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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蓉城日曦_第490章 以身做餌

  終於找到了保皇黨的巢穴,一切都和溪草預設的一樣。


  去見穆騰之前,她已經有了周詳的計劃,她以自己為餌,隻身跟著穆騰離開,然後黃珍妮和鄭金花帶領的便衣護兵和保皇黨會暗中跟蹤他們,順藤摸瓜找到保皇黨的所在地。


  和保皇黨接頭之前,穆騰先是帶著她在城裏四處亂逛,最後才繞進了一家偏僻的茶館,夥計見了穆騰,二話沒說,就引二人進了盡頭處的一間包廂。


  隨後,又進來一名婦女,抖開包袱,裏頭是兩身替換的衣裳。


  “格格,勞煩您把身上所有衣裙、首飾全都褪下,凡是從外頭帶進來的,一樣都不許帶出去,就連貼身衣物也不行。”


  穆騰並不傻,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對她卸下防備,他對她的懷疑,起碼還有五分。


  這是溪草意料之中的事,她猜到穆騰中途會耍手段,甩掉可能暗中跟蹤著他的尾巴。


  但她沒料到保皇黨如此謹慎,說畢,穆騰就出了房間,讓婦女盯著溪草脫光,又上前檢查了她的身體,確認沒有任何能造成威脅的東西之後,才讓她換衣出屋。


  “她身上果然藏了東西。”


  穆騰已經喬裝完畢,婦女把從溪草衣袋裏搜出來的一把手槍、一枚枚信號彈遞給他,穆騰猛然捏住溪草手腕,表情變得有點猙獰。


  “四格格,你果真是想利用我找孩子,可惜,你的狡猾我之前已經領教夠了,這次,你休想再耍花招!”


  然後穆騰安排了一男一女,分別穿上兩人的舊衣,從後門快步離開,自己則躲在窗後觀察,很快,他就發現,走在街上的路人中,果然有人陸續跟了過去。


  等了半個鍾頭,確定跟蹤者全都尾隨他們的替身離開以後,這才拉著溪草,從西側小門離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穆騰以為自己看破了溪草的陰謀,卻沒猜到,溪草身上藏的東西,正是她為了卸去他的警惕,特地準備的。


  暗中跟蹤他們的人,其實有兩撥,穆騰自以為已經甩掉的,隻是其中一撥。


  而她安排的另一支人馬,現在應該已經埋伏在寬知街外,隻等甕中捉鱉。


  這是個看似雜居著各種底層百姓的四合院,院子裏曬著幹菜、舊衣,穆騰和溪草一踏進去,幾間屋子裏,分別走出黃包車夫、搬運工人、剃頭匠、賣花女……


  都是些不會引人注目的角色,他們混跡街頭,護兵很難搜到蛛絲馬跡。


  “孩子們在哪?現在總可以讓我見一見了吧?”


  在外麵的人動手前,溪草必須先確定長纓、長安確實在這個院子裏頭。


  穆騰點點頭,在他眼中,現在的溪草,猶如掉落進保皇黨陷阱裏的獵物,又被卸了爪牙,對他們來說毫無威脅,他也不吝嗇滿足她作為一位母親的要求。


  黃包車夫和賣花女便引她進了東側的一間屋子,破床的蚊帳後頭,藏著一扇小門,推開來另有一個小隔間,布置得十分舒適。


  一張堆滿玩具的軟榻上,長纓和長安正在嚎啕大哭,兩個伺候的女人正手忙腳亂地哄著。


  見到孩子那瞬間,溪草一顆磐石般堅硬的心,突然就碎了,她疾步過去,抱起長安,在她哭得發紅的小臉上不停地親,隨後眼淚便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沾濕了長安嫩嫩的臉頰。


  小嬰兒似乎是認出母親,打了個嗝,哭聲本能地止住了,一旁的長纓也不哭了,愣愣地看著溪草,對她揮舞著兩隻小短手要抱。


  長纓雖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嘔心瀝血養到如今,從感情上來講,已經和親生的一般無二。


  溪草於是放下長安,抱起長纓,還沒等她替長纓拭去眼淚。


  穆騰突然帶人從外頭闖進來,他身邊的黃包車夫道。


  “阿茵沒敲鐵盆,外頭必有埋伏,我們必須馬上轉移!”


  阿茵就是外頭那個賣糖水的小姑娘。


  溪草千算萬算,又怎知道保皇黨謹慎到了何等地步,當他們跨進院子那刻起,阿茵每隔五分鍾,會敲一次鐵盆作為暗號,代表外頭沒有可疑人士。


  可是自他們進門以後,敲盆的聲音隻響了一次。


  這說明,阿茵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控製住了。


  穆騰猝不及防地扼住溪草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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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中凶光畢現。


  “你這陰險狡詐的女人!原來還留了後手!”


  他暴怒之下,手勁奇大,呼吸被阻斷,溪草的臉龐慢慢紫漲起來,渾身力道散去,懷中的孩子險些滑到地上,索性兩個女人的驚叫讓他拉回了理智。


  他放開了手,接住差點掉下床的長纓,溪草幾乎模糊的視線這才逐漸恢複,她趴在榻上不停咳嗽,長安見母親這般,嚇得再次大哭起來。


  外頭突然傳來槍響,溪草視線一緊,看樣子她的人已經闖進院子裏來了,正在和保皇黨交火。


  穆騰用麻繩反綁了她的雙手,左手拽著繩子,右手抱著長纓,他另一個同黨抱了長安,又從牆上推開一道門,逃了出去。


  溪草被半拖半拽著走,她震驚地發現,寬知街這一排房子,竟是經過保皇黨改造的,之間的隔牆已經被打通,竟像個迷宮。


  她的人即便殺進來,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追蹤到穆騰的行蹤。


  不知穿過幾道隔牆,槍聲漸漸變小,穆騰猶嫌她磨蹭,把長纓交給別人,竟將溪草抱起來扛在肩上。


  七拐八繞,從一個院子的後門出了寬知街,眼前清澈的河水靜靜地流淌,穆騰等人上了一支烏篷船,這才把溪草丟下來。


  溪草的計劃失敗了,現在不止是長纓和長安,連她自己也落到了保皇黨手中,保皇黨抓到了目標,一定會盡快離開蓉城。


  穆騰情緒十分焦躁。


  “蓉城現在到處都是埋伏,得想辦法盡快出去,隻有離開蓉城,才有人接應我們。”


  “前頭死傷慘重,弟兄們大部分都犧牲了,隻剩咱們幾個,更難出城了。”


  黃包車夫打扮的男人憤怒地剜了溪草一眼,因為這個女人,保皇黨在蓉城的據點已經被毀滅了。


  溪草胸中,驀然燃起希望。


  她雖沒逃出去,可是卻讓漠城保皇黨在寬知街的老巢地動山搖,就憑剩下這幾個窮寇,是不足為懼的,而因為她們母子三人乃是小皇帝指定要的貴重物品,穆騰也無法殺她泄憤,她隻要冷靜地等待,終會獲救。


  在前頭劃船的賣花女突然回過頭。


  “我有辦法,有人能幫我們出去!”


  溪草表情微變,穆騰和他的同夥也很意外,賣花女冷冷地瞥了溪草一眼。


  “四格格,你的確很聰明,可是結仇太多,總有人願意幫我們對付你。”


  溪草一言不發,表情漠然,可心中卻隱隱不安,某種猜測如暗湧中的海藻,慢慢爬上來,在她心中纏繞不休。


  長纓和長安在別人懷中掙紮著要到溪草身邊去,於是扁了嘴又要開始哭,保皇黨現在,可不能惹人注目。


  穆騰於是給溪草鬆了綁,把孩子遞到她懷裏,然後又用解下來的麻繩,拴住了她的雙腿。


  對這女人,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夕陽漸漸西斜,烏篷船在紅瑟瑟的水麵悠然前行,溪草知道這條河是流向蓉城外頭的,可是要經過一道崗哨,此前馮寂已經派了護兵把守每一道關卡,自然也不會漏下這一個。


  可是保皇黨並沒有轉道的意思。


  她不清楚保皇黨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隨著崗哨越來越近,那種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


  終於,崗哨近前,溪草看見四個背著槍的護兵在那裏來回巡邏,穆騰和黃包車夫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短刀,那賣花女卻衝他們擺了擺手。


  “這是魏團長家的船,往城外的親戚家送一簍子螃蟹去。”


  護兵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道。


  “可是送給三嬸娘的螃蟹?別忘了配些菊花黃酒,去腥。”


  溪草心中一涼,她明白這是暗號,馮寂手下居然有人暗通保皇黨。


  怎麽辦?一旦出了蓉城,很快就會有其他保皇黨接應,天時地利人和,她現在一樣不占,還拖著兩個嬰兒,逃跑可謂比登天還難。


  船支順利出了城,在偏僻的城郊處,溪草被穆騰推上岸,一輛汽車赫然停在那裏,車門打開,兩個人走了下來。


  施瑩和施昆,連日來的逃亡生涯,讓這兩位原本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吃了不少苦,看著都黑瘦了一圈,麵部表情因看見溪草,憤怒得幾近扭曲,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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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武死了,他在軍中的勢力也隨之瓦解成一盤散沙,可也隻是瓦解而已,能坐到他這樣的位置,總不乏對其忠心耿耿的簇擁,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如果施昆和施瑩求助,他們一定會伸出援手,幫助他們姐弟報仇。


  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溪草閉眼,暗歎一聲。


  施瑩早已按耐不住,快步走到溪草麵前,迎麵就甩過來一個巴掌,下手既快又狠,溪草偏過頭,腦中嗡鳴,臉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是你這個惡毒的賤人殺了阿爸,我要殺了你報仇!”


  緊跟著,施昆也抬起腳,就要往溪草腹部踹,卻被穆騰捏住了他的腳踝。


  “她是皇上要的人,你不能動她。”


  施昆被他一推,後退幾步,他知道這個男人身手很好,從他手上奪走溪草是不可能的,於是忍著怒氣商量道。


  “不殺她可以,但是我們要她半條命。”


  言下之意,就是要折磨溪草泄憤了。


  施昆冷笑。


  “馮寂遲早會把搜捕範圍擴大到城外,沒有我們姐弟的車,就憑你們幾個能跑多遠?自己想想吧!”


  施瑩補充。


  “這女人對你們漠城來說,不也是個罪人?你把她帶回去,反正也逃不過酷刑,這兩者難道又有什麽區別嗎?”


  穆騰還是猶豫,溪草惹事的時候,他雖也恨不能掐死她,可真的折磨起來,心裏卻是舍不得的。


  溪草對於施瑩和施昆,是殺父仇人,如果落到他們的手中,是怎樣的下場,他能想象得到。


  賣花女拉了拉穆騰的衣袖,低聲道。


  “穆騰大人,我們必須趕到附近的固縣,才能搭火車前往雍州和那裏的弟兄接頭,我們現在一無所有,很多事,都需要他們姐弟倆幫忙安排,而且,即便我們搶了車,也沒有人會開。”


  大局當前,穆騰也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了。


  隻要命還在,傷總是可以養好的,讓她吃些苦,長些教訓,學乖一些也好。


  他從溪草懷中搶過長安,背過身去。


  “時間緊迫,你們動作快點!”


  這便是同意了,施瑩姐弟如同嚐到了血腥味的惡狼,施昆猛地將溪草往地上一摜,拽著她的發髻把她拖進草叢。


  頭發負擔著全身的重量,狠狠撕扯著頭皮,痛得鑽心,施瑩騎在溪草身上,左右手開弓,對著她的臉就是十幾個巴掌。


  長纓和長安哇哇大哭,穆騰聽得心悸,隻得把視線盯草上,僵著身子站在原地。


  溪草喘著粗氣,雙手滿地亂抓,本能地摸到一塊石頭,抬手砸過去,施昆捂住額頭,鮮血從指縫流下來,趁著施瑩回頭查看弟弟情況的瞬間,溪草抽出右腳,把她從身上踢了下去。


  施瑩啊地一聲捂住肚子,施昆惱羞成怒地扶起姐姐,拿袖子一抹血跡,狠狠往正要爬起來的溪草背上踹去。


  溪草悶哼一聲,重新撲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泥灰,咳嗽著還要爬起來,施昆已經坐到她身上壓住了她。


  “賤人,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他重新抓住溪草的頭發,看著她衣領裏頭那白皙的頸項,憤怒的血液衝上頭,變成一種扭曲的興奮。


  呲拉一聲,他竟撕開她的綢裙,溪草身子一僵,驀然緊張起來。


  隨後她猛地一咬牙,暗下決心,如果這個畜生敢碰他,她就和他拚了這條命。


  可是下一刻,施昆突然像個米口袋般,重重砸在了她旁邊的地上,一灘血跡迅速在溪草身邊蔓延開來。


  施瑩尖叫著跑過來,還沒撲到弟弟的屍體上,突然身軀一顫,也跟著歪在地上,激起灰塵。


  溪草從屍體堆中爬出來,她此刻渾身無一處不痛,臉頰腫得老高,眼睛也充了血,視線裏,隻依稀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朝自己跑來。


  她本能地要逃,可是才轉身,身體就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隨後,她聞到熟悉的薄荷混雜煙草的味道。


  “我來晚了,對不起,溪草,對不起。”


  他把她緊緊勒在胸前,臉埋進她肩窩,身體微顫,語氣幾乎是咬牙切齒。


  “沒事了,再沒人能傷害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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