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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淮城詭譎_第421章 拉好大網

  溪草悚然抬眼,可下一秒她瞬時就明白了。


  她曾經以相似的理由威脅謝洛白說出和董憐的真相,現下,對方還施彼身,一時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溪草咬著嘴唇,眸中劇烈掙紮。


  這個模樣,謝洛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決定再逼一逼小妻子,於是冷著臉起身,給她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剛剛抬腿闊步,身後一雙手就環住了他的腰。


  “洛白,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這中間……”


  她頓了頓,“我如果說出來,還請你不要生氣。”


  “你不說出來,我更生氣。”


  謝洛白轉身,黑曜石般的雙眼倒映著溪草略顯猶疑的臉。


  “你把命托付給了他們,差一點……”


  他蹲下@身子,握著溪草的手不住在抖。


  “如果不是梅鳳官,我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聲音中暗雜的緊張慶幸,刺激得溪草目中的淚再也控不住,她反握住謝洛白的手,哭出了聲音。


  “洛白,我錯了,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


  謝洛白的心一下就軟了。


  他昨晚氣壞了,可到底舍不得對溪草說上半句重話;今日趕早歸來,與其說要問清事情始末,不若說還是想看看自己的小妻子。畢竟最大的嫌疑人鄭金花已經被他控住,這些天她鬼鬼祟祟,早就被謝洛白懷疑,有些東西,隻要給他時間,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謝洛白騰出一隻手,幫她擦去眼淚,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安撫她的情緒。


  “如果他們本事通天,能護你周全也罷了。可現在……我們夫妻一體,你這樣作踐自己的性命,拿孩子和你一起冒險,你可有考慮過我的情緒?如果你有個萬一,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麽辦?”


  他赤紅著雙眼,因為哽咽,嗓音暗啞,而彼此交握的雙手又在無意識間加重了力道,仿佛這樣才能確定這是一場已經翻篇的噩夢,而他的小妻子並未出世的孩子都好端端地在他麵前。


  溪草淚水更多了,不住地和他說“對不起”。


  孕婦情緒失控,對身體也不好,謝洛白給溪草倒了一杯水,耐心地哄得她平靜下來。聽得溪草抽抽噎噎地道出鄭金花的身份,以及海外的宣容和留守華夏其麾下保皇黨,謝洛白唇角浮出一個冷笑。


  “你那位宣容姑姑布下了這樣大的一盤棋,應該不僅僅是為了保住赫舍裏家的後人吧?否則,以她通天的本事,怎麽不去燕京尋你?還有留在漠城的赫舍裏家族,既是同宗同族,又都是效忠廢帝的保皇黨,然她的行動,卻明顯在發展自己的勢力。她還控住安潛農的雙親,你說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謝洛白那樣聰明,又有高度的政治敏銳度,一針見血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且無情地把這張籠罩在親情之上的麵具揭開,讓溪草有些招架不住。


  “你說對了,姑姑想成為保皇黨實際的掌舵人,而她的目的……是想一統華夏,重新光複前朝……”


  “光複前朝?隻憑幾個保皇黨就號召天下顯然是無稽之談。”


  謝洛白視線驟然銳利。


  “赫舍裏潤齡,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麽?”


  溪草心中一慌,條件反射就想否定,可對上謝洛白的雙眼,出口的話卻變了。


  “我沒想過讓他們得逞……”


  謝洛白簡直要氣笑了,溪草太過孤勇,常常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偏執。這樣的性子,可說優點,也可說缺點,很多時候,尤為致命。


  他板起臉,表情說不出的肅然認真。


  “溪草,我相信你的本事。可宣容定不會這樣善了,上了賊船,有時候不僅不能抽身而退,還可能越陷越深。輕敵的後果,代價會很慘烈。”


  溪草渾身一震。


  謝洛白的話,和她心底刻意忽略的擔憂重疊。與鄭金花交鋒數月,溪草不僅沒有摸透她的底細,麵對她對自己的保留,溪草更多時候隻能無奈接受。


  本以為能借著這次解救薑萱事件,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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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星宿關聯,可事到如今,顯然這條線索也斷了。


  “……那怎麽辦?我根本駕馭不了鄭金花,難道……”


  對於養不熟的狗,最好殺之後快,免得被其反咬一口。


  謝洛白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俯身在溪草額上落下一個吻。


  “先不要打草驚蛇,至於鄭金花,先關她幾天,你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


  溪草於是以保胎的名義拒了所有應酬,又過起了閉門不出的生活。


  這些天謝洛白工作一下繁忙起來,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回來,夫婦二人聚少離多,偶然回家,在後院小樓呆的時間,久過溪草這邊。夫婦二人貌合神離的傳言,又一下在官邸中流傳開來。


  謝夫人連連歎氣,可看溪草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隻得生生忍住,不影響她心情。


  而也就在這兩天,淮城的報紙大肆登載了總統之子樓元煊和陸軍總長千金展若男訂婚一事,隨後謝洛白的官邸也收到了請帖,時間就定在這個月末,在望京大飯店舉辦訂婚儀式。


  因為二人的訂婚,原本過完元宵節就返回雍州的沈督軍,又名正言順地留了下來。


  而看地買宅一事,也在最近取得了進展。經樓奉彰牽線搭橋,沈督軍買下了兩所靠近總統府的舊宅,已經請了風水先生,擇定日子便興土動工。


  溪草站在二樓廊角,聽著樓下仆傭的議論,也不禁感慨近來諸事不順。


  她正想回起居室休息,忽聽一樓尚在私語的仆傭一下安靜下來,溪草條件反射望了下去,才發現芸娘並董憐進入客廳,二人神色俱有些不自然。


  即便十五當日溪草對董憐表現了握手言和的意思,然不知謝洛白和她說了什麽,平素謝洛白不在官邸,董憐也安安分分地待在後院小樓,輕易不入大宅半步。此刻一反常態,果然古怪。


  興許是感受到溪草的視線,董憐也抬起頭來,二人視線交匯,董憐主動向溪草行了一個禮,而後就留了芸娘在一樓等著,自己上了樓梯。


  “董姨娘身體不便,平素就不用過來了。二爺也說了,府上不是舊式人家,範不著這些虛禮。”


  董憐神色一慌,而後擠出一個笑。


  “少夫人,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董憐這次是有事稟報。”


  一句稟報,讓溪草麵上的表情一瞬收斂。董憐也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隻從手袋中取出一隻信封,雙手呈上,恭恭敬敬地遞給溪草。


  溪草拆開信封,但見裏麵放了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是一個梳著雙鬟髻的女子抱著一個嬰兒,而剩下的幾張,都是那個孩子成長的不同階段;最後一張照片,約莫兩三歲的孩子被繩索捆縛在椅上,麵頰上一道長長的傷疤橫穿臉頰,傷口還在滲血。


  盡管已經許久未見到蘇青,可溪草還是在那稍顯豐腴的少婦麵上找到了往昔的影子。再看這個男童,溪草仔細辨認他的眉眼,沒想到蘇青當年離開雍州時,竟已經懷了陸錚的遺腹子。


  溪草把照片一字排開,放在茶幾上。


  “董姨娘給我這些,不知是什麽意思?”


  董憐麵上浮出一個苦笑,轉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四格格,董憐在宣容格格十二地支中排名酉位。接近司令,也是宣容格格的命令。之所以前番沒有現身,也是宣容格格的意思,如今十天幹中的辛君被司令關押,二十八星宿聯係不上她,隻能拜托奴婢把這些呈給您。”


  見溪草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對她的身份一時無法接受,她頓了一頓。目光落在照片中的母子合影上。


  “綁架薑小姐欲對您不利的便是這個女人。二十八星宿剿了她的老巢,雖讓她跑了,卻在她一個私密產業中抓到了她的兒子,要殺要剮,全憑格格吩咐。”


  看來這些二十八星宿也不是全無用處。


  照片中的男童,一派天真爛漫,一雙肖似陸錚的眼睛,寫滿了對世界的憧憬。


  不知是不是因為即將做母親的緣故,溪草一時拿不定主意,她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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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倒扣在桌上。


  “聽你的語氣,你似乎並不想向我袒露自己的身份。”


  聞言,董憐渾身一緊。


  怎麽會願意呢?


  她隻身南下,本打算投靠姑父樓奉彰,繼而金盆洗手和保皇黨一刀兩斷,重獲自由身。哪想陰錯陽差,隻能遵照宣容的命令接近謝洛白,沒想到竟動了真情,對其產生了不該有的肖想……


  若自己也身份簡單,那或許還能和赫舍裏潤齡一爭高下;然偏生受製於她。


  之前溪草不知道,董憐樂得裝糊塗,如今二人開誠布公,意味著什麽都要比她矮上一頭,如果她命自己離開謝洛白,光是想想,董憐就心如刀割。


  “格格,董憐知道,辛君一直對您有所保留,這次事件,若非她留下致命疏漏,您也不會涉險。格格對我寬宏大度,董憐早已把自己當做家中一份子,隻要您不趕我走,董憐願為格格誓死效忠,勢必讓淮城保皇黨為格格所用。”


  言下之意,就是讓溪草殺了鄭金花,讓董憐名正言順取而代之。


  “沒想到董姨娘看起來嬌嬌弱弱,骨子中竟這般殺伐決斷,果真是深藏不露。”


  話中喜怒未明,董憐瑟縮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抬頭。


  “我會好好考慮的。”


  溪草淡淡說完。


  “還有,你和二十八星宿聯係,讓他們把這個孩子送到淮城孤兒院。我和故人的恩怨,也需要清算清算了。”


  和偽滿洲國一樣,淮城的高官闊太,也有諸如婦女共進會的組織。


  在溪草和謝洛白才完婚,共進會會長行政院長邵兆年的夫人就邀請溪草參加。彼時溪草以為這和偽滿洲國一般,也是貴婦無聊消遣的節目,於是就找了個借口推脫了。


  今日溪草主動打電話給邵夫人,表示聽說共進會要去孤兒院慰問,不知自己能否方便出席。


  邵夫人自是一萬個答應。


  因為邵謙生的牽線搭橋,謝洛白不顧反對納了董憐進門,把官邸鬧得雞犬不寧,這已是淮城公開的秘密。


  邵夫人不止一次聽人背後議論,說他們邵家忘恩負義,並且有些太太也插手丈夫和邵謙生的來往,生怕也被他“好心”介紹來一個姨太太。


  邵夫人自知理虧,更是沒臉見溪草。今天她主動致電,怎可能不把握住這個化幹戈為玉帛的機會。


  “少夫人心善,我代表共進會感謝您的善舉。”


  見溪草指揮手底下的副官把給孤兒院采買的物資搬進大廳,邵夫人由衷道。


  “您對公益這樣上心,不若加入共進會,以後有活動也好方便參加。”


  哪想麵對邵夫人再度熱心地邀請,溪草依舊婉轉謝絕。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私心的。”


  在邵夫人疑惑的視線中,溪草慢慢解釋。


  “元宵那日,我看燈不小心滑了一跤,差點影響到腹中孩兒。當天夜裏,就夢到菩薩顯靈,告知我若要保全腹中胎兒,就要去孤兒院收養一個命硬之人為義子。”


  “竟有這樣的緣分?”


  邵夫人深信不疑,她為了獨子邵謙生曾去請米婆算命,被邵兆年劈頭蓋臉一通罵。沒想到溪草竟也是同道中人,兩人一下找到了共同語言。


  聽得溪草言明了菩薩托夢的幾個特征,邵夫人熱情地和院長找出符合條件的幾個孩子,帶到溪草麵前。


  臉頰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一下就讓溪草認出了蘇青和陸錚的兒子。


  孩子下落不明,不用想孩子定是被當天出現的兩方人馬奪去。二十八星宿行跡低調,以蘇青和大多數的人的認知和判斷,勢必認定其一是謝洛白,其二是梅鳳官了。


  然而盯梢了這麽幾天,不用想無論從謝洛白,還是梅鳳官處都尋不到線索。


  而閉門不出的溪草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高調前往孤兒院,明知是計,為了孩子,蘇青肯定不會錯過。


  就算她今天躲在幕後,也勢必會調動手中主力。


  溪草隻需拉好大網,耐心等待魚兒上鉤即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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