少年,已經被其丟失在歲月長河中,不知不覺間竟躲起來讓人再難尋到。


  猶在想著,忽然手中一沉,溪草低下頭,這才發現竟是點戲的戲本子。


  都沒有翻開,溪草喃喃。


  “就要《長生殿》最後一折吧。”


  第一次相見,自己就是被年少的梅鳳官美妙的歌喉吸引,那時候他唱的就是這一出。


  隻是明明是圓滿的結局,年幼的溪草卻覺得台上的小哥哥唱得並不開心,於是逃過額娘下仆,悄悄跑到後台,把自己的小金鎖送給他,想討他歡心,不想竟被他扔了,看她哭了,這才拿出那半隻玉兔。


  方才兩人牽扯間她來不及自爆來路,不知一會梅鳳官會不會想起她?


  溪草抬起頭,謝洛白正好也在看她。


  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黝黑眼眸,似乎已經透過她的瞳孔看到了心底深處、


  沒來由的,溪草忽然覺得有些驚慌,迅速把戲本遞給小四。


  “月宮重圓?”


  謝洛白唇角牽了牽,竟然當下就說出了戲名。


  就在溪草以為他會發問,登時如臨大敵時,謝洛白隻是過來牽起她的手。


  “雲卿,表哥幫了你這麽多,你拿什麽回報我?”


  聞言,溪草鬆了一口氣,再抬眼時,已是一副從容笑意。


  “表哥要我做什麽?明天我就去陸府拜見陸太爺。”


  這種無可挑剔的假笑,讓謝洛白覺得分外刺目。


  為什麽對那個滿臉油彩的戲子就能真實的哭笑,而對自己,卻永遠都帶上麵具?

  握住溪草的手腕莫名有些重,溪草痛得哼了一聲,奇怪又是哪裏惹活閻王不高興了,此人卻完全不給她一個正臉,隻拉著她大步走向門口。


  “打馬吊會吧?如果能以一吃三就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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