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三)
請陳柯入席之後,韋小寶馬上吩咐店小二加酒加菜,擺下了滿滿一桌子的佳肴。
和他在一起的,除了天地會的幾個老友,自然還有他的大小老婆雙兒,曾柔了。
“來,祝師姐生辰快樂!”
韋小寶率先端起了酒杯,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敬酒,氣氛很是熱烈。
不過陳柯吃了一杯酒後,卻發現宴席上還坐著一個滿臉抑鬱的人。
“吳之榮?”
這個身形肥胖,年齡在四十開外的男子,不正是楊州知府吳之榮是誰?
陳柯一開始就發現這個家夥不大合群,以為是新朋友。結果仔細看了才記起他是誰。
吳之榮明顯被點了大穴,動也不能動,被韋小寶他們一路挾持過來的。
“老實點!”
雙兒見吳之榮臉色有些變化,冷冷的威脅了一句。
吳之榮連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甭理他,愛吃不吃。”
韋小寶摟過了雙兒的腰,另一隻手又摟過了曾柔的腰。
兩個女孩也各自拿筷子喂他吃菜,又端起酒杯喂他喝酒,看得陳柯直眼紅。
不過韋小寶是個得隴望蜀的典型,左擁右抱之下還不忘勾搭陳柯。
“對了師姐!你今天過生日,師弟走得匆忙,也沒準備什麽像樣的禮物。你想要什麽,對師弟說!等到了京城要什麽就買給你什麽。”
“韋師弟果真是有風度的男人,沒有幾百萬兩銀子怕是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陳柯看著韋小寶的德性,心裏又是一陣嫉妒。
他現在也是小有身家的人了,不過和人家根本沒得比。
望了身邊的錢老本一眼,陳柯卻是說道:“師弟也不用費心思給我買什麽禮物了。這錢老本腰上的花鱗剔,要是能幫我買下來,今年的生日也算沒白過!”
錢老本一聽這話,下意識的用手捂了一下後腰:“陳姑娘上次不是買了一柄嗎?我說過,這花鱗剔一共才打了兩柄,這一柄我老錢還要留著做生意的。”
“你再打一柄嘛!那一柄和神龍教的人打了一架,給弄斷了。”
陳柯咧嘴笑了笑。
韋小寶見狀,也說道:“錢老哥,師姐難得過回生日,你就讓給她嘛。你做殺豬的生意能掙幾個錢,做兄弟的我補償你!”
說著從身上抽出一千兩的銀票,“啪“的拍在了錢老本的胸口上。
錢老本隻是說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風際中等人見狀,也紛紛勸錢老本:“行了吧老錢,以你的手藝,過個一兩年不就又能打一柄嗎?再說這次回京城是辦事的,哪還有殺豬的生意。”
“就是,人家小姑娘過個生日,就當添個份子嘛……”
錢老本拗不過眾人,隻得從後腰上解下了花鱗剔,放在了陳柯的桌角上。
陳柯也笑著說道:“謝謝錢老哥了!來來來,我這個小壽星敬您一杯。”
給大家敬了酒,陳柯也美滋滋的拿過花鱗剔。抽出一截看了看,笑得合不攏嘴。
隻不過這把剔子並不是新的,而且捏在手上又粘又滑,不知道是豬油還是牛油。
於是陳柯邊吃飯,邊拿了塊抹布細細的擦。
錢老本則是唉聲歎氣。
雖然他不見得每天殺豬,但手藝人吃飯的家夥被人拿走了,總歸會舍不得。
陳柯見了他的樣子,也頗有些不忍心。
隻說道:“錢老哥,你別心疼嘛。我知道這東西造起來費勁,不過我向你保證,有辦法讓你半個月就造出一把來!”
“半個月就造出一把?你知道在精鋼上鑽孔有多難嗎,你以為在幹針線活兒。”
錢老本是個老實人,隻認為陳柯是說胡話寬慰他的。
但陳柯卻正色說道:“是真的,錢老哥!你的鍛造工藝,我非常欽佩,隻可惜你的手藝被束縛住了。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和你幹一件大事!”
錢老本看著陳柯的樣子,一時有些異樣的感覺。雖然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
而陳柯本身是非常欣賞錢老本的。
在他的眼中,那些什麽江湖大俠,朝庭大佬也隻是普通人而已。
陳柯真正欣賞的,是會紡紗織布的鬆二,還有會種地的胡逸之,再就是吳寶宇,孫長老,錢老本這些工匠。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看到那一天的。”
陳柯又拿著酒杯,和錢老本碰了一下杯。
錢老本也下意識的“哦”了一聲,和陳柯喝了一口酒,心情也隨之輕鬆了許多。
因為有韋小寶為自己慶生,陳柯又得回了花鱗剔,一時心情大好。
韋小寶他們的興致也挺高,喝酒吃菜,高談闊論。酒席上很是歡樂。
眾人正吃得起勁,茶肆裏又進來了一行人。
他們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因為其間一個穿著白虎皮襖,四十多歲的男子,一坐下就大呼小叫。
“哎喲,爹,娘!小雀雀飛走了!”
說著,他撒嬌的搖了搖旁邊老嫗的胳膊,然後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眾人看這個男子明明已到中年,言行卻好像小孩一般,都是忍不住哄笑了出聲。
老嫗則是一臉疼愛的摸著他的腦袋,說道:“飛走了不惱,娘呆會兒給你再捉一隻啊?”
說著回頭對身後的婦人說道:“張媽,孫媽,還不快去取熱水衝藥?”
這病漢一聽衝藥,臉色頓時就苦了下來,兩撇鼠須一跳一跳的哭道:“我不吃藥!藥太苦了,我又沒病!咳咳……”說著忍不住又咳嗽。
老嫗連忙哄他道:“是是是,我家鍾兒身體最好了,沒病!不吃藥,娘是說給你衝茶。”說話時一直寵溺至極,讓旁邊不少客人看了都是大倒胃口。
和他們一同坐下來的白發老翁,看著那病漢的樣子隻是不住搖頭。
韋小寶倒是看著這一家子,覺得挺有趣。特別是那個病漢身上穿的白老虎皮,總覺得特別眼熟。
畢竟白虎這種野獸稀有,忍不住就要開口說話。
好在陳柯一把攔住了他,連連使著眼色,最後用逼音成線的內力對在座的人說道:“千萬別招惹他們!”
韋小寶他們都是一怔。
果然,那個病漢坐下後,就像小孩一樣四下裏張望。
最後,他的目光放在了那幾個官兵的身上。因為為首的官兵背上背著一個印著官印的包袱。
“聽說,尚王爺原本上折子要養老,結果吳藩,耿藩居然都上折子力保!這不,連直隸的官爺們也有不少上折子的,這三藩還真成鐵貿子王了……”
幾個官兵邊吃菜喝酒,邊嘮叨著一些官場上的事。
病漢耳力奇佳,聽到他們說話,忍不住就湊了過去:“你們也知道平西王的事情啊,和我說說唄?”
“去去去!朝庭的事,也是你打聽的麽?”
幾個官兵一見這個病漢,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你們不和我玩,我就偏要和你們玩!”
病漢掌影一閃,還在吃酒的官兵忽覺得肩上一鬆,韋小寶他們也都是嚇了一大跳!
因為那個包袱竟然已經落到了病漢的手上。
風際中的眼珠子差點就要瞪出來:“竟然是這樣的高手?哥兒幾個,這家子太邪門,咱們快點吃完了跑路!”
“喂,你幹什麽?”
幾個官兵先是一愣,後來看見這個病漢竟然不聲不響就搶走了官文,一個個又驚又怒。
那個為首的官兵幾步就跳了過去,一把按住了這個病漢的手。
病漢一見官兵過來奪官文,就好像熊孩子找到玩具一樣,樂得手舞足蹈。
“不幹什麽,借我看看不行嗎?你們剛才說平西王,你們也認識他老人家啊!”
說著,他一掌推在了那個官兵的小腹之上!
啊!
那個官兵一下竟飛出近三丈遠,撞開竹門,摔在了當街上。
周圍的食客們一下都嚇傻了。
隻見那個官兵噴出一大口血,瞪著眼睛掙紮了一下,竟然一命嗚呼。
“哎喲,好玩兒好玩兒!”
病漢一掌推死了這個官兵,高興得抓耳撓腮。
他手上握著那封官文,隻是一搓。磅礴的內力好像陀螺一般的卷起,竟然將官文剿成了一堆碎紙。
“你把官文給毀了?老子們也活不成了,和他拚了!”
眼看兵總被人打死,連官文都成了一堆碎紙,幾個官兵頓時哭喊起來,拔著刀就向這個病漢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