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漠城黃昏_第360章 一勞永逸
霸道中透著溫情,很典型的謝洛白式語言。
若是在以前,溪草興許會暗自恨得牙癢,最後無奈接受;可現在不同了。
她奮力把手從謝洛白掌心中抽出來,謝洛白豈會讓她得逞,不動聲色地又加重了手握溪草手指的力道。
“別鬧了,小心弄到孩子。”
那一日小妻子拒絕了和他共進午餐,而後好幾天都似躲著自己,謝洛白又被公務纏身,說起來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好好見麵說話了。
溪草離家出走的數月,已經讓謝洛白受盡了折難煎熬;現下同在一處,卻又看不見摸不著。聯係她或許正和梅鳳官你儂我儂,謝洛白光是想想都要瘋了!
是以,今日的舞會他來的格外早。
在胡家,謝洛白早就想找機會單獨截住溪草,可惜事與願違,他要麽被胡金瑜纏住,要麽就被胡炎釗的部下攔住。
理智告訴他,在這等敏感的地方,理應和溪草保持距離;可事實上,他的視線每一秒都停留在自己的小妻子身上,當發現溪草離開,謝洛白就再也呆不下去。
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算算看,他們現在恐怕隔了不止十個三秋!
“溪草,我想你了。”
這深情的告白,別說讓溪草錯愕;連前方已經多次目睹自家二爺思妻神傷的小四,都有些無法適應。
謝洛白表情溫柔如水,可目中卻似有火焰在燃燒,他注視著溪草的眼,出口的聲音,竟有些緊張。
“今晚……不要回去了好嗎?”
小四執方向盤的手一頓,默默在心中為二爺點了一個讚。他一邊開車,一邊在後視鏡中窺望二人的表情,發現少夫人麵上並無動容,直覺不好。
果然,溪草又試著把手從謝洛白手心中抽出來,發現未果,逐用另一隻手執起他的手指,打算一根根地掰下來。
謝洛白看穿了溪草的企圖,自是一萬個不配合,他死死地扣緊溪草的手,兩人像兩個孩子,彼此間暗自較勁。
幾秒鍾的對峙,仿若一個世紀那樣長。
溪草終是先放棄了,她看向謝洛白的雙目,表情分外沉靜。
“謝洛白,我們倆的合作,其中並沒有涉及肉體交易!”
這話說得就有些難聽了,謝洛白呼吸一滯,幾乎繃不住麵上的笑。
“……什麽意思?”
“你在大寧府救了鳳哥和我,我很感激。而現下我之所以留在這裏,隻是為了兌現五支盤尼西寧的承諾。至於其他,還請二爺給我尊重!”
這幾句話,溪草說的異常冷靜,好似他們是兩個全然陌生的個體。
謝洛白笑意漸收。
“這也是你不肯搬入我準備的房子的原因?”
那天他興衝衝讓小四在奉川醫院附近找好房子,一切妥當後安排小四把溪草請過來,卻遭到溪草的拒絕。
謝洛白於是決定親自出馬。
“你懷著身孕,我又不能做什麽,其實我隻想讓你去看看那座屋子。那裏離醫院很近,方便你去探望姓梅的。畢竟你挺著大肚子,住在飯店多有不便。而這
(本章未完,請翻頁)
裏不比雍州,等月份更大了,看媽、老媽子也不好尋,梅鳳官又自顧不暇,留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
還有一句,被他忍在了心口。
溪草不擅廚藝,自己完全可以借著照顧孕婦的名義,名正言順地接近她!
他期許地望著溪草,哪知麵前人的話,和表情一樣疏離。
“這已經是我的底線,另外,我們已是陌路,請不要強人所難!”
簡簡單單一句話,恍若一桶冰水,兜頭從謝洛白頭上澆下去。他說了這麽多,溪草竟連猶豫的機會都吝嗇,這讓謝洛白分外挫敗。
“什麽底線,什麽陌路。溪草,你懷了我的孩子,這輩子你還能到哪裏去?”
握著溪草的力道陡然加大,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斷。
溪草咬牙別過臉。
不得不說,謝洛白考慮得很是全麵,可她若坦然接受了這一切,妹妹潤沁成了什麽?誠然她對謝洛白依舊未能徹底放下,且在關於華夏局勢方麵,對謝洛白更加欣賞;然這並不代表,她會毫無原則地與他繼續廝守。
“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我自己的生活和選擇!如果你再這樣,我會考慮讓這個孩子消失!”
謝洛白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舍裏潤齡,你敢!”
溪草挺直了脊背。
“我敢不敢,你可以試試!”
謝洛白哪裏敢試,上天能賜給他一個孩子,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而且溪草竟還小心地嗬護著它,更是讓謝洛白確定了一些什麽,他歡喜都來不及,怎敢去挑戰著一觸即破的東西?
因為某些事情,他相信把溪草逼得急了,她絕對幹得出來!
“溪草,難道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了?”
感受到握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溪草紅了眼眶。
“謝洛白,潤沁能活過來嗎?”
這一晚,注定是一個失眠之夜。溪草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才起床,匆匆用完早餐,剛剛推開病房的房門,驀然發現胡金瑜也在。
“沈小姐來了,你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和謝少有關?”
胡金瑜坐在椅上和溪草笑著打招呼,一句狀似無意的話,讓病房中的溫度瞬時降到了低點。
“怎麽可能和他有關呢?無非是昨晚肚子裏的小家夥鬧了一宿,沒有睡好罷了。”
“原本是這樣。”
胡金瑜笑笑看著溪草。
“聽說昨夜是謝少送沈小姐回來的,他曾在父帥和我麵前,親口承認對沈小姐餘情未了。所以今日看沈小姐裏麵色不佳,難免讓我產生如此聯想。畢竟謝少到奉川的目的,乃是為了求親。沈小姐不會怪我唐突吧?”
她說得坦蕩,語氣中沒有半分扭捏和挑釁,讓人挑不出丁點毛病。
溪草微笑。
“說起來是我唐突了,還要向沈小姐賠個不是。你們正在議婚,我理應回避才對。”
胡金瑜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
“沈小姐也說隻是在議親,若你突然回避,到顯得我心胸狹窄了。雍州比奉川更為開放,都是講究
(本章未完,請翻頁)
自由戀愛的新環境,既然男未婚女未嫁,謝少若打算重新追求沈小姐,其實也並不突兀。”
若不是知道胡金瑜乃是何人,溪草簡直要把她當成是謝洛白的說客了。
“胡小姐,不說我和謝洛白絕無可能,況且我現在已經懷了鳳哥的孩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溪草正色,胡金瑜忙斂住笑意。
“是我不會說話,還望沈小姐不要生氣。不過恕我多嘴一句,令妹婉珍公主,我曾和她打過交道,為了她這樣一個人,犧牲某些東西,並不值得。”
她從座上站起,向梅鳳官告辭。
“樓公子,既然電報已經轉交,那我也該走了。”
“有勞胡小姐。”
梅鳳官對其頷首,吩咐陳副官送胡金瑜。病房的房門剛剛關上,溪草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還是她在除了保皇黨、謝洛白之外第一次聽到旁人對潤沁的評價。因為毫無心理準備,以至讓她都忽略了胡金瑜今日前來的目的。
昨日的牌桌上,讓溪草知道了她與謝洛白聯姻的原因。
除卻還未生產的四姨太,胡炎釗膝下隻有胡金瑜一個女兒。自小她跟著父親打下江山,如今卻因為是個女兒身,有可能就要被胡炎釗之母強行從二房過繼來的孫子取而代之。
胡金瑜豈能甘心,於是就和胡炎釗商議聯姻一個強悍的夫家,將來胡炎釗百年之後,大帥之位則傳承給她的兒子。
如今的華夏,符合胡金瑜聯姻條件的對象已然不多,而謝洛白各方麵,都極其突出。
可她卻一副對謝洛白愛理不理,甚至說出這番模棱兩可的話,似乎要把他推向別的女人的懷抱,這個行為讓溪草非常費解。
猶在思索,小徒弟玲瓏已經掩不住的幸災樂禍開口。
“知道師傅在奉川養病,展小姐就要來了。她又溫柔,又大方,關鍵還和某些人不一樣,最為專一重情……”
“玲瓏!”
梅鳳官打斷小徒弟的話。
“沒你的事,你先去休息一會吧。”
玲瓏不甘地瞪了溪草一眼,退出病房。梅鳳官注視著眉頭緊鎖的溪草,餘光從她已然凸顯的肚子上滑過。
“若男到了奉川,知道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遠在淮城父親也會知道。我的意思是,與其被動告知,不若我現在就讓陳副官給淮城拍電報,這樣對你今後行事也方便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要做實溪草樓元煊女人的身份。
這不僅能一勞永逸地堵住悠悠之口,比如方才胡金瑜之流的猜測;又能滿足自己的私心。借著孩子牽絆,彼此陪伴。
頭一次,梅鳳官對這個未成型的孩子,多了一分發自內心的期盼。
“不行!”
溪草想也沒有想就反對。
“展小姐什麽時候來?”
她的反應完全在梅鳳官的預料之中。
“電報上說,她將乘坐淮城政府的專機,恐怕會在這兩天到。”
溪草一呆,右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肚子。果真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多個謊去遮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