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些想你
溪草跑到謝洛白身後。
陸錚側身避開了惡犬,順勢拔出腰間手槍,迅速上膛。
“陸少爺,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謝洛白站定,不緊不慢地道。
陸錚終究沒有扣下扳機,他雖然惱怒,但也並不想和謝洛白撕破臉皮。
笑了一下,陸錚收起槍,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謝司令也來吃陳家的喜酒?”
謝洛白吹了個口哨,狂吠的狗便搖著尾巴跑到他身邊。
溪草瞟眼望去,謝洛白身後,跟著七八輛車,還有好些護兵,扛槍矗立,威風凜凜。
何副官上前解釋。
“司令聽說雲卿小姐殺了人,特地過來看看,不過看樣子,雲卿小姐似乎已經全身而退。”
溪草心中微微一暖,近來謝洛白似乎很忙,都沒空來騷擾她,她還暗喜了很久,但聽聞她有難,他竟親自過來給她撐腰了。
當然,或許是來看熱鬧的也不一定……
謝洛白扣住溪草手腕,拉著她轉身就走。
“既然沒事,那就回家。”
陸錚站在原地,並沒有阻止,他目送著二人的背影,心中隱約覺得謝洛白和陸雲卿之間,關係有些奇怪。
作為一個久經風月的老手,他很清楚,謝洛白看陸雲卿的眼神,不是表哥看表妹,而是男人在看女人,因為他也一樣。
他不由笑起來,這丫頭可真是個小狐狸精,他陸錚一向風流就罷了,可傳聞中不近女色的謝洛白,居然也對自家表妹產生了想法,真稀罕。
又或許,謝洛白根本就沒把她當表妹呢?
陸錚收起笑意,認真思考起來。
走到謝洛白的座駕麵前,溪草就頭皮發麻,想往副駕駛裏鑽,謝洛白眼明手快地提溜住她,往後座一塞,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子發動起來,溪草還來不及往邊上縮,謝洛白已經按住她,狠狠壓倒在皮座椅上,附身便吻。
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溪草沒有想象中那麽驚恐,更多的是麻木與憤怒。
本想借謝洛白擺脫陸錚的騷擾,可誰知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剛才因為謝洛白前來救她而產生的感動,也在凶猛的侵犯下煙消雲散。
她上下牙猛地一合,謝洛白唇上微痛,鬆開了她,水色薄唇被血染上一層豔色。
“你有什麽毛病!”
溪草憤怒地翻身坐起,車子裏那麽大的動靜和喘息聲,而前麵的小四和何副官就像死人一樣,無知無覺,一動不動,可再怎麽不聞不問,不代表內心沒有想法,溪草覺得自己在他們眼中,就是謝洛白養的玩物。
她受夠了謝洛白這樣作踐她,羞辱她!
謝洛白卻摸不透女人的心思,他覺得小四和何湛是自己人,在他們麵前無需避諱,更用不著偷偷摸摸。
雖然被她咬破嘴唇,但謝洛白並沒有生氣,他甚至覺得溪草羞憤的樣子很動人,每次挑破她的偽裝,讓她炸毛,露出真麵目,似乎是種有趣的遊戲。
拇指抹過唇上的血跡,謝洛白微笑。
“沒毛病,隻不過多日不見,有些想你了。”
溪草憤然。
“如果可以,我希望二爺這輩子都別想起我來。”
謝洛白蹙眉強調。
“我是來救你的,來之前,我正在開一個重要的軍事會議。”
溪草一點都不感動,她把頭偏向車窗,謝洛白繼續道。
“對自己的堂妹,也毛手毛腳,陸錚還真是個禽獸,你以後離他遠些。”
溪草冷笑。
“你有資格說別人?”
謝洛白笑道。
“你又不真是我表妹。”
“我也不是陸錚的堂妹。”
謝洛白收起笑。
“這麽說,他占你便宜,你倒是樂意了?”
溪草咽了口唾沫,馬上道。
“我隻是想提醒你規矩一點!”
這個答案勉強算滿意,謝洛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車子裏瞬間安靜下來,可是過不了多久,溪草就破功了。
“你要拉我去哪?”
附近的街景異常陌生,既不是回陸公館的路,也不是謝宅附近,溪草馬上緊張起來。
“你不聽話,當然隻能拉去賣了。”
他的語氣戲謔多過於恐嚇,溪草自然是不信的,車子在路口右轉,拐進條靜謐的街道,在一座三層的德式建築前停下。
這是謝洛白的別館,實心清水磚牆全都是國外進口,刻有英文標示,樣式卻很低調,灰撲撲像個堡壘,偌大的客廳裏,放置著一張長桌,配了許多方方正正的椅子,沙發隻有一對造型極其簡單的,簡直像個會議室。
溪草估摸著這地方應該沒有個像樣的能住人的臥室,謝洛白總不至於在辦公場所獸性大發,於是稍稍放了心。
謝洛白把她帶到廚房,這裏倒是鍋碗瓢盆一應俱全,灶台上還有一把新鮮的小白菜,謝洛白找了條圍裙給她,吩咐。
“我還沒吃晚飯,你來做。”
雖然謝洛白帶她到別苑並不是為了什麽齷齪事,隻是需要一個廚娘,讓溪草很欣慰,但她還是沒法滿足他。
“我不會做飯。”
謝洛白意外,隻得降低標準。
“下@麵你總會吧?去,做碗刀削麵。”
溪草搖頭。
“不會,我這輩子從來沒下過廚。”
曾經的小格格,自然十指不沾陽春水,即便後來流落花樓,溪草也是做端茶送水的活計,廚房是沒接觸過的,她連麵都不會煮。
謝洛白沉默了整整五秒,拾起那把小白菜塞給她。
“那去把這個洗幹淨!”
溪草隻得找了個小盆去舀水,菜洗好端回來的時候,她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謝洛白已經脫掉了軍裝外套,襯衫袖子卷起,露出緊實有力的小臂,拿槍的右手正熟練地抄著菜刀,飛快將麵團片進沸水中。
謝洛白片完麵,將手中菜刀一丟,準確無誤地扔進刀架。
又騰出手來取出溪草盆中小白菜,三下兩下扭下鍋,轉身開始調製鹵汁,順便吩咐看呆的溪草。
“去拿兩個碗。”
溪草趕緊去櫥櫃裏找了兩隻碗來,謝洛白的麵也好了,綠油油的小白菜配上肉末澆頭,覆在麵片上,香氣四溢,本來已經吃了宴席的她也忍不住饞蟲大動,接過了謝洛白遞來的麵碗。
“沒想到二爺不僅會做飯,還做得很好吃啊!”
難得被溪草恭維,謝洛白卻高興不起來,他很早就獨立,軍隊裏條件艱苦,總得自己想辦法改善夥食,但是說到底,他還是不稀罕做這種女人做的事。
“別光顧著吃,給我好好學,今後還要你給我做飯。”
溪草悄悄翻了個白眼,她憑什麽要給謝洛白做飯!
收拾了碗筷,謝洛白又帶溪草參觀他的花園,說是花園,但這空地除了一排筆直的冬青樹,和枯黃的雜草外,基本什麽植物都沒有。和梅鳳官的風情雅趣比起來,謝洛白可真是個不懂生活的人。
溪草忍不住調侃。
“二爺這花園,圍上鐵絲網,再擺幾個射擊用的靶子,大概就可以直接做校場了。”
謝洛白明知道她在諷刺自己,卻也不介意。
“這主意不錯,何湛,叫人在對麵放幾塊靶子,明早我帶表小姐練槍。”
溪草一愣,不情願地道。
“明天我還得來?”
謝洛白糾正。
“是今晚你就住在這裏。”
溪草白了臉,謝洛白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麽,不悅地解釋。
“有單獨的房間。”
溪草高懸的心這才放下,清白有了保障,她也不敢太觸怒謝洛白,正想著怎麽討好他兩句,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遠處一個黑點朝著他們狂奔而來。
是剛才月宮飯店外那條狗!
一米多高的龐大體型,雙耳直豎,尾巴低垂,一對凶橫的眼在夜晚泛著光,活像頭狼。
溪草本能地退到冬青樹後。
當年老福晉生辰,喀爾喀親王家的福晉前來賀壽,隨她來的熊孩子,就帶了條細犬,那狗和溪草在花園狹路相逢,一路追得她爬到樹上,樹不高,狗上不去,但它不斷往上跳,把溪草的裙擺都撕咬得不成樣子。
這件事,給五歲的溪草留下了陰影,至今一直討厭狗,特別是凶惡的狗。
那狗激動地跑到謝洛白身邊,圍著他轉來轉去,回頭發現躲在樹後的溪草,更興奮了,撒開腿就朝她狂奔過去,溪草尖叫一聲,抱住樹幹就往上攀爬。
“走開!走開!”
偏偏這狗毫不收斂,反而站起來去撲樹幹。
“坐下!”
聽到謝洛白的命令,那狗條件反射般在原地乖乖坐好,吐著舌頭喘氣。
“別怕,它是我養大的,很通人性,分得清哪些是敵人,哪些是自己人,它不會咬你,隻是想親近你。”
謝洛白好笑地看著趴在樹幹上的少女,解釋道。
“可我不喜歡它!”
溪草氣急敗壞,狼狽地從樹幹上跳下來,謝洛白伸手接她,借機摟了把她的腰。
纖細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溫軟的手感傳遞到謝洛白手上,他心中微微一蕩,拉她走到狗身邊。
“它叫皇後,你試著叫它的名字,摸它的頭,它下次就能記住你。”
聽到這個名字,溪草簡直要吐血,這就是謝洛白口中和她味道很像的那隻狗?
這毛茸茸黑漆漆的醜狗,一股狗騷味,和她哪裏像了?
謝洛白堅持,她沒有辦法,隻得叫了一聲,極不情願地伸出手,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敷衍地揉了下,“皇後”就搖著尾巴湊過來,抬頭添了她一手口水。
“啊!”
溪草嚇得倒退,謝洛白扶住她的肩膀,笑道。
“看來它很喜歡你,以後我不在,就讓它留下來陪你。”
才不要!這蠢狗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沒眼色,不知道自己遭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