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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淮城詭譎_第429章 迷情的局

  霍英棠在法國留過學,甚至交過法國女朋友,自詡文明進步,回國後交的幾任女朋友,也都是十分洋氣的名媛,壓根看不上保守落後的傳統女人。


  霍英棠第一次見溪草是在霍家的文化沙龍上,他覺得這位司令夫人很美,但她曾經的格格身份,讓他想起那個已被淘汰的王朝,腐朽又封建,何況她還在煙花地呆過。霍英棠心中就有點不屑結交,隻是禮貌性客套了幾句。


  比如現在溪草坐在他麵前,麵潤桃花,眸含淺笑,他依舊承認她如古代白瓷那般美麗,但骨子裏還是瞧不起她。


  他覺得溪草看上去柔弱又無害,不過是靠謝洛白羽翼庇護,和被拘在宅中的那些舊式女人沒什麽區別,若非拗不過霍英姿,他本是不願意來的。


  他的情緒,不慎從他的目光裏流露出幾分來,雖然言談間,十分有禮貌,但話中卻大有把謀殺事件裏,霍顏青所起的作用摘除幹淨的意思。


  彼此閑聊半晌,霍英棠終於切入正題。


  “少夫人,我們兄妹今天,就是特地為此事來向您賠罪的。”


  說著,他將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個紫檀小匣子打開,裏頭躺著一對龍眼大小的夜明珠。


  “區區賠罪薄禮,實在不成敬意,送給少夫人做個耳墜,望少夫人不要嫌棄才好。”


  溪草掃了一眼,隻見那對珠子光芒耀目,即便在水晶燈下頭,也毫不失色,隻怕翻遍整個淮城,也難找出第二對來。


  從方才一番閑聊裏,溪草猜測這對狡猾的兄妹,的確想借她的刀對付蘇素,但似乎又不想卷入其中,讓已經很僵持的父子關係進一步惡化,才祭出這樣大手筆的賠禮!


  隻是,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


  溪草沒有伸手去接,隻是微笑。


  “禮物還是請霍大少收回吧,這事本就和二位沒什麽關係,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何勞二位代父受過?”


  溪草這話,分明是要咬住霍顏青不放的意思,霍英姿心中不安,她和霍英棠不同,很是忌憚溪草,況且對霍顏青還是有感情的,她生怕溪草對父親下手。


  “少夫人,我父親他和貴府向來沒有過節,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我知道少夫人是極明事理的人……”


  溪草低頭輕撫腹部,笑容十分親切平和。


  “我自然知道霍先生是受人蒙蔽,可我們母子,到底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筆血賬若是不清算,未免叫人覺得司令府過於軟弱無能了,我答應,司令也不會答應。退一萬步講,即便我不找貴府麻煩,也難保有一天,二位的幹妹子不惹出別的事來,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明事理又大度的。”


  語氣裏赤裸裸的威脅,讓霍家兄妹皆是一震,特別霍英棠,更沒想到,這個輕聲細語的小女人,居然如此厲害。


  霍英姿早就知道溪草不是什麽軟柿子,哥哥想拿她當刀使,這如意算盤是打錯了。她連忙從霍英棠手中拿過紫檀匣子,雙手奉給溪草,誠摯地道。


  “少夫人說得極是,霍家願意將功補過,少夫人有何吩咐,我們定當全力配合。”


  比起耍小聰明的霍英棠,還是是霍英姿上道,溪草這才接過來夜明珠,抬眸笑容盡收,一字一句地道。


  “霍先生親近小人,早已失去理智,與其剜肉補瘡,不如根除病灶。”


  或許是她說這話時的目光過於狠厲,霍英棠手臂上微微起了一層寒粒,不敢再小看溪草,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少夫人所說,也正是我們兄妹所想,可是這幾年,我們兄妹風頭太盛,我父親年紀越大,疑心越重,總認為我們兄妹有奪權的意思,甚至連母親也信不過,做的很多安排,都多防著我們。而那個蘇素,很擅長演戲,在父親麵前,總是一副愛情至上,餘者別無所求的模樣,然暗地裏卻挑撥離間,將我們霍家關係攪得一塌糊塗,偏父親對她保護得極好,我和英姿曾暗中想把她弄走,都失敗了,反而還引起父親更強烈的厭恨。”


  霍顏青做生意的觀念向來比較傳統,兩年前,霍英棠想要投資股票和證券,遭到霍顏青的強烈反對,父子二人生出分歧,霍夫人、霍英姿都支持霍英棠,母子三人便瞞著霍顏青先斬後奏,雖然大賺了一筆,但霍顏青知道後,卻雷霆暴怒,導致了霍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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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任危機,甚至開始暗中較勁,各自培養心腹,相互監視。


  霍顏青和家人矛盾加深,不願呆在家中,閑暇時間都喜歡去清幽之地靜養,就在淮城城郊的新民公園裏,認識了蘇素。


  蘇素是被姐姐蘇青接到淮城上女子學校,她每天上學途中,都會帶著穀物,順路到公園


  喂鴿子。


  而霍顏青討厭鴿子,他命下人驅趕那些鳥的時候,蘇素插著腰,氣呼呼地跑過來質問他。


  “這位先生,這裏原本就是鴿子的地盤,明明是您侵犯了他們的家園,為什麽卻容不下他們呢?”


  任何少女穿著陰丹藍的斜襟衫,黑色的百褶裙,都顯得十分純潔幹淨,何況蘇素長相清新可人,整齊的披肩長發上,淺藍色的綢子紮了蝴蝶結,撅起的嘴唇粉嘟嘟的,看上去天真無畏又心無城府。


  在霍顏青和妻兒明爭暗鬥疲憊不堪時,蘇素偏巧以最天真美好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


  他愛上了這個可以做自己女兒的姑娘,無法自拔。


  男人有時候,真是很奇怪。


  溪草聽完,不禁感歎。


  “原來如此,越是位高權重,心思深沉的男人,越是容易被那些清純簡單的女孩子吸引,當然,這個蘇素,必然不是真的單純,隻不過她比她姐姐蘇青當年,更甚一籌。”


  霍英棠蹙眉。


  “這個女人很虛偽,她明明圖謀得很多,卻偏偏表現出別無所圖的樣子,除非父親主動給,否則從不開口要求任何東西,裝出一幅深陷愛情的少女模樣,讓父親相信她隻是愛他這個人。更棘手的是,她擅使苦肉計,曾自導自演安排了不少戲碼,讓父親誤會我們加害她,所以她現在隻要一出事,父親都會懷疑到我們和姆媽頭上。”


  難怪霍家兄妹隻想隔岸觀火,不願親自插手,看來霍老頭這相思病確實害得不輕。


  霍英姿猶豫了一下,繼續補充。


  “說句不怕得罪少夫人的話,蘇素擅於搬弄是非,說不定在家父眼中,少夫人也並不無辜,甚至蘇氏姐妹私底下尋仇之事,他或許是知道,甚至是放任不管的,所以關於設計少夫人一事,我也無法厚著臉皮替家父開脫。”


  那是自然了,溪草曾攪得雍州風雲變幻,又輾轉在漠城、奉川搞出不少事情,霍顏青當然不認為她是什麽善類,甚至還會以為陸家父子是被她害死的,蘇青找她報仇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


  溪草食指在沙發的皮麵上輕敲。


  “我不信這女人半點破綻都沒有,要是能讓霍先生看透她的真麵目,這個迷情局自然不攻自破了。”


  霍英棠忍不住冷哼一聲。


  “這女人狡猾得很,真有那麽容易揭穿她,我們兄妹哪會等到現在?”


  溪草托著下巴沉吟片刻,笑道。


  “辦法總會有的,隻不過要誘捕獵物上鉤,陷進就得做逼真一些,我倒是有個主意,隻是需要二位配合……”


  說著,她壓低聲音,把自己的初步想法告訴了霍家兄妹。


  霍英棠聽了,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憤怒震驚。


  “少夫人,你在和我們開玩笑嗎?除非我們霍家人都是傻子,才會挖這樣的坑給自己跳!”


  溪草仰頭,笑盈盈地道。


  “我知道,這件事有一定風險,霍大少擔心我鏟除蘇素是假,借機設計霍家是真,既然二位前來找我,那自然是存了結盟的意思,如果咱們無法彼此信任,恐怕很難合作。”


  霍英棠眉頭擰成川字,還要說什麽,霍英姿卻搶在哥哥麵前表了態。


  “我相信少夫人不會害霍家,隻是茲事體大,霍英姿在此拜托少夫人,務必謹慎行事。”


  “英姿,你……”


  霍英姿拍了拍哥哥的手,誠摯地對他道。


  “哥,蘇素不除,霍家遲早會撕裂,我不想和爸爸走到那一步。賭一賭又如何?”


  霍英棠眉目糾結半晌,終究沉默了,算是勉強同意了,霍英姿於是拉著他重新坐下來,聽溪草說具體安排。


  等事情商量定,已是夜如潑墨,月上柳梢,霍家兄妹起身告辭,溪草親自將他們送到外頭,霍家司機等候多時,都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


  霍英棠上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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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扣車窗,把司機叫醒,霍英姿則回頭朝溪草告別,等目送霍家的車子離開,溪草剛要轉身,兩道的車燈光線在路的盡頭亮起。


  溪草認出那是自家的車子,便笑了笑,站在大門前等待。


  車子停在她麵前,謝洛白長腿邁下來,他的軍靴上沾了點灰塵,望著溪草的雙目卻亮晶晶的。


  “你在等我回來?”


  他似乎很高興,不等溪草回答,就展開雙臂把她抱進懷中,笑道。


  “以後別再等了,否則我下次再上戰場,總想著你還在門口等我,就舍不得死。”


  雖是句玩笑話,可溪草心髒卻猛然一縮,突然在他胸口重重捶了一拳,然後把頭埋進去,啞聲道。


  “我要你記著,你不回來,我會一直等下去!”


  謝洛白怔了怔,反而笑起來,忍不住捧起她的臉蛋來瞧,那雙明眸中,竟然閃了淚光,溪草為自己突如其來的脆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扭頭想要擺脫他雙手,卻被謝洛白控製得更牢了,他猛然低頭,雙唇壓在她唇上,狠狠揉了一番。


  分開之後,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喘息著笑道。


  “溪草,我真愛你。”


  謝洛白並不是一個浪漫的人,混賬話比甜言蜜語多十倍,他難得說出愛她兩個字,溪草竟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飛紅了臉。


  謝洛白一笑,就拉起她往家中走,可是他沒有進屋,而是牽著她的手,慢慢在花園裏漫步。


  春意漸濃,院子裏許多花都悄然綻放了,四季海棠、白玉蘭、丁香、玫瑰的味道混合在涼涼的夜風中,十分令人陶醉,溪草突然想到一件事,饒有興致地勾著謝洛白的手指。


  “對了,在野馬嶺的時候,小四不是說你會拉梵婀玲嗎?昨天我替你整理書房,在書櫃下頭發現一隻皮箱,裏頭竟是把嶄新的梵婀玲,不如你拉給我聽聽?”


  謝洛白表情略微一變。


  “你開了我的書櫃?”


  溪草微怔,她感覺謝洛白眸光沉了下去,心裏也有點不高興,放開了他的手。


  “我見櫃子沒有上鎖,以為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進你的書房就是了。”


  謝洛白歎了口氣,在她臉頰上擰了一把。


  “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就搶白這麽多句!我不是怪你,隻不過,那隻梵婀玲,是硯平送我的,自他死後,我就再也沒動過,你提起來,我一時想到了硯平而已。”


  雖然龍硯秋是自作自受,可龍硯平始終是謝洛白畢生的摯友,他又為謝洛白犧牲,想必他心中亦覺虧欠遺憾。


  溪草於是握緊他冰涼的手。


  “是我小心眼了,既然是硯平的遺物,應當好好珍藏的。”


  謝洛白笑了笑,牽著她的手回到屋內,徑直上了二樓,卻沒有回臥室,而是拉她進了書房,親手把那隻塵封多年的梵婀玲從皮箱裏取了出來。


  他此刻已脫了軍裝外套,隻穿著白襯衫,斜倚書櫃,將梵婀玲支在寬闊的肩上,修長的右臂搭好琴弓,美妙的音樂便如冷泉般緩緩溢出。


  皎潔月光勾勒著謝洛白整個人,空靈的音色隨著他漂亮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優雅俊美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溪草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原野之春,滿穀花開,百靈飛過……


  一曲終了,溪草看謝洛白的眼神有點崇拜。


  “怎麽看,你也不像是有這種閑情逸致的人,沒想到,真是看錯你了。”


  謝洛白收了琴,倒也不騙她。


  “我的確不是,不過硯平是,當初為了完成刺殺任務,我和硯平臨時學來蒙混過關的。”


  這實在是句煞風景的話,溪草一噎,隻當沒有聽見,感歎道。


  “這樣真好,要是咱們以後,每天可以什麽都別算計,就隻曬太陽、彈琴、喝茶、養花、散步,這麽過一輩子,也不錯。”


  謝洛白走過來,圈住她的後腰,輕輕撫摸她的腹部。


  “等將來天下太平,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


  溪草於是甜甜地笑起來。


  其實她心中清楚,如今局勢不明,華夏的烽火硝煙不知還要持續多少年,真有那樣的一天嗎?溪草不知道,可她隱隱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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