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火光映一個巨大的黑影。
“嗥——!”
秦丹連退幾步。
一個身材巨大,身高兩米多的類似黑猩猩的怪獸,雙眼發出紅光,張開那種黑猩猩似的獠牙。
伊麗麗擋在秦丹麵前。
秦丹轉了個身,站在伊麗麗的前麵,伸直雙手,跨開步子。
伊麗麗看著秦丹。
“嗥——,嗥,嗥!”那隻像黑猩猩的怪獸吼起來。
秦丹懷裏的那個雪人寶寶,鑽出頭來。
秦丹解開布,雙手遞還給那怪獸。
怪獸輕輕地接過來,扔開布,然後收入懷裏。
怪獸,一個轉身,走了。
秦丹再看的時候,看不到去哪了。
“那就是雪人?”秦丹問。
“是的。”伊麗麗拾起那塊布。
“那我們還要在這裏避風嗎?”
“要。”伊麗麗將那塊布上的毛發,拿出扔到火堆裏。
“你為什麽要燒了它?”
“因為,那些好事的人,會拿去檢測DNA。”
“其實,找到它們,不是挺好的嗎?”
“像動物園裏的動物嗎?”伊麗麗說,“它們不喜歡關起來。”
“動物園?”秦丹對動物園這個詞,有點熟悉感。
“動物,不喜歡被關起來。”伊麗麗轉過身,麵對秦丹說,“今晚的事,答應我,你不要告訴別人。”
“好。”秦丹點頭。
伊麗麗上前吻了他的臉。
“你……”秦丹的臉通紅。
“這是謝謝你。”伊麗麗說,“我有種感覺,你不是壞人,我覺得你挺好的。”
秦丹撓著頭發。
“趁著風雪還不大,我們多砍些木材回來。”伊麗麗將布鋪在鬆枝上。
兩人去森林又砍了些木材。
在伊麗麗的吩咐下,秦丹將兩根木頭壘起來。伊麗麗點著兩根木頭的中間的地方,讓它燃燒起來。
“這樣可以燃燒一個晚上。”伊麗麗說。
咕咕,秦丹餓了。
伊麗麗笑了笑,說:“我帶了一些食物,在後車箱裏。”
她起來,在雪地摩托車後車箱拿出一個食物袋子和一個求生燒杯,關上了車燈。
回到棚子裏,她坐在鋪上布的厚厚鬆枝上,打開食物袋子,拿出一塊結了點冰的類似比薩餅的東西。
她說:“這是Khachapuri。格魯吉亞的一種披薩餅。烤一烤更好吃。”
這個Khachapuri,音讀哈恰普裏,是格魯吉亞的一種食物。用黃油、奶油、奶酪等烘烤而成的。據說,吃一塊可以讓你整天不餓。
“Khachapuri ?”秦丹接過來,在火堆邊烤一烤,然後咬了一口。
“好吃!”秦丹大口吃了起來。很快就吃完了。
“還要嗎?”伊麗麗問。
“嗯。”
伊麗麗再拿一個給他。
很快,秦丹又吃完了。
“好飽啊。”秦丹說。
“這種食物,一般一個就可以吃飽。”伊麗麗說。
秦丹笑了笑。
“想喝點水嗎?”伊麗麗拿起那個求生燒杯,把沒什麽雜質的雪放入裏麵,填滿。
那求生燒杯,手柄可以支開,很長。
“你好厲害。”秦丹說。
“我從小生活就在這裏。”
“你沒有到過外麵嗎?”
“有啊。”伊麗麗說,“我到廣州學醫時,學了中文。”
“怪不得你中文說得這麽好。”
“也沒有啦。”伊麗麗想到了什麽,她說:“你會唱粵語歌嗎?”
“粵語歌?”
“我喜歡那首《海闊天空》。”
秦丹搖頭。
“我用粵語唱幾句。正好應了現在下雪。”伊麗麗清清嗓子。
伊麗麗唱: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伊麗麗唱得很好。
秦丹好像記起來了,他接著,唱起來: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兩人合唱:風雨裏追趕,霧裏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兩人相對一笑,把整首歌唱完,哈哈一笑。
伊麗麗說:“原來你會唱的嘛。雖然你不記得你自己的名字。”
“這首歌挺好聽的。”
“在廣州的時候,我和一位女同學最喜歡唱這首歌了。她用小手提琴來拉這首歌的曲子,拉得特別好。”
“你為什麽沒有留在廣州?”
“我也想啊,畢業之後,因為母親生病了,我就回來,順便接替母親成為護林員。”
“原來是這樣。”
“對了,我看你的名字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你認識那位著名的氣象學家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
秦丹搖頭。
“單看姓氏,我以為你們是親屬。”伊麗麗看著杯裏的水燒開了,她拿起來放在雪上放涼一些。
“記不起來。”
“我聽說伊萬諾夫教授在巴黎事件中遇害了。”
“啊?”秦丹眼裏流出眼淚。
“怎麽啦?”
“不知道。”秦丹擦去眼淚,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留下眼淚。
“我看到你的護照,你最近去過法國、阿聯酋迪拜、沙特。”伊麗麗說。
“是嗎?”
“你到巴黎的時間大體在巴黎事件的時候。”
“然後呢?”秦丹看著她。
“我覺得你們可能認識。”
“你怎麽能這麽分析?”
“我希望你能早點恢複記憶。”
“是這樣啊。”
“不過,我希望你在聖誕節之後再離開這裏。”
“聖誕節?”秦丹說,“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恢複記憶。”
“明天天氣好的話,我帶你到鎮上醫院。”
“好。”秦丹看著她,說:“你的眼睛天生就是紫色的嗎?我說瞳孔。”
“對啊。”
秦丹轉過頭,給火堆添點柴,他說:“其實你的眼睛很漂亮,很迷人。”
“是嘛。”伊麗麗輕輕抿著嘴,說,“因為我和一個美國演員的眼睛一樣的,所以家人就將我的名字改成和她的一樣。”
“她?”
“是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Rosemond Taylor),她在2011年去世了。她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噢!”
“你知道嗎?我母親就是在這個森林裏發現了我,並且收養了我。”伊麗麗幽幽地說。
“收養?”
“是啊,我是一個棄嬰。”
“噢,一切都會好起來。”秦丹,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感同身受的感覺。他拉著她的雙手。
兩人紅了臉,手分開。
“.……水稍涼了,喝點吧。”伊麗麗說。
“嗯。”秦丹拿過來喝了幾口。
伊麗麗一邊加柴一邊看著棚外的飄雪,說:“這個冬天好像特別冷。往年沒有凍上的地方,都凍上了。全球真的變暖了嗎?”
“唔?”秦丹將杯遞給她,“不知道。”
“總覺得這些年越來越冷了。”
秦丹無奈地笑了笑。
“總感覺科學結果與事實不符。或許,伊萬諾夫教授說的對,全球在變冷。”伊麗麗接過來,說,“我這麽講,你可能不會相信,我能聽懂樹木說話(語言)。”
“我相信。”
“哦。”伊麗麗說,“就像剛才砍樹木,我特意挑一些枯枝和枯木。”
“唔。”秦丹點點頭。
伊麗麗喝點水。
“你不介意我的(口水).……”秦丹說。
“沒事。”伊麗麗說,“你喝這一邊,我喝那一邊。”
秦丹笑了一下。
兩人在雪地裏,烤著火,看著雪,聊著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兩個人相互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