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
顧念還沉浸在難言的興奮中，動人的笑容裝點在精致的臉上，說不出的動人。敏舒喝著手中的82年大拉菲，這一刻她深愛的葡萄酒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美味與醇香，餘光控製不住地去鎖定顧念帶著笑的魅力眉眼，嘴裏價值不菲的酒在這一刻寡淡無味。
敏舒輕咳一聲，放下酒杯，用食指輕點了一下顧念的鼻尖：“不要笑了。”顧念正了正臉上的表情，想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才一秒鍾，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太高興了嘛。”她上前一步，再次摟住敏舒的腰。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蹭了蹭：“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敏舒無奈地擁住她，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有了絲無可奈何的笑容，冷峻的臉孔柔和下來，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豔。
“念念，你再抱著我不撒手。你的小牛肉可就冷了。”顧念一聽，立刻把頭彈了起來，臉上的驚喜之色呼之欲出。
“那麽好，你還訂了法餐？！”
敏舒捧起顧念的臉。眼角本就上揚的丹鳳眼裏盈著滿滿的光，用左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是啊……”
顧念看著她，在她動人的眼光裏，心跳急劇加快。她拿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小舒，你不要這麽看我。我都想和你愛愛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把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拿開，捂住敏舒的眼睛。
敏舒溫柔地拿下她的手，把她引到餐桌前，拉開椅子。等顧念坐下後。她側身掀開餐盤蓋，Blae de veau的香味瞬間從盤子裏溢了出來。
敏舒折回操作台將紅酒杯拿了過來，擺了一支在顧念手邊，在大理石餐桌的另一邊坐下，桌上的銀質燭台上麵插滿了白色的蠟燭，搖曳出柔美的光。
室內飄著玫瑰的香味，盤子裏的白醬燉小牛肉看起來鮮美可口。因為隔著一條長桌的距離，敏舒的臉在幽暗的光下，看不清表情。
她骨骼均勻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按壓在紅酒杯圓形底座上，一震酒杯，紅褐色的液體在杯中流轉。敏舒淺笑著拿起波爾多鬱金香型紅酒杯：“念念，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看著她舉起杯子，顧念也將酒杯拿起，手握在長杯頸上。
“嗯，我答應過你，會為我們的未來好好努力。”顧念看著敏舒的眼裏寫滿真摯。她能理解敏舒對未來的擔憂，也心疼敏舒為了工作晝夜奔波。她會越來越上進，去盡量分擔她肩膀上的壓力。
在顧念的注視下，敏舒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低下頭將眼中的複雜隱藏，漸漸消散在黑暗裏。當她再次抬眼的時候，唇邊勾起一抹笑：“那麽，Cheers。”將酒杯的杯底在桌上輕輕一頓，水晶與大理石相擊的聲音，清脆好聽。
飲下一口，就讓這芳香四溢的葡萄酒，用第一層的果花香滿足舌尖味蕾，第二層的酒香帶走俗世紛擾，第三層的橡木桶香使她回憶起美好的曾經。
放下杯子，兩人開始品嚐菜肴。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吃的法餐呢。”顧念切著小牛肉，牛肉的香味伴著白醬汁的香味已經讓顧念食指大動，迫不及待切下一塊放進嘴裏，臉上全是享受。
顧念陶醉在食物的美味裏，敏舒卻停下刀叉抬頭看她。
“第一次約會……”敏舒喃喃地念道。第一次約會，吃的也是法餐。在此之前，顧念還沒有正兒八經地吃過法式料理。
剛剛落座，顧念的臉上就寫著窘迫。一副副刀叉擺在桌上，她都不知道按什麽順序使用。
“由外向內用。”敏舒翻著菜單，沒有抬眼，卻適時地化解她的尷尬。菜自然是敏舒點的，當頭盤上來的時候，顧念低下頭，臉都要埋進盤子裏了：“小舒，這能吃飽嗎？”敏舒忍俊不禁：“放心，後麵還有湯，副菜，主菜和甜點。一定讓綿綿吃得酒足飯飽。”
顧念聽敏舒這麽叫自己，臉都紅了。她之前送了敏舒一個彼得兔的存錢罐，自兩人確定關係後就決定每次在外麵買東西找的硬幣就投進罐子裏。什麽時候滿了，就用裏麵的錢好好約會一次。
有一天顧念放學回家，以為敏舒不在。偷偷溜到彼得兔儲錢罐前，往裏麵一個勁地投硬幣。
敏舒本來坐在房間裏，聽到顧念回來，打算寫完筆下這道題目就去迎她。誰知道聽到一陣陣硬幣落在錢罐子裏的聲音。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不絕於耳。她很奇怪，放下筆來到房間門口，竟然看到顧念拿了個袋子，裏麵裝著滿滿的零錢，不住地往裏投。
“我說呢，儲錢罐怎麽這麽快就要滿了。”敏舒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微卷的短發落在她精致的臉上。她的眼中帶著笑意：“原來，念念專門去換了零錢來投。”撩了一下有點擋眼睛的頭發，媚態頓生：“這麽想和我約會啊？”
顧念沒想敏舒她在家，自己偷著往裏麵扔硬幣還被抓到現行。手一抖，袋子裏的硬幣滾了一地。兩個人隻好蹲下來撿，一邊撿一邊往彼得兔存錢罐裏放。
“以後就叫你Peter Rabbit好不好？”敏舒刮了一下顧念的小鼻子。
“不好。顧念一邊撿一邊搖頭。“我才不要當男兔子。”敏舒聽了，眉峰一挑：“那叫Cotton－tail？”自顧自地又點了點頭：“就叫這個吧，中文翻譯裏是綿綿，和你念念的發音好像。”從此之後，顧念在敏舒那裏又得了一個綿綿的愛稱。
“綿綿。”敏舒這聲將顧念從美食的世界裏拉了出來，她已經好久沒這麽叫她了。兩人感情最濃的時候，敏舒尤愛喚她綿綿。尤其在床第之事的時候。她深擁著她，手指在自己的身體上撩撥出一簇簇火花與顫栗。敏舒淩厲的丹鳳眼卻被欲望填滿，看起來有些渙散，清朗的聲音含著壓抑的喘息。她喚她念念，轉而又喚她綿綿，一聲又一聲。
敏舒切下一塊牛肉放進嘴裏：“今天隻訂了主菜，綿綿會不會吃不飽？”顧念猛地搖頭：“不會，我現在吃的可少了！”一邊說，一邊切下牛肉，大快朵頤般地往嘴裏塞。
飯後，兩人收拾了桌子。躺在玫瑰花的海洋裏繼續享受紀念日中的浪漫。敏舒半靠在落地窗旁的牆上，顧念躺著，把腦袋枕在敏舒修長的腿上。外麵的霓虹燈將整個城市點亮，屋裏沒有開燈，隻有燭台上蠟燭微弱的光芒。如此靜謐的氣氛，敏舒低下頭，用手指梳理顧念的長發，柔軟的發絲從指尖流過，顧念美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帶著甜美的笑，瞬間勾起了敏舒難得的多情。
敏舒的頭越垂越低，兩張美麗的臉慢慢靠近。彼此的呼吸掃在對方的口鼻處又增添了幾分悸動。終於唇瓣貼合在了一起。這蜻蜓點水般溫柔的一吻，兩人的嘴唇接觸分開再接觸。像騷人腳心的羽毛，一撥一撥，撩人心弦。
溫度在升高，□□即將被點燃。“咕……咕……”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肚子毫無預兆地唱響空城計著實讓顧念尷尬，隻好厚著臉皮說道：“小舒，我餓了。”
敏舒很無奈，實在沒有想到曖昧的氣氛就這麽被打破了：“你不是才吃過飯嗎？”
“可是，沒有吃飽啊……”顧念的聲音裏多了分期期艾艾。敏舒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吧，你說。想再去吃點什麽？”
顧念一聽瞬間來了精神：“吃什麽你都陪我嗎？”敏舒看著她眼裏跳躍的小火花，感歎這麽多年，作為吃貨的她一點都沒變。還和當初一樣，像個貪吃的軟軟綿綿的小兔：“是啊。”又捏了捏她的鼻尖。
顧念一下子蹦了起來，全身上下沐浴在一層特殊的光輝之下：“敏舒，我們去擼串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