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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點了天燈

  溪草把魏家延帶到了蔣氏醫館。


  “麻煩蔣大夫,給他包紮一下傷口,上點藥。”


  蔣老先生和蔣少安見她帶了個年輕男孩子回來,都很意外,但看見魏家延頭上、臉上的傷,什麽也沒來得及問,連忙去取紗布藥膏。


  蔣老先生把魏家延按在椅子上,替他上藥,但他的一雙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溪草,見她似乎要轉身離開,魏家延急忙扣住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想甩掉我?”


  他想一塊粘上就甩不掉的牛皮糖,溪草沉下臉來,扯謊道。


  “我背上也挨了幾警棍,你是想讓我當著你的麵上藥嗎?”


  魏家延頓時紅了臉,觸電般放開她的手,蔣夫人很懂配合,假意掀開裏屋的簾子。


  “姑娘跟我進裏邊去,我替你處理一下。”


  見溪草跟了進去,魏家延這才放了心,反正他就坐在大堂裏等,她肯定是溜不掉的。


  魏家延哪裏知道,溪草繞到臥房,一爬進暗房,他就壓根找不到了,蔣夫人會騙他說溪草往後門溜了,讓他死心回家去。


  溪草剛推門踏進臥房,就被一股大力壓在牆上,這間屋子掛著棉簾,光線昏暗,謝洛白的輪廓也顯得模糊起來。


  “你出息了,出去一趟,居然給我帶個男人回來!還讓他拉你的手?那小子活膩了是不是?”


  謝洛白咬住她的耳垂,語氣頗為咬牙切齒,顯然剛才大堂的情形他在後頭都看到了,而且還醋意橫生,他的手攀上她的柔軟,用力一捏,溪草吃痛,差點沒叫出聲來。


  雖然惱怒,但想到魏家延還在前頭,溪草生生忍下來,拚命推他。


  “大堂裏可有外人在,你想暴露嗎?”


  謝洛白冷哼,把她往肩上一扛,利索地揭開地板爬下暗房,把她往窄床上一扔。


  “先給你點教訓,等會我再去廢了那小子。”


  說著,他就粗暴地堵住了她的唇,像隻宣誓主權的獸,在她的臉頰、脖子上都留下他的印跡。


  當她清晨換上學生裝時,謝洛白就想這麽做了,可惜沒有來得及。方才聽到她回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拉進屋中,但也隻打算親一親抱一抱就放過她,誰知她竟然帶了個年輕男人回來。


  那小子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還動手動腳,而溪草竟沒有扇他耳光。


  謝洛白快要氣死了!他一定得用行動讓這丫頭認清自己是誰的人!

  溪草一向很討厭被謝洛白強迫的,除了屈辱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厭惡這檔子事,可現在謝洛白壓在她身上,她除了惱怒之外,身體竟然沒有產生抵觸,那種反胃的感覺,沒有浮上來。


  難道是被強迫得多了,已經開始麻木了?

  就在溪草走神之際,不妨謝洛白在她白嫩處齧咬了一下,溪草忍不住嚶嚀,聲音含糊旖旎,似痛快又好似快樂……


  溪草嚇了一跳,連忙咬緊牙關,可謝洛白聽得很清楚,他於是低笑著俯身吻她。


  “看來這病沒白治……溪草,不如我們來真的?多試上幾次,你遲早會享受的。”


  溪草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又羞愧,又難過,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個蕩@婦了。


  她堂堂忠順王府的四格格,絕不要變成被謝洛白褻玩的蕩@婦!

  這麽想著,溪草突然反抗起來,發狠推謝洛白起身。


  “你放開我!”


  謝洛白也沒打算真把她如何,嚐些甜頭也就罷了,正準備起身,突覺身後一絲涼意襲來。


  他從無數場刺殺中死裏逃生,對於應付襲擊幾乎成了本能反應。


  隻側身一避,那本該砸在他後腦勺的一擊就落了空,謝洛白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捏,凶器就咣當落在了地上。


  竟然是一把手臂長的銅爐鏟……估計是蔣家燒柴火時用來鏟炭灰的。


  謝洛白有點無語。


  難不成就想靠這玩意打死他?


  魏家延包紮完畢,久久不見溪草出來,而蔣夫人又閃爍其詞,隻說她往後門走了。他又急又氣,明明說好了要帶上他,她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他假裝離開,卻偷偷繞到後院,發現蔣家根本沒有後門,他覺得她一定還藏在裏頭,又或許,蔣氏藥房根本就是革命黨的據點,他們是想考驗他有沒有偵察能力!


  抱著這種幻想,魏家延翻牆進了蔣家,一間間屋子找過去,誤打誤撞就進了這個臥室。


  以他的本事,本來是找不到這地下暗房的,偏偏謝洛白的心思都用在“懲罰”溪草上,沒有留意木蓋板鬆開了,被魏家延發現了其中秘密,又剛好撞見兩人在糾纏,一時怒火攻心,想也沒想就從外頭找了工具前來拔刀相助。


  失去武器,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魏家延幹脆捏緊拳頭,朝謝洛白衝過來。


  謝洛白悠然閃身,像擒拿小雞仔一樣拎住魏家延後領,猛然將他按倒在地,扣住他的脖頸,正要用力收緊,溪草攏著衣領從床上爬下來。


  “住手!別殺他!”


  謝洛白蹙眉看向地上的年輕學生,手腳瘦弱得像個柴火雞,他都沒怎麽用力,就把他按得動彈不得,但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禽獸!欺負女人的無恥之徒,就是殺了我,我也絕不向你求饒!”


  謝洛白青筋暴起,手上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魏家延的臉慢慢憋成豬肝色。


  溪草擔心謝洛白下手沒輕沒重,真的弄死他,不由厲聲喝道。


  “他隻是個學生,還在街上救過我的命,你要是殺了他,我絕不原諒你!”


  謝洛白不悅地看了溪草一眼,這才鬆開了手。


  魏家延一陣猛烈咳嗽,因為缺氧,他竟一時爬不起來,扶著床腳憤怒地瞪著謝洛白,然後他很快就從那種易容水淡去的臉上,辨別出了什麽。


  魏家延別的不行,記憶力倒是很好,他驀然想起滿街貼的告示,震驚地指向謝洛白。


  “你、你是蓉城那個活閻王!全城都在抓你,姓潘的一定想不到……你居然躲在這種地方!”


  溪草麵色一變,頓時緊張地看向謝洛白,他也在看她,眸中殺意隱現。


  “你看,不是我不想放他一條生路,放他出去,他會暴露我們的行蹤。”


  溪草咬唇沒有說話,謝洛白說的沒錯,魏家延痛恨軍閥,他未必會為他們保密,就算逼他賭咒發誓,也沒什麽保證,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謝洛白撈起手槍,開始裝填子彈,魏家延挺著胸膛,但身軀卻在微微顫抖,麵上的血色也褪去了,他才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即便再有滿腹的豪情壯誌,對死亡還是恐懼的。


  “我們可以暫時把他扣在這裏,等出了翼城,再放他走。”


  溪草握住謝洛白的槍柄,哀求地看著他。


  她始終和謝洛白不一樣,她還是無法下手去奪取一條無辜鮮活的生命。


  “這樣太麻煩了,這小子又蠢又聒噪,我不想和他呆在一處。”


  “我會管好他的,保證不讓他打擾二爺!”


  她怕謝洛白不同意,又強調。


  “再說了,蔣老先生和夫人都是好人,要是他們知道你在這裏殺人,說不定會把我們趕出去!”


  謝洛白皺起眉頭,他不想溪草為了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和他置氣,看她半晌,才踢了魏家延一腳。


  “別在我跟前礙眼,滾一邊呆著去!”


  魏家延憤恨地看著謝洛白,但保住這條命就算不錯了,他也不敢再和謝洛白叫板,自己爬起來,走到角落裏抱膝坐下。


  蔣老先生和兒媳聽到動靜趕來,看到那個剛才救治的男孩子,不由大吃一驚,溪草向他們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抱歉地道。


  “這幾日,要麻煩二位多準備一個人的餐食了,如果那對鐲子不夠,我身上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當。”


  說著,她就要去取自己原本佩戴的一對珍珠耳環,蔣夫人連忙製止。


  “快別如此,那金鐲子都夠我們這小醫館兩三年的用度了,更別說二位是少安的恩人。”


  他二人瞥了眼角落的魏家延,有點不安地對謝洛白道。


  “這少年不像壞人,養到這麽大,若在外頭出了事,父母如何能活?能不能請恩公高抬貴手放過他?”


  謝洛白沉默,溪草連忙替他答道。


  “二位放心,二爺不會傷害他的,隻是暫扣他幾天,等我們離開,就放他回去和家人團聚。”


  蔣家人這才安心,他們走後,溪草沒再理會角落裏的魏家延,徑自從手包裏拿出複寫紙遞給謝洛白。


  “這些夠不夠?”


  謝洛白有點意外地接過,嘴角這才牽起一絲笑意。


  “我的女人,果然有幾分本事。”


  說著,他攬過她的腰就要把她往懷裏帶,溪草想起魏家延還坐在角落看著,臉猛然紅了,發狠推開謝洛白。


  謝洛白也知道她皮薄愛麵子,不再勉強,攤開複寫紙開始埋頭偽造通行路證。


  他輕車熟路地弄好一張,又不知從哪裏掏出枚白色的方印,沾了印泥往上一蓋。方才拎起來映著台燈的光亮看,溪草湊過去,果然可以以假亂真,她好奇地搶過那枚章一看,涼絲絲白生生的,竟然是用白蘿卜刻的。


  溪草由衷感歎。


  “你還真是……多才多藝。”


  魏家延聞言,就在角落翻了個白眼,被謝洛白發現了,隨手將那枚章拋過去砸在他腦袋上。


  “小子,皮癢了?”


  魏家延捂著腦門暴跳起來。


  “士可殺不可辱!我雖然淪為階下囚,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你再敢侮辱我,我就和你拚了!”


  溪草頭大,這個呆書生,真是不長教訓,她連忙過去攔住他,以免他一時衝動跑上去又被謝洛白揍。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就不能安分些?”


  魏家延看著溪草,心頭又是憤慨又是難過,他心中,本已隱隱對這個勇敢美麗的女孩子產生了好感,所以看見她被活閻王“欺負”時,他不顧一切地衝出來救她,沒想到,原來她根本不是革命人士,而是、是這個軍閥頭子的禁臠,用那幅清純的外表,幹著不知道怎樣下作的勾當!

  “你和他居然是一夥的!這些窩裏鬥的軍閥,不去打列強,卻在那裏圈地為王,這些年戰火燒遍神州大地,國家四分五裂,人民水深火熱,都是他們幹的!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你太讓我失望了!”


  魏家延空有一腔報國的熱情,可惜初出茅廬,沒有見識過世間險惡,單純幼稚得像一張白紙,這種楞,一時半會也長成不了,溪草拿他很無奈。


  謝洛白可不想溪草那麽有耐心,他起身走過來,對著那張青澀的臉就是一拳揍下去。


  “誰給你的膽子,吼我謝洛白的女人?”


  這一次不像之前,謝洛白倒是用了幾成力氣,魏家延給打蒙了,吐出口血沫,並一截斷牙。


  “你雖沒什麽腦子,脾氣倒不小,這麽有抱負想打外國人,就自己扛槍上陣去打,參軍很難嗎?為什麽還躲在學校裏?”


  這番話把魏家延給問住了,捂著腫起的麵頰,呆呆地望著謝洛白,半晌死咬牙關,倔強地道。


  “我!我會去的!我一畢業就去!”


  謝洛白冷笑一聲。


  “我看還是算了吧,畢竟像你這樣的廢物,上了戰場,也活不過三天,能為國家做什麽貢獻?”


  魏家延氣得渾身發抖,但他這一次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嗆回去,隻是死死地捏著十指。


  不知道謝洛白的話,是否真的打擊到了他的信心,但溪草覺得,他太年輕衝動了,挫一挫銳氣,今後遇事能夠沉靜些也好,便沒有安慰。


  回來之後,她還沒喝上一口水,此刻搖了搖桌上的水壺,卻是空的,於是丟下兩個鬥獸般的男人,自己爬到上頭去取水。


  還沒走進廚房,蔣夫人挎著菜籃子從外頭回來了,她神色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姑娘,早上你讓我幫著留意的那位謝少夫人,又有新消息了,街上都在傳說潘大帥現在公開向謝司令喊話,限他三天時間,要是再不露麵,就把那位少夫人掛在城牆上點了天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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