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墓田馬鬣窮交塚 寒食雞豚袝祭賓
“現在一畝稻田,畝產不到三百斤。如果能達到四百,甚至五百斤,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老農翻閱著陳柯寫的手稿,不時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說實話,他當真被這個晚輩吸引住了。
特別是稿紙上好像刊印的字跡,以及圖文並茂的插畫。
陳柯自然也是知無不言,盡可能的把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他。
“你這手稿,是剛剛刊印出來的?”
“當然不是,這是用筆寫出來的。”
陳柯笑著拿出了自己的鋼筆。
他的事業還沒到正式製圖的階段。不過帶了兩支鋼筆在身上,一路用到現在。
這又讓老農感覺到新奇,更加覺得這個晚輩是大有來頭的人。
“姑娘的構想奇巧,如天工開物!隻是要付諸於實踐,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成的!老朽要先去找稻種,然後每年培育兩季。哪怕十次八次就能成功,也得忙上四五年啊……”
老農說這話的時候,聽起來好像是在埋怨。
不過從他的眼神之中,卻是看到了一種向往。
陳柯倒是感覺,老農有了一個事業追求,漸漸就能從苦戀陳圓圓的苦海中脫離出來了。
讓他放掉這份感情不太實現,但至少能重新活成一個人,不像以前那樣失去自我。
“對了前輩,我看您是一位武功高強的世外之人。不知道您對修煉上乘武功,有什麽心得沒有?”
陳柯和這老農聊天,倒也不局限於農耕方麵。
他的武功進展緩慢。
雖然知道修煉要腳踏實地,但遇上高人多少要請教一下,以後也能少走彎路。
“你這小丫頭,又來套老朽的話了。你有師承,我若教你武功,怕是你師父會來拚命的!”
老農卻是哈哈大笑,之後反問道:“你為什麽要練武?”
陳柯老老實實地說道:“因為我的性格吧,天生膽小,有些懦弱。我想要勇敢一些,有血性一些,有擔當一些!所以想追求力量。”
老農頗有興致的問道:“是嗎?如果你有強大的武力,就去找人報仇,把以前欺侮過你的人都殺掉?”
陳柯想了想,說道:“真是國仇家恨,自然是要報的。不過我的想法,還是希望能把道理說出來!有人說道理大不過拳頭,但有拳頭的人能講道理,這不是好事嗎?”
“說得好。”
老農非常讚許陳柯的話。
“止戈為武,武力絕對不是用來耀武揚威的手段,而是改變自己的一個途徑,就和讀書做人一樣。修行,能讓懦弱的人獲得勇氣,讓狂傲的人懂得平和,這才是武功最大的作用。”
說著,老農望向了陳柯:“你學武的本心是正確的,繼續照這樣的道路走下去,必然有不低的成就。至於上乘武學,其實不必強求哪門哪派,武林秘籍是庸人爭奪的東西。你大可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追求。”
“啊?”
陳柯聽了這話,覺得這老大爺多少有些搪塞的意思。
因道:“按自己的本心去追求?天才也不可能自己創造出武功秘籍吧。”
要知道任何一門學術,都是一代代人鑽研,完善出來的。
特別是武功這個門類,甚至需要以身示法,付出健康和生命探索。就像醫道之中以身試毒一樣。
自己能創造,那還學個什麽?
老農聽了,又是哈哈大笑。
他最後說道:“那我告訴你,天下的上乘武學,雖然流派紛呈,品類繁瑣,但歸根結底莫過於四個字:剛柔相濟。”
“剛柔相濟?”
聽了這四個字,陳柯腦海中又閃過自己看到過,甚至交過手的那些高手。心中隱約湧起一些模糊的理念。
隻是這種感覺,一閃而過,並沒有真正浮現出來。
“不錯,就是剛柔相濟。”
老農抬眼看了看天,終於說出了一些自己的經曆。
“如果你有空,就去洛河,渭水看一看吧?我的武功,就是在那裏大成的。關中一帶,是我華夏發源之地,龍脈充足,人傑地靈。當然,隻有求道者才能體會到其中意境。”
“龍脈?華夏也有龍脈?”
陳柯對於風水龍脈一說,並不是很信。
但老農所說的話,卻也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論成與不成,去看看總歸是不錯的。
眼看天色不早,陳柯便與老農告辭,回安阜園而去。
如此,陳柯來到昆明之後,幾乎每天都會來鳳鳴山。
老農與他講經論道,探討農桑稼穡,也探討一下武學。
陳柯呢,每天做做功課,整理一下草稿。
閑暇之餘就練練拳腳,或者換上便服逛逛府城,倒是過得挺自在。
韋小寶則是每天周旋於安阜園和平西王府之間,忙得不亦樂乎。
九難也沒多去過問,因為韋小寶的確有很多事要辦。
別人武功高,他的本事大。
韋爵爺鮮有辦不成的事。
如此來到昆明,日子一晃就是十來天。
這天傍晚,陳柯再次從鳳鳴山回來,和老農聊得心滿意足。
不想剛到安阜園門口,就被幾個侍衛圍住了。
“怎麽了?”
正以為發生了什麽意外。
領頭的張康年則是向他拱手作了個揖,笑嘻嘻地說道:“陳姑娘每天玩得痛快,連自己的生日都忘啦?我們是特地向你拜壽的!”
“哦,我倒真的給忘了。”
陳柯看了大家一眼,頓時醒悟了過來,連忙拱手向大家還禮:“同喜,同喜!”
混了這麽久,韋小寶身邊的親信都對陳柯很恭敬。
特別是張,趙兩名軍官,早就知道這個“小太監”其實是女孩。
人是黑了點,不過模樣挺標致。
韋爵爺八成就好這口。
“阿珂姑娘,韋爵爺早就準備了宴席,請您過去熱鬧呢!”
陳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說道:“張大哥別這麽客氣,您可是官差,讓人看見多不好。”
張康年笑道:“讓人看見又怎樣?這裏離京師十萬八千裏,韋大人是欽差,他在這裏的話就是聖旨。”
陳柯也不好反駁,不過他認為做人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眼見這些人已經開始拚桌子,擺骰子,商量晚上開局的事情。
陳柯也沒好掃人家興,自己進了裏間找韋小寶。
一甩馬蹄袖,陳柯打了個跪千:“參見額駙!”
裏間沒什麽人,韋小寶正靠在太師椅上休息。
但聽見陳柯這麽喊,還是一下跳了起來:“你瘋了?在行轅叫我額駙,讓人聽見了可怎麽好?”
“哦!”
陳柯裝成恍然大悟的樣子,又打了個跪千。
“參見領內侍衛副大臣,滿洲正黃旗都統,欽賜一等子爵巴圖魯……”
“行了行了。”
韋小寶一陣無語。
之後看著陳柯忍著笑的樣子,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師姐,今天一定給你辦個熱熱鬧鬧的生日。”
“不就過個生日嗎,幹嘛整出這麽大動靜?”
陳柯這些日子已經和韋小寶混得很熟。
其實這個家夥除了貪財好色之外,是個挺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