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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5章 大郎,吃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


  隨著碗裏的血逐漸增多,林雲澈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殿下,不可再放血了!”


  瞧著碗裏的血,已然積蓄了不少,陳槐安終是起身阻攔道,“還有臣在,殿下萬萬不可勉強,餘下所需,交給臣便是了。”


  “你坐下!”


  林雲澈不知哪來的力氣,麵色都已經變得蒼白虛透,卻是依舊厲聲喝道,“我雖為太子,卻深知自己才疏學淺,無法為父皇分憂,這是我僅能為父皇做的事情!你不同,你乃是我瀟湘棟梁之才!不可損傷!除非我今日命絕與此,否則,絕不損你分毫!”


  聞言,無論是陳槐安還是白仟燁,皆是一陣苦笑。


  其心是好,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常人失血1500cc,就會陷入休克,超過2400cc,便會有生命危險!


  尋常獻血,超過400cc,便已經是頗有些過頭了。


  更何況,林雲澈可不是什麽習武之人,身體素質本就算不得極好,此刻出血,早已經超過了400cc,已經接近800cc了,以他的身體素質而言,此時此刻,早該虛透的昏厥過去!


  白仟燁並未阻攔,陳槐安也不再阻攔,隻默默算著林雲澈所能承受的極限。


  終於,在那一碗血幾乎放滿時,林雲澈終於是支撐不住,迷迷糊糊地倒頭躺在了椅子上。


  “孝感天地啊!如此至孝之人當了太子,也是瀟湘之幸了!”


  白仟燁悉心處理好了林雲澈手腕的傷口,感慨道。


  繼而看向陳槐安:“徒兒,接下來,就得靠你了。這樣一碗的血,恐怕……還得用上一碗,你放心,之後,為師自會替你調理妥當的。”


  陳槐安根本不多說一句,立刻伸出手來。


  胡彥早已在一旁準備好了放血的碗,都不必白仟燁動手,陳槐安自己便是割開了左腕放血!


  胡彥在一旁咬緊了牙,小心翼翼地端著碗,手臂都不免有些微顫!


  “別晃,你要是把血弄撒了,我可就得多放不少血了,要是把我放死了,便是你的全責!”


  陳槐安笑罵了一聲,當做安慰,臉色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下去。


  紅葉在一旁,帶著一臉愁容扶著他的手臂,不敢多做言語。


  林雪音亦是在一旁,一麵照料著林雲澈,一麵將擔憂的目光投遞過來。


  不得不說,單論身體素質,陳槐安要勝過林雲澈太多了,放血到了林雲澈已然失去意識的量,神誌也已經清醒。


  到了此刻,就連白仟燁都變得擔憂起來,一臉愁容地問道:“還能堅持得住麽?”


  陳槐安點點頭,什麽話也不說。


  “若是感覺堅持不住了,萬萬不可硬撐!”


  陳槐安依舊點點頭。


  眼看著,胡彥拿來的那個大出一圈的碗已然要裝滿了,算起來,大抵得有接近1000cc的血給放了出來!

  “不能再繼續了!足夠了!”


  白仟燁趕忙阻攔,卻是上前阻攔時才發現,陳槐安埋著臉,並非是不言不語,而是已然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傻小子!”


  扶著陳槐安在椅子上躺下,處理好了放血的傷口,白仟燁不免長歎了一聲,“兩個都是不怕死的傻小子!好了,我寫一張單方,郡主殿下,紅葉姑娘,你們將他二人送去歇息,讓太醫院的醫官們,照著單方開藥,喂他二人服下,這裏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便是了。”


  “全仰仗先生了!”


  林雪音趕忙點了點頭,招呼著紅葉等人,攙扶起陳槐安和林雲澈,急匆匆地出了門。


  待得人全走了,白仟燁方才望著那兩碗血,望著皇帝,苦笑起來。


  “你這家夥,真是有福啊!也罷,哪怕是看在兩個小輩如此盡心的份上,今次,也得治好了你,莫不然,可就辜負了他們的孝心嘍!”


  ……


  時隔兩日。


  當得陳槐安迷迷糊糊地醒來時,第一個感覺,便是身上沉甸甸的。


  睜開眼來一看,方才瞧見,秦秋顏不知何時趴在了床邊,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袍子,枕著手臂,小心翼翼地靠著床沿打盹,一臉憔悴,也不知究竟是多久沒有好好歇息了。


  似是察覺到他的動靜,秦秋顏立刻抬起頭來,湊上前,朝他伸出三根手指。


  “醒了?能聽清我說話麽?可有哪裏不舒服?快看看,這是幾?”


  “哎呀!你說什麽!我哪都不舒服!這好像是……七?不對,是九!哎呀我不行啦!”


  雖是身上有些空落落的提不起勁,但終究是練家子的底子,還不至於躺了兩天了,仍舊連精神都打不起來。


  陳槐安便打起精神來,伸出手去捏了捏秦秋顏的臉,揶揄道,“得要娘子親一個才能起得來。”


  “就你不正經!”


  秦秋顏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陳槐安腿上,“看來你是沒事了!正好,你自己起來煎藥喝吧!我回去睡覺了!”


  一邊說著,卻又一邊轉身走向桌邊,端來藥碗。


  碗裏的藥尚且還冒著熱氣,便可知道是秦秋顏熬好了藥放下不久,趴在床邊歇了不到片刻。


  “來!趕緊吃藥!我下毒了!”


  秦秋顏沒好氣地把藥碗遞到陳槐安麵前。


  “下的什麽毒啊?中毒之後,離了我家娘子便渾身燥熱難耐,奇癢無比?”


  “對!不止奇癢無比,還撓不著!專門癢在後背上你夠不到的地方!”


  秦秋顏氣鼓鼓的戳了戳陳槐安,嘴裏說得“惡狠狠”的,卻又坐下身來,拿勺子舀起湯藥,吹得不燙嘴了,方才喂進陳槐安嘴裏去。


  “好了,你中毒啦!我走了,回去幫你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


  陳槐安一愣,“收拾什麽?”


  “行李啊!不是要搬到壽安城去麽?陛下無恙了,雖然還無法臨朝,卻也能處置大小事務了,說是今次你有莫大的功勞,但龍體欠安,便不大張旗鼓的敕封你了,說是賞你個小玩意兒,喏,在你枕頭下麵呢。”


  秦秋顏努了努下巴。


  陳槐安帶著幾分疑惑伸手探入枕頭下麵,便是摸到了某個硬物。


  摸出來一看,隻聽得“哢”的一聲!

  大約是,下巴脫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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