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6章 我家娘子不可能是個笨蛋!
“怎麽了?”
似是察覺到了陳槐安的驚詫,秦秋顏轉頭問道。
“這……這東西……是誰送來的?”
陳槐安臉皮抽搐著問道。
“劉子寒劉公子,他現在是太子殿下的賓客,受命送來的。說陛下已經告知過大臣們了,讓你今後隻管拿著就行,此物歸你了,也沒說是什麽東西,就告訴我算不得很貴重,但一定要親自交到你手裏,我就一直放在你枕頭下麵了。”
秦秋顏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所以這到底是什麽?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吃驚?”
“我家娘子平日裏如此聰明伶俐,怎的今次犯傻了……你看上頭刻著龍紋,也該知道這是了不得的東西,哪能胡亂接下!”
陳槐安一巴掌拍在了臉上,哭笑不得……
手裏的東西,他倒是十分熟悉。
正是當初在江州,皇帝準他前去拿下靜文公府時,令張丞相遠道送入他手中的,瀟湘鎮國之寶,瀟湘玉!
想到自己居然枕著瀟湘國的鎮國之寶大睡特睡,陳槐安便覺一陣瘮得慌,隻覺自己的後腦勺,好似都被這瀟湘玉鍍金了似的,閃閃發亮!
經由陳槐安的介紹,秦秋顏方才知曉此物乃是何等貴重!
倒也不怪,畢竟,秦安山隻是四品武將,自然是沒機會接觸這瀟湘玉的,秦秋顏更是無從知曉這瀟湘玉的厲害,不識得,倒也不奇怪。
“這……陛下賜你如此貴重之物,莫不是今次,又有什麽大事要你去辦?”
秦秋顏小心翼翼地問道。
之前去往江州,陳槐安領了瀟湘玉,便是將靜文公府拿捏在了手中,當時的情景,秦秋顏可還清楚地記得!
而今此物,再度落入陳槐安的手中,恐怕,又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但陳槐安卻是搖了搖頭:“不是,這次,陛下是真把這東西送我了。瀟湘玉之權,乃是‘言出即法’,若真是賜權辦事,必須要有陛下的聖旨,最起碼要有手諭。但陛下之令人送來,並無吩咐,想來,是要將此物賜我,不打算再收回了。”
“那你豈不是……”
秦秋顏頗有些慌亂地問道,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表達,隻好手忙腳亂地揮了揮手。
“平步青雲,一飛衝天。”
陳槐安替她說了想說的話,“這玩意兒拿在手裏,我之前的那些物件,全拿去扔了都無妨!怕是現在,朝中除了陛下,沒誰能跟我叫板嘍!”
“那倒是,不過說來,諸位大人愛戴你陳大人都來不及,誰會跟你叫板?”
秦秋顏失笑起來,“你是不知道,你昏睡的這兩天,滿朝文武幾乎是朝家中跑了個遍!祝將軍,張丞相他們,一個剛走,一個又來,到了後頭,幾位貴妃娘娘都親自前來了!尤其是蕭娘娘,你是沒瞧見!走到你門前,又不便進來,臨著身旁伺候的宮女們,當場便跪了下去!嚇得父親趕忙上去扶!”
一邊說著,秦秋顏又一邊折了回來,雙手捧著陳槐安的臉,二話不說便吧唧了一口。
繼而笑道:“你說我家相公,怎麽就這麽厲害呢?”
“把你能耐的……”
陳槐安咂了咂嘴,無奈笑道,“今次過後,倒也能自稱與陛下有過命的交情了,不過這瀟湘玉拿在手裏,往後一陣能用上的地方想來不多。畢竟,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了。”
“你每次都這麽說。”
秦秋顏聳了聳肩,“結果每次一有事情,立刻便回來了,你曆來是閑不住的。”
“這次不一樣。”
陳槐安卻是搖了搖頭,“以往離朝,大都是因為朝中有什麽事,我的身份職位,不適合留在朝中,亦或是外頭有事要我去辦。但這次……老實說,我有預感,少說,三五年不會回來了。除非什麽時候,出了動搖江山社稷的大事,否則這次走了,陛下不會輕易召我回京的。”
“去哪都好,總歸啊,你無論去了哪,都是閑不住的,我就隻好待在府上,替你好生看家嘍。說來我就氣!你說你,怎的比那些個出去遠征的將軍還忙?時常便數月不歸,想我年紀輕輕,卻過得像個守空房的,不管怎麽想都是你的錯!”
秦秋顏鼓著嘴看向陳槐安,雙手由愛撫一轉,左右捏住陳槐安的臉,“我警告你啊!這次既然離朝閑置,別的事情你都暫且放下,我聽聞靖州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去處,難得你無事,好歹……陪陪我……”
“我是去拜師學藝的!每日光是課業就不知何其繁多,還有……”
“嗯?”
“還……還有什麽事情是能夠阻止我好好陪陪娘子你的?沒有!絕對沒有!”
陳槐安趕忙搖了搖頭。
秦秋顏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那惡狠狠的小眼神。
以及捏在陳槐安襠部上方不到一寸的粉拳。
“行了,你且休息吧,前兩日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既然醒了,帶你今日睡飽了便動身吧,白先生也說了,你何時醒了,何時便動身。”
“誒對了,師父他老人家去哪了?怎的不見人?”
陳槐安好奇追問道。
秦秋顏搖了搖頭:“不太清楚,不過大概,是去皇城了吧,許是臨走之前要替陛下再診斷一下是否無恙吧,說是午後便回來,讓你且休息就行,不必擔心。”
聞言,陳槐安方才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重新躺下去。
……
皇城中,禦書房。
“今日這一碗湯藥下去,便可以暫時不用服藥了,之後刀口可能會隱痛發癢,不想害了自己的話,切不可觸碰,照我留下的方子服藥。”
白仟燁倒出湯藥推到皇帝麵前,叮囑道,“想來此刻,我家徒兒也醒了,今日我便帶他走,之前你我約好的事情,如何了?”
“辦妥啦白神醫,朕把瀟湘玉贈他了,也保留他的一切職權,如此,你白神醫算是滿意了吧?”
皇帝結果湯藥,頗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一飲而盡。
“一塊玉,換你少說十五年陽壽,怎麽算都是你賺了。”
白仟燁不以為然地笑道,“還有什麽毛病,一並說了。今次我帶他走,沒個三年五載,你見不到他的,更何況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們君臣下次再見,不知得是何年何月了。”
“病還有。但這病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你能治的。”
皇帝搖了搖頭,繼而正色道,“朕隻一個要求,照顧好他。”
“不必你來告訴我,哪怕是天塌下來,也得等到我被壓死了,才會輪到他。”
白仟燁轉過身去,既不行禮,也不拜別,隻揮了揮手,“走了,興許你我餘生都不會再見了,好自保重吧。”
“啊,你也是,好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